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王錢啊王錢,你跟我來這一套是想耍陰招是嗎?我若不是展笑顏就是生你的娘!懂吧?我不介意你把我當娘看。」展笑顏說得咬牙切齒,心中著急在這個節骨眼龍獨嘯到底跑哪兒去了?
哼!還說大話要保護她咧!
山豬精只管抓人,遂笑道:「你跟王錢的恩怨就由你跟王錢自行了斷吧!」見她拉起姑娘就要跑,它快一步的擋住她們的去路。「哈哈哈……落入我豬大爺的手你是跑不掉的。」說完,它上前就要擒住展笑顏。
展笑顏駭得抱頭大叫:「啊——」
孰料山豬精尚未碰到展笑顏,旋即被一股氣給彈開來。
怎麼沒動靜?展笑顏膽怯的抬起頭來,便看到王錢害怕的眼神,他怕她嗎?她試探性的伸出手嚇唬他,他立刻退離她好幾大步。
見狀,展笑顏放開膽子,叉腰笑道:「怎麼?你的臉色好難看喲,我很少看到你的臉色難看得像是戴了綠帽子的龜兒子 !」想不到龍獨嘯人雖然不在這裡,但還是設想周到的保護到她了,雖然她不知道他用的是什麼方法,總之,她沒有危險就好。
不但沒有危險,還可以玩玩王錢這三八,真是爽快啊!
「結界?!是誰在你身上設下結界?」一反平日的笑臉,山豬精瞬間變了臉色。
難得她心中的惡魔王錢會怕她,展笑顏得意忘形的逼近威嚇道:「王錢啊王錢,想不到你也會有今日啊!這麼難得的機會我若不好好討回以前遭受你凌虐的苦痛,我展笑顏的名字就倒過來念!」
「你真以為我怕了你是嗎?活捉不成,帶回一具死屍一樣能對王錢交差!」山豬精冷冷的喝道,旋即吐出本命丹。黃色的本命丹直撞展笑顏的門面而來,展笑顏還傻傻的當自己有神靈護身,誰也傷不了她分毫。
黃色本命丹在展笑顏得意的笑容中撞破龍獨嘯所設下的結界,展笑顏與女子立刻被一股強勁的力道所撞擊,飛身而起,哀號落地。
一破結界,山豬精就要取下眼前不知死活的野丫頭之性命,黃色本命丹在展笑顏的驚懼之下再度疾衝而來——
展笑顏僅能瞠目的死盯著本命丹,拚命的尖叫:「啊……我不要死!龍獨嘯,救命啊……」
千鈞一髮之際,一把飛扇打落黃色本命丹,龍獨嘯偉岸的身形立現。
山豬精急忙收回本命丹,吐了口鮮血,氣悶的摀住胸口。「是你!」它一眼就認出他便是一十九年前壞它好事、傷它的神靈。
龍獨嘯微感訝異,旋即恢復自若的以扇檢著涼風,左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開口,「我當是誰,原來是只漏網一十九載的畜生,倒好,本仙人今日便收服了你。」
危險!
幾乎是同時的,龍獨嘯手中的扇子一出,山豬精便以全數的念力擒住展笑顏的身軀,以擋住他的攻勢。
笑顏!龍獨嘯急急收回摺扇。
山豬精見機不可失,一溜煙閃人。
驟然失去抬捧的勁道,展笑顏自半空中直直的落地,俏臀率先遭殃的哀哀叫,「哎喲,好痛、好痛、好痛啊!痛死我了啦……」
* * *
笑顏即是女嬰?!
拜山豬精所賜,龍獨嘯終於解開展笑顏身上何以有著與他相同靈氣之謎了。原來展笑顏便是一十九年前的那個女嬰——
那個他以自身的靈氣替她延壽的女嬰。她與他真的是印證了「天涯何處不相逢」這句話啊!
「痛死我了啦!」不到一刻間就當了兩次空中飛人,還很慘的從空中跌落,她的屁股快跌成兩半了。
被她難聽的叫聲拉回心神,龍獨嘯一歎,欲上前探看展笑顏的傷勢,卻被女子緊緊的抱住不放。「嗚……嗚……」龍獨嘯立刻擰眉,在拉不開女子鉗制住的雙臂之後,他只得強忍住難受的氣息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原是期望龍獨嘯會上前來扶自己一把,但遲遲等不到他溫厚的大掌,展笑顏只好摸摸鼻頭,認分的忍痛起身,方一轉頭,眼前緊擁的一男一女教她從胸口燃起一把無明火。「死龍獨嘯!救人要這麼親熱嗎?搞不清楚我是你的妻子,我才是你該第一個關心的人 !做什麼抱得那麼緊?氣死我了!」
好刺眼!一口氣實在難忍,展笑顏一拐一拐的來到他們的身旁,動手把他們緊貼的身體硬是拉離。
「你……這種事我來就好,你走開啦!」
因為希望自己在他心中永遠是最特別、最重要的一個,所以在看到他也對其他女子溫柔時,她便懊惱的發起脾氣來。
「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感激不盡。」女子壓根不把展笑顏放在眼裡。
龍獨嘯才要開口,展笑顏馬上橫阻在他們之間,搖手說道:「不用、不用,姑娘用不著太客氣了……是你!」
今日在大街上罵她醜的瓜子臉姑娘!要早知道是她,她也不會冒死救她了。哼!真是錯當了好人。
「笑顏,你認識這位姑娘?」
笑顏?!他剛剛叫她的名字!高興、高興,高興的心情一時之間高過於氣憤,展笑顏立刻咧嘴傻笑,「夫君叫我什麼?」他從不叫她名字的。想不到她的名字從他嘴巴說出來就是那麼的不一樣,這種感覺……好開心也好窩心。
「笑顏。」有什麼不對嗎?
「嘻……」展笑顏傻笑道,「夫君叫我笑顏的聲音好好聽喔!」她完完全全的把瓜子臉姑娘給忘了。
龍獨嘯擰眉,真的很後悔喚了她的名字,教她又得意忘形了起來。「別笑得那麼噁心好不好?你還沒回答我。」
唉!猶記得懷中女嬰可愛的模樣,怎麼……長大後會差之千里呢?唉!他也道不上來與她重逢究竟是喜是悲?「你不記得啦?她就是今日一早在大街上罵我醜的那位姑娘呀!」她道得可氣憤了,一向她就不是度量大的人,在她的觀念裡有恩報恩,有仇嘛,她的身份低微、能力有限,能報的畢竟太少,所以沒能力也就算了,有能力的話當然要報。
「喔!」他根本不去注意她們。他的目光疑惑的停留在女子的瓜子臉上,女子立刻討好的直笑。
這個女人!她好心救她,她竟然當著她的面勾引起她的夫君來!展笑顏叉起腰,中指戳上瓜子臉姑娘的胸膛,嘲諷道:「怎麼?你今日一早在大街上盛氣『飛』人的樣子到哪兒去了?該不會是被剛才的色狼給嚇跑了吧?」
昏倒!龍獨嘯睨她一眼,搖頭糾正道:「凌,是『盛氣凌人』才對。」
「我……我知道,我是故意念錯的。」真多事!
「你這個粗俗無禮之人。」避開她下手不分輕重的雞爪,瓜子臉姑娘一臉嫌惡的冷哼道:「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感激不盡,基於一番好意,小女子還是那句話奉勸公子,此女粗鄙無狀,難登大雅之堂,公子還是另結良緣吧——」
這什麼話?實在氣不過,展笑顏怒罵道:「你夠了沒?!我家的事用不著你來插嘴——」邊罵,她還氣憤地要扯瓜子臉姑娘的頭髮。
所幸有龍獨嘯制止。
「你拉著我幹什麼啦?別拉我,我要把她的臭嘴給撕爛!」她努力掙脫他的鉗制。
憑恃著有他在,面對展笑顏的劍拔弩張,瓜子臉姑娘一點也不害怕,反倒鄙視的說道:「瞧,就是這德行。」
「你……你……」掙脫不開他,又覺得瓜子臉姑娘句句屬實的言論好似將自己的缺點一一揭露在他面前般,她羞怒的踩上他的腳。
龍獨嘯痛呼,她則奔離令她難堪之地。
瓜子臉姑娘幸災樂禍的笑道:「呵,跑了倒省得公子費心去休妻——」
「姑娘家住何處?」龍獨嘯臉色極難看。
一般男子會問女子家住何處,代表著男子對女子有意,瓜子臉姑娘會錯意,一臉欣喜又要顧及禮教,遂含羞帶怯地回道:「小女子家住卯東鎮上的劉姓人家,我爹乃地方上鼎鼎大名的望族,綢緞莊、當鋪、客棧皆為我爹的產業——」
幹嘛告訴他這些?龍獨嘯心懸展笑顏,遂打斷她的長篇大論,「在下送姑娘回府。」
聞言,瓜子臉姑娘喜形於色,嬌羞的揚高音量,「真的——」
見他手朝她一揮,瓜子臉姑娘絕對不會料到,他送她回府僅是轉瞬間的事,她已安然立在自家府邸門口,錯愕的呆愣著。
* * *
「可惡、可惡、可惡!」
見石就踢,見樹就捶,一踢一捶再配上一句咒罵,展笑顏的羞怒之意未減。
「說我沒教養、難登大雅之堂?我呸!我沒教養、難登大雅之堂,總比花癡來得好吧?哼!龍獨嘯都不嫌棄我了,誰要她在那邊猛說個什麼勁兒!」
氣,真的好氣!
她氣自己無法在女子面前理直氣壯的回頂,偏偏只能在這裡罵給自己聽、跟自己嘔氣。同她談什麼教養?簡直是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