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在請教你的意見啊,畢竟你接觸的新婚夫妻比我多不是?」馬上把問題再丟回給她。
「可是這種事也不該叫我決定吧?!」席菲比簡直要跳起來了。
「我是在請教你的意見。」慕羽歌笑意盈盈。
「我不知道,我沒有當過新婚妻子。」席菲比粗魯地回答,隨即落跑。
「果然還是太直接了嗎?」慕羽歌看著她衝進房間的背影,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喃語。
☆☆☆☆☆☆☆☆☆☆ ☆☆☆☆☆☆☆☆☆☆
「我已經大致上看過了,六十坪兩房兩廳一和室其實空間運用很大,我覺得這個格局其實不用改,不過我要打掉和室換成閱覽室,你覺得如何?」
席菲比隨手拿了一張列印紙的背面開始畫著草圖。
「閱覽室?」慕羽歌略微詫異地掀起眉。
「既然你的書這麼多,不弄個房間集中擺放有點可惜,我個人建議規畫出一個空間作為閱讀專區,那應該是一種不賴的享受。」
「閱覽室啊……」慕羽歌喃喃地陷入一陣沉思。
「你的書出乎我意料的多,我還以為學MIS(資管)的人會喜歡科技產品勝過書本呢。」席菲比說著。
「怎會。若把書跟科技產品放在一起,我寧可選擇書。」慕羽歌淡淡地說,「書的價值不是科技產品能夠取代的。」
「你不覺得直接由網路訂書或是直接網上閱讀就好了嗎?」席菲比詫異地看著他。
「買書當然還是要逛書店,我在某些地方還是很堅持傳統的。」慕羽歌半自嘲的說。
這個人……這個人想的都跟她一樣耶!這一瞬間,席菲比突然覺得跟眼前這個男人的距離拉近不少。
她始終認為只有自己才會那樣執著於逛書店看書找書,早早和這個社會脫節了。
在這個科技產品快速進步的時代,網路文字已逐漸取代書本的功用,然而她仍保有傳統的習慣,因為那是她喜歡的閱讀方式。
可是這個人……這個人竟然跟她有相同的習慣……
就在此時,他的行動電話響了。
他拿起電話看了一眼上面的號碼,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看了席菲比一眼,席菲比對他做了個「請自便」的手勢,就見他拿起電話走去陽台。
席菲比站起身來,在客廳四周隨意晃晃。音響正在播放東洋歌曲,大學時她曾修過日文,於是隨意跟著哼了幾句,跟著走到書櫃前,看著上面所擺放的書和雜誌。
財經雜誌、地理雜誌、語文雜誌、文藝雜誌,甚至是八卦雜誌;至於書籍,也是各種領域都有。就見有的散落在地面上,仔細一看,原來大部分是百科全書和字典。
「這傢伙怎麼什麼書都看!」害她搞不清楚這傢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對,就像水,水也沒有固定的形體,讓人很難以捉摸。
她隨手翻開一本書,正巧上面寫了——
中華古有「五音」,宮商角徵羽,以五行按之,羽為水,徵為火,角為木,商為金,宮為土。
「羽」就是「水」嗎?
一個屬性為水的男人……
她把書放了回去,再看看其它琳琅滿目的書籍,發現到其實他喜歡的書類型跟她還挺像的,《魔戒》、《拉美西斯五部曲》、《埃及三部曲》……
突然,她停住了腳步,眼睛似被某樣東西給吸引住了,然後,就再也沒有移開過視線。
一個標靶上一支紅色飛鏢射中紅心,紅心上釘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
星期日下午兩點,和石家小姐音樂廳見面。
星期日……不就是後天嗎?那石家小姐……指的就是石漪瀾?
對了,她就是因為被石漪瀾警告不准動慕羽歌,一時氣不過才會決定接下這個裝潢案子的。
乍看他們兩人要在音樂廳約會的紙條,她還真有種想找他質問的衝動。明明說了要結婚的對象是她,怎麼可以跟別的女人相約聽演奏會!
一種被欺騙的憤怒湧上心頭,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心裡確實有著微微疼痛的感覺,她真的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在乎這件事!
「啊!」慕羽歌剛好接完電話走回來,看到她呆站在標靶前,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走過去,頗為多餘的將上面的紙條抓下來扔進垃圾桶。
暗自深呼吸了下,席菲比確定自己說話不會有什麼情緒起伏了,才開口道:「我們剛剛說到……」
慕羽歌沒想到她居然什麼也沒問,像是剛剛她什麼都沒看見似的。一時不知自己該如何反應,總覺得她問一聲也好,但她居然什麼都沒說。
如果她問了,他一定會給她一個完整的解釋,可她什麼都不問,如果他主動說了,她會接受嗎?
會問代表在意,不問,他不知道是否只是自己一廂情願……
今天去接她的時候,看見她精心打扮了一番,以為自己應該有個很好的開始才是,畢竟她肯為自己花心思。
然而,當她看見他要跟別的女人約會這樣的事,卻表現得若無其事、毫不在意,讓他覺得先前那些感覺只是自己的錯覺。
若真是如此,那他吻了她,豈不算是冒犯了……
「怎麼了嗎?」席菲比一臉無辜地問他。
「沒什麼。」慕羽歌突然間有種想狂笑的衝動,想到剛剛還在為這件事跟二姑姑在電話裡吵了一架,看來是自己太傻、也太可笑了。
「那我就繼續說我初步的構想嘍。」還在這裡討論工作是因為她修養好,若不是責任心重,她連這件案子都不想接了。
一件事情,兩種心情,兩人就在心中各有疙瘩的情況下道別……
然後,席菲比跑去找好友張愛玲暴走。
第五章
「這個天殺的傢伙!」席菲比一早就把還睡得香甜的張愛玲給挖起床,然後到駱裴農店裡氣得猛吃。「居然在另有約會對象的情況下吻了我!該死透了!」
對席菲比來說,一旦談起感情,就應該專一;是唯一,也就是,除了她之外不可以有其他人,她要求絕對的忠誠。
可是,另一方面她又覺得自己實在無聊到極點,跟慕羽歌其實八字根本連一撇都沒有,充其量只是口頭上說說而已,照說兩方都有權利去另覓如意對象的,亦即,他可以,她當然也可以。但看看現在的她又在氣個什麼勁兒!
可是要她不生氣也很難,所以就更煩了;明明不應該生氣的,明明兩人沒什麼口頭約定,可她就是很在意,她討厭這樣放不開的自己。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吃慢一點……」張愛玲很擔心席菲比一激動起來會噎死。瞧她吃成那副德性,好像真的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菲比真的那麼在意那個人嗎?她還以為她是那種說放下就放下了的女人呢。唉,這個席菲比,原來這麼不坦白!
「可惡!我要殺了他!」席菲比繼續一邊吃一邊怒叫。
「沒想到他是那麼隨便的人!」害她當初還替好友高興找到了幸福,沒想到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天下男人一般黑!」席菲比氣得快噴火了,想到自己還曾經期待過他的吻,就更覺得氣憤。
雖然她是很獨立自主的都會女郎,但骨子裡其實非常保守,一旦愛上一個人,就會堅守到底,不管對方的條件如何,她都會心甘情願的接納,可算是完全沒有底限的那種。
就因為知道自己是這樣的人,所以更不輕易去愛上任何人,就怕愛錯了人,付出了真心之後,換得讓自己連自尊都賠上的下場。
雖說戀愛時不應該顧慮太多自己的自尊問題,但是,基本的尊嚴卻是必須要有的。
愛一個人若愛到失去自己,那真的很可怕;可是她很清楚知道自己偏偏就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她氣的是自己根本還沒有認清楚慕羽歌的為人,就覺得對方是個可以信任的人;她氣的是自己怎麼沒有先判斷清楚!
「可是你說你是在標靶上發現那張紙條……也許其實他並不想去吧。」不知何時出現的駱裴農笑盈盈地接口。「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因為被逼,所以才把那張字條當標靶射?」
「你不要替他找藉口!」席菲比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狠狠地瞪他。
駱裴農不在意地聳肩。「我替他找藉口也沒有好處啊。」
「那就別替他找!」席菲比擦著腰凶巴巴地說著,不願意再給自己生出一絲絲希望。
「說的也是。反正他們慕家很需要他作政治聯姻,與其這樣被你誤會,還不願讓你知道,不如就屈就那個石家小姐吧。反正那個女人還頗識大體,兩人結婚之後搞不好還會允許慕家老么在外面金屋藏嬌呢。」駱裴農歎息著搖了搖頭,準備依言走開。
「你說什麼?!」這傢伙講的每一句話都會讓人想痛扁他一頓啊!席菲比扳折手指,發出喀拉喀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