他只是不想自己被她完全的忽略!
天殺的、這算什麼理由?
第一次,他覺得怒火洶湧;第一次,他覺得失去控制;第一次,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你是真的沒長眼睛嗎?方正陽那副德性,你也看得上眼?」他找不出理由,只能很沒品的放縱自己,隨意找個說法來搪塞。
「你又沒跟他相處過,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雖然她對方正陽的評價也沒有很高,但他至少是第一個對她有興趣,又沒嚇跑她的男人。
「像他那樣的男人,大街上可以找到一堆。」瞿亞任忍不住對她大吼。
她還敢替方正陽說話?
「哪有一堆,我什麼都沒看到!」樊以蓁莫名地被激起怒氣,妤不容易遇到個男人,讓她實習一下談戀愛的滋味又有什麼關係,她又不打算結婚,試試也不行?
但她樊以蓁就是個沒有勇氣的人。她吼完,看著怒氣沖沖的瞿亞任,就下禁想縮著脖子準備落跑。哪知這動作真的激怒了他,瞿亞任幾個大步向前,一把握住她的肩膀。
「反正那男人不是好貨!」瞿亞任只能丟出這句話,不願去想什麼「情人眼裡出西施」的廢話。
「那又沒關係,我可以退而求其次。」她覺得自己真是頭殼壞去,被他這麼一捉住,竟然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瞿亞任的眼瞇得更緊了。
退而求其次?
單身排行榜上赫赫有名的瞿亞任站在她面前,她還需要退而求其次?
「你真的很想談戀愛?」瞿亞任問道:「就因為我嘲笑你活到這把年紀,還保留著初吻?」
樊以蓁迎視他,心底也不是很確定這個答案,只是……他的眸好深,他的鼻好挺,他的掌心好暖。
她根本沒辦法思考,只能盯著他發呆,思忖他那張性感的薄唇,是不是吻過很多女人……
氣氛頓時變得曖昧,瞿亞任發現她的眸盯著他的唇,竟也覺得身體發麻、心跳加速。
像是被催眠了一樣,他慢慢地靠近她,灼熱氣息拂上她的唇畔,引發另一種迷亂的心跳速度,樊以蓁情不自禁的閉上雙眼……
「就這麼想談戀愛?想找個人吻你?」
就在吻上她的前一秒,瞿亞任頓住動作,心裡再度籠罩著濃濃的不悅。
樊以蓁怔怔的張眼,看到他臉上的不認同,她想辯解,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瞿亞任鬆開對她的箝制,大掌一從她肩上栘開,樊以蓁頓時依靠盡失,忽然覺得好冷。
「隨便你吧,想找誰談戀愛就找誰去。」語畢,瞿亞任轉身離去,沒再停留。
樊以蓁像是被人丟下的小孩,怔楞、無辜地望著他的背影,任由濃烈難掩的失落感將她淹沒。
第六章
談判告一段落,兩人從廣州回到台灣,在飛機上,兩人沉默得沒多說一句話。
隨便你吧,想找誰談戀愛就找誰去。
樊以蓁偷偷的偏過頭,看著閉目養神的瞿亞任,想起他那晚說的話。
他是認真的,自從那次之後,方正陽對她的奉承追求,他全視若無睹,兩人疏離得像是一般同事。
這應該是很好的轉變,但奇怪的是,她卻覺得她被拋下、置之不理,更被某人的心隔離了。
他老愛板著臉,她也不好拿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兩人的關係降到前所未有的冰點,讓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笑容很空洞,舉止虛偽得不像是真的。
原來,被人欺負的感覺好過於被忽略,她不要這樣冷冷的對待,逗逗她也好、氣氣她也罷,就算他想蹂躪她的小臉、擰紅她的鼻尖,她都無所謂,只要他不要再這樣冷漠對待她。
所有的話藏在心中,她懦弱的不敢說出口,不明白自己心裡那片空空的感覺是什麼,只能努力去忽略。
「樊以蓁……」
突然,瞿亞任開口喊她,雖然連名帶性,雖然語氣很冷,但她還是很沒種的堆起滿臉笑,傾身到他的身邊。
「什麼事?」她努力裝出好寶寶的可愛表情,想逗著他笑,無奈,他連眼睛都沒張開,像是連看她一眼都嫌煩。
「等會兒我媽會來接機,應該是故意來探探虛實,你自己要小心點,不要露出破綻。」瞿亞任能察覺她熱熱的氣息,正輕柔地拂過他的手臂,他忍住張開眼睛的衝動。
她太不知好歹,連方正陽這種男人都能騙得了她,他決定撒手不管,將自己的怒氣與緊張,歸咎於他難得的鄰居之愛,除此之外再沒其他。
「噢……」樊以蓁低低應聲,原來,他還不打算理她……
她沉著水眸,似有揮不去的霧罩著她的心口,她甚至沒察覺到,她應該為了瞿伯母的出現而緊張,她的心思,全被瞿亞任揪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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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出關,樊以蓁看著走在她身前的瞿亞任,她悶悶的情緒還是無法散去。
她很難形容那種感受,像是被什麼梗住了喉嚨,不上不下卡得不舒服,更像是心裡被挖了洞,空泛又尋不著邊際。
「瞿亞任……」樊以蓁看著他的背影,用著近乎無聲的細語,輕喊他的名字。
不是為了喚住他,而是在心裡對自己投降,她認輸了、不要玩了,只要他別再這樣不理她,她會聽話的。
管他什麼方正陽,管他還有什麼不滿的,說出來,她一定乖乖做到,只要……他不要再這樣把她一個人丟下。
像是聽到她心裡的祈求,原本一路走在前面的瞿亞任,突然頓住腳步,回頭凝視她,並且對她伸出手。
瞿亞任凝著一臉小媳婦樣的樊以蓁,在心裡歎口氣。她一定要表現出一副被欺負得很慘的模樣嗎?這幾天,他可是什麼事也沒做。
「快來……」他忍不住催促怔在原地的她,緊抿的唇終於出現淡淡笑痕。
樊以蓁的心漏跳好幾下,她很快的綻出笑容,小腳步的來到他身前,將小手交到他的掌心裡面。
熟悉的溫暖傳來,某種熱氣進佔她的眸、氤氳了她的雙眼。
還好他不生氣了,他並沒有真的丟下她、不理她,他還停下來等她,對著她伸出了手……
「我媽來了。」瞿亞任低沉的嗓音,在人群擁擠的機場裡,就這樣慢慢飄進她的耳朵裡。
狂喜的心像失足墜崖般,倏地全落進谷底。
她看著近在咫尺的高大男人,像是聽見什麼不可置信的事。
「傻了?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媽會來接機嗎?別一副笨笨的樣子,要演戲啊,千萬別露餡了。」瞿亞任看似親暱地掐掐她的瞼頰,語氣裡滿是提醒,不知情的人,會以為這兩人正在打情罵俏。
一句接一句,他再清楚不過的提示,悉數飄進樊以蓁的耳朵裡,她原本僵住的笑容也慢慢揚起應有的弧度,遵循著他的「指示」,表現出親暱神情。
只是,小手的溫度不再暖和,心裡的那個洞,似乎又更大了……
他提到演戲?!
是啊,他們正在演戲,她怎麼會忘了呢?
但就算是忘了,她的心為何像被人打了一棍那樣的疼痛?
是因為察覺到,他的關心全是假裝?
還是因為意識到,她的欣喜有些過了頭?
無法想像,她的心情竟然因為他的一個小動作,瞬間飛到雲端,又倏地落下地獄,摔得好重、跌得好疼……
「以蓁,快過來讓伯母看看,怎麼瘦了這麼多,我早就叫亞任帶你回來,他老說忙……」瞿伯母很熱切地擁著樊以蓁,高興的說長道短,欣慰兒子終於動凡心,有了交往的對象,抱孫有望,她笑得合下攏嘴。
「今天在家裡吃飯,我準備很多菜..,.…」瞿伯母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用了,今天有個商會要參加,我打算帶以蓁去跟大家見見面。」瞿亞任直接推拒母親的提議。
他自己也很清楚,兩人冷戰幾天,默契不足,依樊以蓁目前的情況絕對不適合「上戰場」,只能找個理由將她帶開。
「你才剛回來,為什麼還要參加商會?你和以蓁都應該好好在家休息。」瞿母面露不悅。
「還不是因為大家聽到我交女朋友的消息,就起哄一定要見見以蓁,所以她是今晚的主角,不能不出席。」瞿亞任簡單幾句,就將她帶離可能的險境。
兒子話都說得這麼白了,瞿母當然也只能順從,而兩人的對話,就像雲一般在樊以蓁的耳邊飄過。
女朋友?她算是他的女朋友嗎?
既然是演戲,那她是不是作作假就好了?
只是,她為什麼不能像之前一樣無動於衷,為什麼會被這個「虛偽」的名號,壓得有些喘下過氣來……
樊以蓁僵直的臉上扯出一抹笑痕,她半句話也說不出口,心底某個地方正在隱隱發疼,而疼痛泛出的漣漪,愈來愈大、愈來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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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紛亂的心思,在一個下午過後會得到平靜,怎知所有情緒,在瞿亞任派人送來一件禮服之後,更糾結得像一團被扯亂的毛線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