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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夏洛蔓

  石琳醒了,陸茜文不讓她走,又不准她問,所以每次白亦棋走進房裡,她就睜著好奇的大眼睛看看他又看看陸茜文。

  晚上七點多,蘇婉辛從家裡帶來一些清淡的食物,經過他身邊時,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耐心點,她的毅力超乎常人。」

  他吐完長長的一口氣,感激地給她一個微笑。

  「你休息,我來照顧她,有什麼狀況我會通知你。」

  他只能點頭。

  下午時蘇婉辛接到陸茜文的電話,知道了大概,這個大概就是陸茜文生病了,但是她不要讓白亦棋照顧她,至於什麼原因,電話中她什麼也沒說。

  陸茜文終於放石琳回去趕工作,蘇婉辛則坐在床邊安靜地等陸茜文吃完晚餐。

  陸茜文看她一眼。「別老是嘴角含笑,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

  「你什麼都沒說我怎麼會知道。」她涼涼地四處亂看。「我只是好奇外面那個人一直盯著時鐘看,不曉得時鐘裡藏著什麼奧秘。」

  「他一直在客廳?」

  「我才剛下班,怎麼知道他是不是一直在客廳?這得問你。」

  「看你說話的樣子,分明認定我欺負他,是他受委屈。」陸茜文有些抱怨蘇婉辛老是替白亦棋說話。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這次好像不只是鬥嘴那麼簡單。」蘇婉辛問。

  陸茜文先是不吭聲,感覺喉嚨有些癢癢的,輕咳了幾聲。

  「你不說我回去嘍,留你們兩個在這裡大眼瞪小眼。」她作勢起身。

  「我說、我說……你別走啦……」陸茜文拉住蘇婉辛,她實在沒勇氣跟白亦棋再共處一室,而且,她到現在還渾身不舒服,肯定沒力氣應付他。

  陸茜文將她聽見白亦棋與他大哥的對話簡短告訴蘇婉辛。

  「他追求我的目的只是為了他父親的事業……」即使難堪,面對多年好友,陸茜文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確受傷了。

  蘇婉辛沉吟許久。

  她知道陸茜文不是個情緒化的人,也不會為求別人的支持而刻意扭曲事實,就白亦棋與他大哥說話的內容與口吻,很難不讓人誤會他其實將陸茜文當成棋子。

  這顆棋子不但挽救了他父親的事業面臨式微的危機,也讓他與他大哥逃避了接管的責任。

  若是以這樣的出發點接近陸茜文,實在太惡劣了。

  蘇婉辛凡事觀察入微,白亦棋住在陸茜文家的這半年間,假日幾個人經常一起吃飯,她並不覺得白亦棋心存不軌,她相信他瞭解陸茜文而且也是真心待她。

  陸茜文自己或許沒有發現,只有在白亦棋面前,她才能真正的放鬆,表現自己真實的一面,過去,陸茜文談戀愛,就跟尋找事業夥伴沒兩樣,談話內容永遠是經營、管理,她把自己繃得太緊。

  「你怎麼不說話?」陸茜文見蘇婉辛一直沉默。

  「我相信你聽到的,但也相信白亦棋對你是真心的,所以……」蘇婉辛聳聳肩。

  「劉明展要結婚了,他說他的老婆沒有他就活不下去,生活白癡一個。」陸茜文告訴她昨天接到那通前男友的電話。

  「所以?」蘇婉辛不懂她說這些話的意思。「你們分手時我也沒見你難過,不會是他要結婚了,你突然覺得很愛他?」

  「不是……」陸茜文白她一眼。「男人會欣賞獨立聰明的女人,但是……愛的、捧在手心上的,永遠是只懂撒嬌、需要保護的女人。」

  她的話令蘇婉辛猛笑。

  「笑什麼啦!這是我長期觀察的心得。」陸茜文抬起軟綿綿的手往蘇婉辛肩上一拍。

  「我發現,你生病的時候比較像個女人。」蘇婉辛還在笑。

  「什麼意思?」

  「就是像個寂寞空虛的女人,突然對自己失去信心,開始胡思亂想,然後又用自以為聰明的腦袋去判斷,認為自己想的都對。」

  「我才不是對自己沒信心,而且我想學想吸收的東西那麼多,恨不得一天四十八個小時,哪有時間寂寞,呿……」陸茜文反駁。

  「那是你平常意氣風發,從工作中獲得成就感的時候,你敢說你今天生病不能進公司,一整天躺在床上,沒有想東想西。」

  陸茜文鼓起臉,沒敢看她。

  「不如,我們來測試一下。」蘇婉辛說。

  「測試什麼?」

  「測試你沒了工作產值,變得又軟弱又無能、變得依賴、無理取鬧,像個生活白癡,看白亦棋還會不會留在你身邊。」

  「我才不要,這種事我做不出來,而且,就算他想留下我也不要,我昨天說給他一個星期,要他搬出去。」

  蘇婉辛忍著笑,這個口是心非的女人,明明還在猶豫中,卻說得這麼斬釘截鐵。

  「反正還有一星期嘛!而且你正在生病,也不算裝,就順其自然,讓他照顧你。」

  「不要。」陸茜文搖頭。「什麼軟弱無能的女人,我才不幹。」

  蘇婉辛偷笑,可憐的白亦棋,這場戰火還不知要延燒到什麼時候呢……

  第九章

  陸茜文的燒退了,可是一早起來卻發現整個喉嚨像被火燒傷一樣灼熱,加上鼻道整個被塞住,鼻涕不由自主地往下流。

  白亦棋準備好要上班時,聽見陸茜文房裡傳來咳嗽聲,沒有敲門就衝了進去。

  進去後他看見陸茜文一手用衛生紙堵住鼻水,一手抵著胸前不時咳嗽,身上的襯衫只扣了一半。

  「怎麼……」陸茜文見到他連忙將襯衫掩好,想責備他沒敲門,但喉嚨卻只能發出乾啞的聲音。鼻腔、口腔裡是濃濃的痰,胃因為咳嗽,一陣一陣地抽搐。

  「我看看。」白亦棋先是探她的額溫,而後檢查她咳在衛生紙上的痰。「嘴巴張開。」

  她很難受,只能任由擺佈。沒想到他檢查完她的咽喉後,突然趴在她的胸前。「你……做什麼……」她嚇了一跳,卻只能發出嘶啞難聽的聲音。

  「噓……我這裡沒聽診器,得聽聽你肺裡有沒有聲音,你深呼吸。」

  他的聲音正經又嚴肅,十分具有專業權威感,她不由得照做。

  她吐納幾回後,他離開她的胸前。「呼吸道感染了,昨天是不是就覺得喉嚨癢癢的?」

  她點頭。

  他沉思片刻,表情十分專注。

  她偷偷地看他,想起昨晚蘇婉辛跟她說的話。

  她知道自己感冒,而且病得還不輕,連聲音都啞了,看樣子這幾天也沒法正常工作。

  「我……」她吞吞吐吐。

  「怎麼了?還有哪裡難過?骨頭會不會覺得酸痛?」

  她搖頭,盡量擠出聲音說:「喉嚨很燙、很渴……可不可以喝杯冰水?」

  「不行喔,你忍耐幾天,我先去幫你準備一壺溫水,你要多喝,喝水是化痰最好的方法,等等……」他完全沒發現陸茜文的心虛,只想著如何幫她解除痛苦。

  他離開後,她悄悄吐吐舌頭,這大概是她這輩子問過最蠢的問題,明知感冒還問能不能喝冰水。

  見他這麼耐心地照顧她,原本堅決的意念不由得有些鬆動,儘管她仍懷疑他的動機。

  白亦棋很忙,忙著安撫一個不聽話的病人,要她別擔心公司的事,多休息,然後又衝到藥局買藥、到超市買些助於恢復免疫力的蔬果,打果菜汁、煮稀飯。

  「你別忙了……」她起身到廚房喚他,指指牆上的鐘,示意他該去上班了。

  「就快好了,你快進房裡躺著。」

  陸茜文不免覺得他太大驚小怪,她是感冒又不是殘障,但是,想起蘇婉辛的話,她便不再阻止他,悠閒地端起果菜汁,拿份報紙走進房裡。

  「稀飯吃完半個小時吃這些藥,記得,不能喝冰水,藥吃了會感覺昏沉沉的,多睡,我中午會回來。」他像個囉嗦的歐巴桑一再叮嚀。

  她假裝不耐煩地隨便點個頭。

  「被子蓋好,別看報紙了,字那麼小,會讓你的眼睛更酸澀。」

  她乖乖地放下報紙,心想,他連她眼睛酸澀都知道。

  她小口小口地嚥著粥,白亦棋不放心地站在床邊盯著她,她又好氣又好笑,指指鬧鐘。

  「好,我知道,該上班了。我說的話你都記住了?要不要石琳過來照顧你?」

  她瞪他一眼,他才百般難捨地勉強出門上班。

  白亦棋離開後,陸茜文困難地吞下最後一口粥,走到廚房清洗餐具,在客廳晃了一圈,又走回房裡。

  突然覺得有點寂寞。

  白亦棋將廚房、客廳都整理得很乾淨,以前總是他在前面扔,她在後頭收拾,念了半年,也不見他有什麼長進。

  她生病了,他反而安安分分地將自己打理好,也幫她把所有家務一併做好,甚至早上也不賴床了。

  原來……他並不像她以為的那麼需要她,一下子,平常總是缺她不可的工作,她全都不需操心了。

  一天二十四小時,她不知該如何打發。

  也許,事實是……她需要他。

  她需要被需要,需要從工作中證明自己,需要透過對他管東管西來感覺自己的不可取代。

  她從未像此時這樣的失落,感覺自己被世界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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