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後,組長只問了她關於學長的記者會,是否照著她擬的聲明稿說的,而在她否認之後,她也順便跟組長報告了學長的狀況。
組長從事這一行這麼多年,對某些事情已經有了足夠的敏感度跟判斷力,幾乎在第一時間就察覺了她的越界,而她也承認了自己的失職,就這樣,她被勒令解除了負責學長案件的職務,明天起生效。
她並不意外會有這樣的結果,只是在她和公司的合約中有明白規定,在解除職務之後,一年內,專員不得再跟事主有私下聯繫,否則必須付出一筆違約金。
這是為了保護客戶的權益,畢竟來TJ集團求助的客戶不乏政商名流,如果為了攀龍附鳳而造成客戶的困擾,對集團本身的聲譽會有相當大的損害。
不過因為這個規定,今天晚上將會是她跟學長接觸的最後一晚了,而且再過十天,她也要出國唸書了,這一去,也是一年半才能回來。
這明明是早知道的結果,但心裡還是很慌亂,她不放心把學長交給別人,也不知道怎麼跟學長啟齒。
看著學長不理她,卻緊緊握住她的大掌,心裡不知道湧起的是辛酸,還是幸福了?
一年好久。
而且,一年之後,學長還會記得她嗎?
「谷先生,江小姐家到了。」小陸打斷了她的思緒,將車子停在一棟公寓門口前。
「嗯。」谷修深應了聲,將目光斂回,凝向表情憂慮的人兒。「妳完全不打算跟我說話嗎?」
「我……」江可梨低下眸。
怎麼辦?她不想離開學長。
撇開所有的專業問題,心底深處,她依舊是那個戀慕著學長的小女生,私心地想要爭取任何一點可以跟學長在一起的時間。
肢體反映了她的想法,與學長交握的手下自覺地抓緊,像是想抓緊最後一點點希望。
「不下車嗎?」明知道她有心事,谷修深卻絕口不問,等著她能主動開口。
「我……」
她不想結束這一晚啊!可是要怎麼說才好?江可梨越是焦慮越是毫無頭緒,直到自己脫口而出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話語。
「學長,今晚可以到你那裡嗎?」
谷修深抬起眉,沉默地看著她,半晌,才對小陸吩咐。
「小陸,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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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修深的住所一點也不奢華,和江可梨在資料上所見的不一樣。
資料登記的住宅是位於陽明山區的一棟佔地寬廣的別墅,曾有傳言那是為妻子所斥資購買的,他本人並下喜歡過分奢糜的風格。
顯然傳言可信度極高,屋內擺設全然簡約風格,完全屬於單身男人的住所,就連臥房也是只有簡單的大床……而且是很大的床。
洗完澡以後,江可梨抱著枕頭,失神地坐在床畔。
她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幹什麼,怎麼會變成這樣?
想起等一下將會發生的事情,她尷尬地將臉埋進了軟軟的枕頭裡。
「不怕窒息嗎?」一個低沉的嗓音突然在她耳畔響起。
江可梨嚇了一跳,連忙從枕頭裡抬起頭,還來不及開口,嘴唇倏然被堵住。
將香軟嬌軀撈進懷裡,谷修深滿意地吻住那張令他想念了一整天的甜蜜小嘴,炙熱的舌頭描繪著她形狀美好的唇線,誘引著她微啟櫻唇,任他入侵佔領,直到她無助地逸出一聲軟軟的呻吟。
慾望漫進了深邃的黑眸裡,谷修深的喘息變了頻率,粗喘而低沉。
薄唇滑下,挪到了白皙誘人的頸項,深深埋入,吮吻舔噬,懷中的人兒難以自制地泛起一陣輕顫。
「學長……」她覺得好熱,好奇怪。江可梨全身發軟地依附著他堅硬的胸膛,低低嬌吟。
「叫名字。」
將她放倒在床上,偉岸的男性身軀壓上她,谷修深撐著手臂,俯視著她微微泛著紅潮的甜美臉蛋,在黑色軟滑蠶絲被的襯托下,她變得好嬌小。
「谷、谷修深。」她瞠著迷濛的眸子,羞怯地開口。
「還連姓啊?」嘴角噙著笑,谷修深再度埋入她的馨香中,輕輕啃噬著她可愛小巧的鎖骨。
強烈的快感穿透了她的身軀,她下自覺地扭動著身子,感覺到抵著她下腹的堅硬異物,意識到學長的生理反應,她一下子羞紅了臉,想推拒他,小手卻被大掌抓住,固定在兩側。
「修、修深。」她困惑無辜地看著俊臉泛紅的學長。
「這不是妳今晚要的嗎?」他凝著她,眸光深沉難解。
「我……」這的確是她所要求的。過了這一晚,她或許再也沒有機會這樣靠近學長了。
她輕輕掙開了被壓制住的手腕,伸手撫上了學長俊朗的五官,以手指描繪過飛揚英挺的劍眉、漂亮的黑眸、挺直的鼻樑、性感的薄唇……
這個人,她偷偷愛了好多年。
因為那麼喜歡,所以她想要不顧一切的偷得一點點的他。
只要一個晚上也可以,她想要記住他的溫度。
不管一年以後,他還會不會記得她,她都甘之如飴。
只要一個晚上,她就可以永遠擁有他的回憶。
這一次,江可梨勇敢而主動地伸出雙臂,攬下他寬厚的頸項,將自己的唇迎上了他的。
對於她異常的熱情,谷修深只是微微瞇起黑眸,默默承接了她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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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從沉睡中甦醒,江可梨覺得自己被包圍在一個很溫暖、很安全的地方,就像一個舒服柔軟的夢境,讓人不忍心清醒。
然後,一點點酸麻的感覺慢慢從初醒遲鈍的神經傳導過來,喚醒了她的意識。
揉揉眼睛,她圓眸一睜,倏然記起了自己的處境,以及昨晚過分狂野的纏綿。
江可梨覺得自己的臉熱辣辣的,尤其當她頭一低,看清自己一絲不掛的裸身被一雙健壯陽剛的男人臂膀圈住,所有的血液突然一致往腦袋衝去。
天啊!沒想到她真的做了。
背脊貼合著學長溫暖堅實的胸膛,她害羞地伸手搗住熱燙的臉頰。
這一切有點太不真實,她幾乎要失憶忘記,她是怎麼從暗戀學長的小女生,變成學長這一夜的枕邊人。
這條路太過遙遠,她真的快記不得了。
不過,無論多遙遠,終點終究是到了。她輕輕呼了口氣。
沒錯,她現在該做的就是離開了。
她輕手輕腳地拉開學長擱置在她腹部的手臂,慢慢移到床下,撿拾著散落一地的衣物,安靜地一件件穿上。她必須在學長起床之前離開,不能驚擾了學長的睡眠……咦,等等,學長几時有睡眠了?
江可梨思及此,頓時一驚,轉過身看向那張過大的床。
果然,在夜燈的映照下,一雙灼灼發光的黑眸,正如黑夜中傭懶獵豹緊盯獵物的眼神凝視著她。
「學、學長。」她尷尬地動彈不得。
「我以為從昨晚開始我就不叫學長了。」谷修深懶洋洋地開口。
「修深。」江可梨很認命地改口。
「這麼早準備去哪裡?」他的口氣輕描淡寫的程度似乎沒察覺什麼異樣。
「我、我……」天啊!大失算!她從昨晚臨時起意開始就完全忘記學長的失眠症了,現在完蛋了,想不出理由啊。江可梨支吾苦,終於硬扯一個答案,「我要、我要準備上班。」
「清晨五點?」谷修深微微挑起眉。
「呃……」
「很心虛噢。」他口吻平靜,眼底跳動的小簇火焰卻顯示絕不是那回事。「妳該不會是只想跟我留個什麼一夜情的美好回憶,然後就偷偷離開,躲起來讓我再也找不到人吧?」
「嗄?!」
學長怎麼一清二楚?
江可梨被赤裸裸地拆穿,一時之間啞口無言,反射性地轉身想逃跑,谷修深卻比她更快,矯健地跳下床一把將她捉回床上,壓制在身下。
「妳以為妳跑得了嗎?」他俯首看著那張刷白的甜蜜小臉,眼裡閃過一抹冰冷的神色。
他其實昨晚就意識到她的意圖,只是無法確定自己的揣測,更沒想到她真的會拋下他離去。
「學……不,修深,別這樣。」儘管只是短暫的一閃而逝,她依舊看出了他的憤怒。「我們不能在一起。」
「原因?」他瞇起眼問。
他們兩個錯過了這麼多年,他就不信還有什麼是能夠阻隔他們的理由。
江可梨看著他,半晌,才歎了口氣,悠悠回答。
「很多。」
「舉例,說服我!」他霸道地命令著。
「你不愛我。」不敢看他,她尷尬地把眸光挪向別處。
「誰說的?」他不愛她還能愛誰?
看他如此信誓旦旦地反問,江可梨愣了一下才開口。
「你對我的感情只是感情上的移情作用,有人叫這做白衣天使症候群,僱主會依賴能在低潮時給子他感情寄托的人,然後將依賴誤認為愛,這有案例可尋。」講到專業的部分,她終於流利了些。「或許你現在好像對我有感覺,可是那都只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