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章將轎車緩緩使入公寓住宅區,將車停妥後,他帶著袁莉向其中一棟大樓走去。
一路上,袁莉安靜的沒有多說話,她的腦子裡現在想的都是要怎麼面對司徒章的責問。
看著身旁陷入沉思的人兒,司徒章的心中泛起無限溫柔。
這一次他一定要用雙手抓住幸福。
登上三樓後,司徒章將鑰匙交至袁莉手中。
「打開它!」司徒章指著面前的鐵門。
袁莉困惑的望著司徒章,在他肯定的眼神中,她將鑰匙插入鑰匙孔,輕輕一轉,門就開了。
隨著視野的開闊,袁莉灰暗的眼眸瞬間明亮起來。
是家!他與她曾經一起生活的那個家。
她興奮的一頭衝了進去,沙發、桌子、窗簾都一樣。
而後,她又走進另一間應該是他與她臥室的房間,在那裡,她看到兒子出生時睡的搖籃。
袁莉的眼睛變得濕潤了,淚水瞬間模糊了她的視線。
「這些都是你搬過來的?」她用顫抖的嗓音問道。
一年前,在她回到這個城市後,就追尋著記憶找到當初他與她住過的家。在充滿回憶的地方,她看到的只有摩天大樓。
昔日的家園隨著城市的變遷已淪為歷史。
也許這個世界上沒有一樣東西禁得起時間的侵蝕。
那一刻,袁莉的心情哀傷到了極點,她好害怕自己終將成為司徒章記憶中可有可無的部分。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她當時的想法是多麼的幼稚可笑。
她愛著、記著、想著他已經有八年了,這份思念之苦,原來並不只是她一人在承受。
司徒章站到袁莉身前,他的食指畫過她的唇,那裡正鑲嵌著她的一顆淚珠。
袁莉感到一波電流竄過她的身體,多年未動的情慾在這一刻居然復甦。她發現自己的身體也如她的感情般,都在眷戀著司徒章。
「重新開始嗎?」司徒章垂下頭,溫柔的擁著她,他的兩隻手在八年後再次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
「嗯!」在他懷中,袁莉嬌羞的頷首。
曾經她是多麼的懼怕與他重逢的那一刻,到了今天她才明白原來她是庸人自擾。
全世界最瞭解她的便是他,以他的善解人意,怎麼會不知道她離去時的心境。
他心痛,她更心痛呀!
一個久久的擁抱過後,司徒章放開袁莉。
「那現在我們是否該好好算一下這筆帳!」他瞇起眼睛覷向袁莉。
這些年她又長高了,現在只低他一個頭。想起當初他把她帶回來時,她還是一個好小好小的小人兒。
袁莉乍然抬頭,她從司徒章的眼中讀到某種危險的訊息。「呵呵,我們有帳要算嗎?」她準備裝蒜混過去。
將抿起的紅唇微微翹起,眨著長長的睫毛,袁莉擺出最無辜的姿態。
如果她沒記錯,司徒章的心地是最軟的,她此時嬌弱的模樣一定會讓他忘記算帳問題。
司徒章極力壓抑住爆笑的衝動,這丫頭竟然會想到用這個方式逃脫責罰,樣子著實可愛,看來她已經學會如何運用自己天生的優勢。
算帳的事他不會忘記,就是因為她的不告而別,才耽誤了彼此八年。不過現在也不用操之過及,反正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露出一抹溫暖的笑容,在袁莉詫異的目光中,司徒章俯下身子,覆上她的唇,汲取令他魂牽夢縈的甘甜。她的唇一如記憶中的嬌柔、芬芳。
在結束這個又長又甜的吻後,袁莉已經虛弱的躺在司徒章懷裡喘息著,還沒等她恢復過來,他的手已開始解開她上衣的鈕扣。
「你幹嘛?」袁莉抓住司徒章的手。
「算我們之間的帳!」
「可是……」
「沒有可是!」
司徒章的唇又一次封住她,這一次他的動作不再像剛才如輕風和煦,他逗弄著她的嘴,舌尖沿著她的嘴唇曲線游動,然後用牙齒輕咬著她的嘴唇,讓她忍不住開始呻吟……
他熟悉她身體的每一部分,就像熟悉自己的身體般。
他知道,在見面的那一刻起,他們的身體就相互發出原始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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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許久之後,袁莉枕著司徒章的手臂幽幽醒來。
糟糕!這時她才忽然想起某件事情。
找了件衣服披上,她用力推著尚在熟睡的司徒章,直至將他喚醒。
「怎麼了?」司徒章不解袁莉為何一臉焦急。
「我問你,你平時是怎麼教兒子的,怎麼讓他養成目空一切的性格?」袁莉緊鎖眉頭責問。
聞言,司徒章忽地坐起身,被單隨之滑落,露出他精壯的上半身。
袁莉吞了口口水,忙伸手把被單拉上,想將司徒章裹得嚴實。
「兒子?怎麼問我,當初你不是把兒子帶走了嗎?」司徒章不解地看著她。
袁莉的手僵硬的握住被單,「不會吧!」她望著司徒章認真的臉開始傻笑。
司徒章一把拉過她的手,「到底怎麼回事?」他試探性的小聲問道。
袁莉呆滯的神情讓他有了最恐怖的設想。
袁莉從沒想過自己與司徒章都被杜林兒玩弄於鼓掌,那個女人……真是看不出來啊!
「杜林兒沒告訴你,司徒明就是我和你的孩子?」
她的話一字一頓,鏗鏘有力,字字如利刀刺入司徒章的心,那疼痛讓他不由得咬緊牙關。
「看來我們都被耍了!」司徒章的眼裡透著寒光,渾身被怒意燃燒。
如果他曾經對杜林兒有過抱歉,現在也被焚燒得一乾二淨。
他絕對沒有料到杜林兒那樣一個柔弱的女人,卻有著最毒辣的心。她如果恨他,就應該直接對他下手,為什麼要報復在一個無任何還手之力的孩子身上?
兩人立即起身著裝,準備趕回老宅去見他們的兒子。
司徒章開車載著袁莉向郊區的老宅駛去。
時間每過一分鐘,袁莉的緊張就更甚。她不停的搓著手,窗外的風景也安撫不了她越跳越急的心。
「沒關係,我們不是做了約定嗎?今天起,我們一家人重新開始。」司徒章握了握袁莉的手。
他不會再讓他們母子倆再有機會離開他,他要用所有的愛打造屬於他們的家!
第十章
傍晚時分,司徒章及袁莉趕回到司徒家大宅。
車庫門口,老蔡正焦急的昂首眺望,遠遠的聽到汽車喇叭聲,他慌忙迎了上去。
「發生什麼事了?」
司徒章下車就問,憑職業訓練出來的直覺,他已經感覺到老蔡想說的事一定非同小可。
袁莉也好奇的走下車。
「小少爺,小少爺他……」老蔡望著司徒章,緊張得舌頭打結。
「司徒明怎麼了?」袁莉擠身到老蔡面前,晶亮的眸子閃現著焦急。
面對她,老蔡的恐慌消失了些,「小少爺不見了!」他終於可以把話完整的說完。
當真如同頭頂炸響一個焦雷般,這一刻,袁莉與司徒章只覺得全身僵硬,頭皮發麻。
司徒章率先清醒過來。
「什麼不見了,什麼時候的事情?你們在附近找過了沒有?」他一把抓住老蔡胸前的衣服問。
老蔡被司徒章衝動的舉止嚇得慌了神,他瞪大眼睛不知如何是好。
見狀,司徒章扔下老蔡向大廳跑去,紅著一雙眼的袁莉緊隨其後。
袁莉欲哭無淚,眼看他們一家人就要團圓了,偏偏又節外生枝。
難道想要獲得幸福就這麼困難嗎?
客廳中,司徒矍與柳秋坐立難安。
看到司徒章進來後,兩位老人家像是見到救星般,忙迎向前。
不待司徒章發問,司徒矍就將事情緩緩道來——
足球比賽結束後,他們帶著司徒明在市區大肆採購,然後才駕車返家。到了家後,司徒矍照例一頭鑽進書房,柳秋則在廚房忙著準備晚餐,老蔡洗車,而司徒明就去了後花園踢足球。
冬天的夜晚來得比較快,才五點,天空就被暮色掩蓋。
將飯菜準備好後,見司徒明一直沒進屋裡來,柳秋便出去找他。她一進後花園就覺得不對,以往她都會聽到司徒明踢球時發出的聲響,而這一次,整個花園一片靜謐。
她忙趕到司徒明玩球的老地方,在那裡,空蕩蕩的地上只有一顆足球,而司徒明早就不見了蹤影。
「這就是地上的足球。」
柳秋將手中的球遞到司徒章面前,卻被從他旁邊衝出來的袁莉一把奪過。
袁莉將球轉至氣孔處,看到了一個小小的「S"型記號。
「報警沒?報警沒?」她忽地大吼出聲,眼淚紛紛落下。
見到突然竄出個女人,柳秋正欲發問,卻被身旁的老公阻止。
「丫頭,不要過分緊張,事情也許沒有你想的那麼糟。」司徒章安撫著袁莉,卻沒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微微發抖。
「不!」袁莉咆哮著甩開司徒章的手,「你不知道這個足球是他最寶貝的朋友,如果不是遇到什麼不測,他怎麼會把它遺棄在地上。」
袁莉痛徹心扉的模樣讓不瞭解一切的柳秋也為之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