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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雨秋

  這樣的認知對她來說是有衝擊的,從前的她總以為是父親的多情導致母親的厭世,也正因為如此才讓她有理由恨她父親。

  然而,這封信卻透露著父親對母親的長情,就是這一份難以割捨的愛戀才使他們的關係演變成這樣,而母親會選擇結束生命也是為了不想給自己回頭的機會。

  突然,駱雨秋頭一次為自己的父親感到悲哀,雖說母親一直活在罪惡與愧疚當中,但父親何嘗不是活在自責與思念的煎熬裡呢?

  在她瞭解這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後,她還能再對父親持著恨意嗎?只是……要她忘卻父親多年來對自己的漠視,卻也並非是件易事。

  回想從前獨自奮鬥的苦,她其實並不怨恨,讓她真正在意的是他多年來不聞不問,尤其在她失去母親極需要父親關愛之時,他卻放任她一人獨自走過喪母之痛。

  正當駱雨秋內心糾結,難以釐清之際,邵仲樞正巧從外面走進來。

  兩人對望了一會,她率先打破寂靜。,

  「你早就知道他是我父親?」

  聽到她開口說話,邵仲樞半上不下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

  「的確知道一段時間了,先前不告訴你是因為……」一時間他不知是否該把當初的顧慮說出來。

  駱雨秋苦笑的替他接話,「你是怕他不認我,會傷害到我,是嗎?」

  「當初我確實有這麼想過,看來我是多慮了。」

  回想起過去到現在,他似乎總是在維護她那殘破的自尊,因為他知道她所剩的也只有這個了。

  「謝謝……真的謝謝。」走上前,她主動攬著他的腰尋求慰借,動容地道:「謝謝你這麼在乎我的感覺,謝謝你這麼小心翼翼的維護我的自尊。」

  邵仲樞先是一陣錯愕,之後才反應過來。「傻瓜,我們是夫妻啊!」

  他將她擁進懷中,心疼的揉著她的秀髮,明瞭此刻的她為何會眉頭深鎖。

  「我該怎麼做?」閉上雙眼,她躲進邵仲樞為她建造的避風港。

  他低沉的嗓音試圖安撫她內心的紊亂。「別強迫自己作任何決定,給自己和你父親一段時間,你會找到答案的。」「他說他有找過我,我該相信他的話嗎?」聆聽他規律的心跳聲,駱雨秋的心也逐漸平息下來。

  「你認為你父親有騙你的必要嗎?」沒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他反問她,因為他知道她心中已有了答案。

  「我該如何跨出那一步?」

  他手背撫過她的臉,輕聲道:「時間會告訴你。」

  原以為父親一事已夠她心煩,但上天似乎總是不願讓她稍稍喘息……

  這一日下午邵家來了位不速之客葉莉娜。

  雖說葉莉娜從未來過這棟大宅,但是她一進門那氣勢凌人的樣子顯得比駱雨秋這女主人更從容不迫。

  葉莉娜一雙濃艷的眼迅速的上下打量著她。「果然是朵溫室裡的小花,丈夫的心都不知飄到哪去了,還有這份閒情在家整理花草。」

  「你是……」對眼前這不帶善意的女子,駱雨秋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覺。

  「你不知道我是誰?」葉莉娜露出一副吃驚的模樣,隨即咯咯笑著。「仲樞該告訴你的,至少該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她像是同情似的安慰道。

  「我不明白你話裡的意思。」

  「意思是——你打錯如意算盤了,你以為你有了仲樞的孩子,他就會乖乖的待在你身邊?」她搖搖頭又道:一你錯了,仲樞永遠沒辦法屬於任何一個女人,他太愛流連花叢。像我這樣的情婦他在外面多得是,你和我們不一樣的地方就在於你有一張紙,是個能正大光明走出去的妻子。」

  若說這樣明白的話她還不明瞭,恐怕就是在欺騙自己了。駱雨秋心中如此想著。

  「我不懂你為什麼要來告訴我這些。」

  「大家都是女人,我來告訴你,不過是希望你能先有個心理準備,因為這女主人的位子你不見得能坐得長久。」說完,她站起身子走向門邊。

  像是想到了什麼,她轉身打開皮包,掏出一隻皮夾遞給駱雨秋,「這是上回他去我那忘了帶走的,我就將它交給你吧!」

  即使她還存有一絲懷疑的念頭,這一瞬間也完全的被擊垮了。沒有一個人比她更認識這只皮夾——這是她第一次送給邵仲樞的禮物。看著葉莉娜從容的走出大門,駱雨秋木然地將自己丟進沙發裡。

  她沒想到自己再一次的相信愛情卻又再一次地被欺騙,這次她該如何自處?

  突然間她覺得好累,她希望能放下一切,如同她母親,不顧一切的離開。

  瞥見牆上的時鐘,駱雨秋知道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懷秋還在學校等著她去接,她必須提起精神。

  拿起鑰匙,她走向門外……

  駱雨秋出了車禍?!

  當邵仲樞接到范振邦的電話,聽到的就是這消息。

  拋下進行一半的會議,他直奔醫院。

  當他趕到時,駱雨秋正好被推出手術房,他和范振邦同時走到主治醫生的身邊詢問她的情況。

  詢問之下,除了輕微的腦震盪和外傷,其他並無大礙。聽到醫生這番話,他們兩人總算安心了些。

  對於許久不見的范振邦,邵仲樞只有點頭示意,他並不詫異他是如何找到自己的,畢竟要找他是件容易的事。

  打從駱雨秋被推出手術室,一直到轉送到病房,邵仲樞的手從沒離開過她,生怕她會突然地離開他。此時他像個倉惶的小男孩,需要抓住某樣東西,帶給他勇氣。

  「懷秋現在在之前的保姆那,我想雨秋出了事還是不要讓他來得好。」

  看著昔日老友,范振邦不禁感到詫異。就他的印象,他從未看過邵仲樞如此患得患失,而他臉上的神情也隨著駱雨秋的呼吸起伏著。

  「謝謝。」若非范振邦的提醒,他恐怕還更要忘了自己有個兒子。

  「醫生剛才說了雨秋的情況,你別太擔心。」他安慰他道。

  邵仲樞目光仍停在她蒼白的臉上,半晌他才開口,「我不能讓她再次從我身邊消失。」

  「如果當初你也能這麼想,雨秋這些年就不必吃那麼多的苦。」想起他從前對駱雨秋做過的事,范振邦忍不住指責。

  「你一定知道她當初離開我的原因。」他終於將目光自她臉上移開,回頭看著他。

  范振邦注意到他那不是帶有疑問而是肯定的句子。

  「知道被你玩弄後,你以為她還會繼續待在你身邊嗎?」他搖著頭,冷哼一聲。「我早就告訴你,雨秋不是你所玩玩的那些女人,她不知道你好聚好散的遊戲規則。」

  對於他莫須有的指控,邵仲樞不禁也惱火起來。

  「從頭到尾我都沒欺騙過她,更別說是『玩弄』。」

  「當初你在軍營和你父親的那番談話,她都聽到了。」

  邵仲樞臉上的神情由原本的沉思不解轉變為瞭然。

  「我的確說過那些話。」他坦承道。這下他終於釐清一切,也明白他和駱雨秋為何會浪費七年的時間。

  聽見他直言不諱的承認,范振邦更是鄙夷。

  「以你對我父親的認識,你以為他會接受雨秋?」

  經他這麼一說,范振邦才猛然驚覺。是啊!他怎會沒想到呢?依邵名遠那深謀遠慮的個性,他是不可能讓邵仲樞娶一個沒有附加價值的孤兒。

  這下恍然大悟的變成了范振邦,「你是說……」

  「當時我要不這麼說,我不敢想像他會對雨秋做出怎樣的事來。」邵仲樞沒想到自己原先想保護她的念頭,卻變成傷害她的利刃。

  「老友,看來你是真的變了!」瞭解他當初的用心後,范振邦揶揄他道。

  邵仲樞無奈地苦笑,此刻的他只希望駱雨秋能盡快清醒過來,讓他將從前的誤會解釋清楚,讓他們重新開始。

  兩個男人驀地沉默下來,同時望著床上的人兒。

  駱雨秋清醒後對上的就是邵仲樞關懷的眼眸。

  她眨了眨雙眼,巡視四週一番後,知道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房中。儘管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從他滿是胡碴的下巴以及淡黑色的黑眼圈看來,她也大約猜得出。

  「懷秋呢?誰在照顧他?」她虛弱的問。

  邵仲樞放下心中大石的鬆了口氣,骨田初醫生雖說她並無大礙,但她卻整整昏迷了三天,若不是現在她清醒過來了,他恐怕會失去耐性,去把那庸醫給抓出來。

  「我把他交給築笙,她會好好照顧懷秋的。」執起她的手,他安撫道。

  想到車禍前葉莉娜的那番話,駱雨秋只覺得和他身體上的碰觸是一種骯髒、污穢的舉動。

  「不要碰我!」她直覺的推開他。

  在她的眼神中,邵仲樞確信自己看到了她的嫌惡,只是他不明白這突如其來的轉變所為何事?

  「你怎麼了?哪不舒服嗎?」他試探的問。

  駱雨秋沉默了一會兒,身心俱疲地道:「我累了……我沒有辦法再和你一起生活下去。放了我,去找你養在外面的情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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