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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胭脂蟲

  知已?

  墨樵啊……

  難道我為的是知已嗎?

  難道你只是我的知已嗎?

  臉上笑笑,沒想到我在他人傳言中,竟是如此之人。開門,讓小福趕快去小二那裡拿酒菜過來,人生難得有緣人,何況又是互相仰慕之人,「白先生,今日我倆能相見,實乃有緣,酒醉須盡歡,開懷暢飲,不醉不歸。」

  白嗣笑道,舉杯道:「不醉不歸,李大人先請。」

  「我倆既是同年,就不要大人大人的稱呼了。不如就以兄弟相稱,如何?」我越看眼前的人越心喜。剛才愁苦心結,一時盡掃而去。

  「在下癡長李大人五載,就冒昧當了這個兄長了。」白嗣笑道,「李賢弟?」

  「白兄台。」我倆相視而飲,哈哈大笑。

  酒過三巡,促膝相談之時,白嗣方把來意道明,「賢弟,愚兄此番前來,除卻訪友之外,還有一事想與賢弟商量。」

  「說。」兩個男人相談甚歡,連著小時候上私塾捉弄先生的事情都拉扯到了。

  「其實愚兄一直為賢弟懷才不遇抱憾。愚兄此番遊歷四海,明為見諸國風情民俗,其實真正意義是為我主求才。」白嗣執手道,「李大人,我主憐才,求賢若渴,曾多次提及賢弟,倘若賢弟能到我國來,必將如魚得水,一展鴻圖。」

  「兄台過獎了。」我笑笑,「其實名聲在外,未免有不實之處,小弟之才,其實並未有兄台所想。兄台也看到了,屈指數春來,彈指驚春去,小弟已過三載,碌碌無為。」

  「哎,賢弟哪能這樣說。只是賢弟未遇明主罷了。昔太公姜,八十年未遇明主,空老歲月。賢弟只是錯生在紫帝國,只是錯效了國主。若能在我南國,國主定當重用賢弟,賢弟當年的《治才賦》,我主讚賞不已,賢弟在文中提及的三省選才的方法,我主也大力推行,培養賢才無數啊。聞賢弟當年除《治才賦》之外,尚有《治國策》十八篇,賢弟難道就不想讓它得遇明主,全部在國內實行嗎?倘若如此,真當是我國百姓之福啊!」

  我笑笑,「陋作十八篇,實乃當時書生意氣,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治國之難,如今早已付之一炬。」

  白嗣大驚而立,拍案歎息,「真是可惜啊!」

  我淺笑,「真沒有兄台所想那樣。是兄台太看重小弟了。」

  「天可憐見!賢弟如果在我南國,這十八篇,這十八篇——」他扼腕痛惜,那神情,竟如生生剜去他心頭肉一般。

  我笑。「小弟實在是名不符實。兄台見笑了。」

  「天啊!天啊!」白嗣呼天搶地,「當年《治才賦》一篇令我心折,我一直想著有生之年有得以看到《治國策》的十八篇,如今,如今——」

  「……,……」

  「不不不,不不不,賢弟,你一定要將它再寫出來!你一定得再寫出來!我立刻派人快馬回國稟明聖上,空出府邸一座,派人賜候大人筆墨,大人一定要把他們再寫出來啊!不不不,太慢了,不如乾脆到在下府中,在下願為大人磨墨鋪紙。」

  我瞠目結舌。

  「不不不,從紫帝國到我南國,至少也得一月之久,在下立刻在這京師僻靜之處找個地方,大人可以就此處而寫,所有所需之史料書籍,在下都可以派人快馬——」白嗣神情激動,情緒高昂,言至興奮之至,竟然把酒杯打翻,酒濺了一身。

  「……,……」

  酒杯中的殘酒流到桌上,白嗣冷靜了下來,一時汗顏,將酒杯扶好,「愚兄太過於激動,一時失態,賢弟見笑了。」

  「不,不,」我連忙回道,真沒有想到時隔三年之後,還會有人如此地看重我,說不感動是假的,「兄台這番美意,令小弟心折。小弟何德何能,能得兄台如此抬愛。」

  「哎,真是可惜了那十八篇啊。」白嗣歎息不止。

  我望見他衣襟上都被酒打濕,再看時候不早,「小弟這兒有衣服,如不嫌棄,兄台可以更換。」

  白嗣這才看到自己衣上水漬,笑一聲歎一聲,解下外衣。我走至床邊,拿起一件自己穿的長衣過來。

  門「砰——」的一聲被撞開。

  我抬頭,見衝進來一個人,「李斐,我回來——」那種稜角分明的臉,那種充滿男兒氣的眉,不是應劭,是誰呢?

  一時愣住。

  「老爺,應將軍他——」緊跟在後面的小福叫道,站在門口,一臉無奈。

  眼下的應劭,頭髮略有些蓬亂,一臉風塵僕僕,有憔悴疲憊之色,嗯,一雙黑色焦急的眸子是性感的,直挺的鼻樑是性感的,甚至有鬍渣冒出的下巴都更顯性感。

  我重重地嚥下一口口水,突然之間覺得口乾舌燥。

  可惡,幾日不見,他大將軍什麼時候長成這麼性感的樣子了!

  我想我當時的目光一定是色迷迷的,因為連正在換衣的白嗣也轉過頭來,好奇地望著我們倆個。

  「……」應劭一時愣住,不知做何反應,就這樣子呆在那裡,可能是對我如此放肆大膽的目光嚇著了。

  「呃……老爺……」小福在旁邊提醒。

  我戀戀不捨地將視線從應劭的喉結處收回。「將軍……」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嘶啞如此,不由重重吞了口口水,咳了聲,「將軍不是明日回來的嗎?」

  應劭呆呆地望著我。

  ……,……

  呃……

  我舔舔唇,實在是太過於秀色可餐。看久違的人以一種如此癡癡的目光看著你,那目光中似是含了無數深情,無數思念,再憶起此人曾經與我有一夜……那時候令人迷醉的喘息,呻吟,無奈的話語,真是讓人……想……

  色性大發。

  嗚嗚嗚……他應大將軍知不知道現在都午夜了……正好是人孤枕難眠,心中飢渴難耐的時候……這樣子匆匆地跑回來見我,這樣子焦急地提前回來跟我見面,很難讓人……不起邪念……

  「將軍……」我的手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他兩眼一眨不眨地望著我。

  不會吧!

  雖然知他對我有情,但我李斐也不至於會讓人癡迷到如此情境吧……

  搖晃的手一下子被緊緊抓住,應劭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我,我再吞了一口口水,人說小別勝新婚,不知這是否就是他應大將軍的情境。但對於我來說,他大將軍那種被逗弄之後令人喜歡的反應,那種絲毫沒有因練武而變得粗蠢無比的腰身,那種永遠看起來那般的正直堂堂正正的臉,都令人如此的懷念……

  應劭緊緊地握住我的手,目光深邃,一雙黑眸中有著難忍的焦灼與激動,劍眉難耐地蹙了起來。

  來吧來吧,說吧說吧,說有多麼的想念我。

  他開口,一字一句,咬牙切齒,「他。是。誰?」

  「啊?」我愣住,頭愣愣地朝著他手指的方向,一下一下地轉過去,那邊,白嗣正提著一件衣服,神情尷尬地立在一旁,不知是想穿上還是想脫下。

  「他是誰?」應劭的聲音大了起來,震得人渾身一顫。

  「呃……」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他是誰?」應劭憤憤地對上我,那張怒顏是如此的吸引人,「我明明跟我哥說過我會提早回來的,你明明知道我今晚會回來的!李斐,李斐,你,你——你,居然還留了一個人在這裡!」

  「……,……」

  應非笑是來過,是說過他會回來,但是有說過是今晚回來嗎?我現在這種感覺就像是我紅杏出牆跟姦夫苟合之際被丈夫逮個正著。

  「將軍誤會了,我跟賢弟之間——」怒火波及池魚,一旁的白嗣急急地過來解釋。

  「賢弟?!」應劭怒火沖天,轉過頭來扳著我的肩,「李斐,你何時有跟人稱兄道弟的習慣?我說跟你以兄弟相稱,你非得一口一個下官,現在碰到這個傢伙,就賢弟賢弟的!你,你——」

  我一手撫額,不由歎息。

  這下子完了!

  「你把我放在哪裡?!好啊,好啊……」他大將軍聲如怨婦,語音是如此的幽怨淒涼,我全身寒毛起立,「李斐,在你眼裡,我堂堂應劭,難道還比不過這個市井無賴?難道還比不過這個酸秀才?他可以跟你稱兄道弟,我就不夠資格?我就不合格?」

  市井無賴?酸秀才?

  被稱之為市井無賴兼酸秀才的白嗣張大了嘴呆呆地站在一旁,一支手指抖抖嗦嗦地抬起來,指著自己的鼻子,頭一下一下地轉過來,看他那種轉過脖子的方式,似乎每轉一下都能發出「卡啦——卡啦——」的聲音,他以一種極其懷疑的眼神對上我。

  我立刻搖頭。

  「李斐,你何時學得跟個婦人一樣跟人眉來眼去?!」不搖頭還好,一搖,人家應大將軍怒意更甚,一雙黑眸盡染上怒火,顯得眼神更為深邃如黑潭不可見底,那樣一張怒氣沖沖的臉,偏偏在我眼中看來竟是如此動人,「我在營中給你寫了三封信,你為何一封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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