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程先生告訴我您在這兒。」她又瞥了歡兒一眼,轉向龍青旗嗲聲說。
歡兒聽到那女人的嬌嗲聲音,又皺起了眉。
跟上司說話需要用這種嬌媚的聲調嗎?聽得她直起疙瘩。
她不是故意跟這女人過不去,但就是看她不順眼。自己是怎麼回事?她管這女人這麼多做什麼?
「有什麼事嗎?」龍青旗語氣有些冷淡。
程楷華這傢伙!老愛壞我好事。
「呃……董事長,能借一步說話嗎?」李昀倩又看了歡兒一眼。
瞧什麼?當我是個礙事的人嗎?這下歡兒真有些不高興了。
龍青旗垂首理了理襯衫,似乎沒注意到兩個女人之間的微妙氣氛,站起來俯身吻了歡兒的臉頰。「妳先回家去,嗯?」
「好……」歡兒答道,望著他和那美艷的秘書離去。
還有那個女人回眸露出的勝利微笑──
歡兒看著,有生以來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欠揍」的眼神。
第八章
龍青旗睜開眼,看著縮在身邊、像只小貓的歡兒。
每天早上起床,他都是這樣看著睡得香甜的她。
有些幸福,有些高興,卻有些……遺憾?!
歡兒這個小笨蛋怎麼都沒有受不了誘惑,趁他睡覺時,偷偷跑去碰那些她深愛的賺錢工具呢?她不是很愛錢嗎?
顯然,自己對她的誘惑比較大。
這樣的想法的確讓他挺高興沒錯,但是──
好可惜啊,她那張「任憑處置」的字據他收在床頭櫃裡,放到都快長黴菌了,她怎麼還沒有行動?
他可是每天都在期待她違約,然後任憑他處置啊!
「妳很愛錢、妳很愛錢……」他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利用這種潛意識催眠法,應該可以喚起她一些賺錢的意念。
要是她都不行動,他要如何「名正言順」的教導她一些「令人害羞卻興奮的事情」呢?
☆☆☆☆☆☆☆☆☆☆ ☆☆☆☆☆☆☆☆☆☆
她不喜歡這個女人。
早上起床時,歡兒仍是這麼認為。
當她看到那個女人和龍青旗說話,用那種聲音,用那種態度……她就有一種酸酸澀澀的感覺堵在胸口。
就像……統一發票只差一個號碼就可以中獎的心情──對!就是這種感覺,光想到就令人咬牙切齒。
唉,說到錢嘛……她好久好久沒賺錢了耶。
手好癢。
雖然每天過得如此愜意,她的確也滿快樂的,畢竟這才合乎她懶惰的本性,不過,她好久沒有很發瘋地工作、辛苦地賺錢了。
越想,手越癢。
歡兒偷偷覷了眼身邊睡得很熟的龍青旗,又瞧瞧手指上還有些紅色斑點的指甲……
我只是碰一下就好,一下下就好,不會怎樣的……
偷偷地下了床,躡手躡腳溜到桌子邊,還一邊偷覷床上的龍青旗。
還在睡,太好了。睡得熟一些啊……
歡兒慢慢拉開抽屜,映入眼簾的,是她可愛的布料,和她好久不見的寶貝賺錢工具們。
她再看了看睡姿維持不變的龍青旗。
我只是剪一下就好,一下下就好,不會怎樣的……
她拿出剪刀,輕輕地順著布料,給它喀擦下去。
喔!好快樂的感覺啊!有一種感動的情緒炸開來,把她心中那個叫做李昀倩的囂張女人炸到幾百里外去了。
又剪了一刀。
啊!好棒好棒。
歡兒邊擦著感動的眼淚,邊往左後方的床上看去,然後,原本歡喜的情緒忽然結凍了。
床是空的。
她的臉,也瞬間結凍了。
完蛋了──
「親愛的,妳在做什麼?」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帶笑嗓音低沉響起。
匡啷──歡兒手中的剪刀落了地,砸得她膽戰心驚。
坐在椅子上,她的身子像生了根似的完全無法動彈,被套牢在他的掌握之中,連呼吸都有點困難。
龍青旗緩緩地從他身後遞出一張紙,放在她的面前──
字據?!
「妳的手還沒好吧?嗯?」他將她的手翻過來。很好,不需要放大鏡他便將那幾個紅色斑點看得清清楚楚。
「是……」
「妳還記得它嗎?」他緩緩揮著那張紙,柔聲問道。聲音很柔很柔,但卻令人害怕。
「稍、稍微記得……」歡兒像偷錢被發現般地心虛。
「那……我們來複習一下吧,嗯?」他極有耐性的將她的手,放在紙上。「上頭說,如果違背了……要怎樣?」
「任、任憑處置……」
「還有呢?」
「絕、絕無怨言……」
他讚許地笑著。「很好。」
啊?那她該說謝謝嗎?
「那我就不客氣了。」他的手搭上她的肩。
咦?他、他想做什麼?她身上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可以賠他啊!
歡兒終於察覺到,字據上那些她寫得十分順手,完全不介意的「八字真言」,似乎不太妥當。
他的大掌下滑,將她身上看起來很寬鬆舒服的罩衫褪到兩臂上,露出歡兒誘人的香肩。然後,單手探進背後,輕易地解開她胸前的束縛。
「你、你要做什麼?」歡兒抱著胸驚訝地想起身逃走,卻被他推壓在桌上。
「妳說呢?」他笑著拉開礙事的椅子,緊緊貼著她的身體,雙手與她的十指牢牢相扣,一臉邪氣地望著她。
「現、現在是早上啊!」
「哦?真的嗎?」他故作驚訝狀。「妳換的窗簾真不錯,遮蔽效果太好了,我瞧不到一絲陽光。」
所以,等同晚上囉。
「真的早上了啦!」
什麼?因為它的遮陽效果太好所以他可以為所欲為?這不是用窗簾布來換她的清白嘛?別開玩笑了……
「真、真的!」她一再強調。
「有差別嗎?」他邪邪地笑了起來。
啊,終於讓他等到這一天了。這次,他總算能享用早該屬於他的大餐。而吻,是不可或缺的甜美前菜。
他深深探入她的唇,手拉開罩衫前的小排扣,撫著沒人在上頭放肆過的柔軟肌膚,挑撥著她的渴望。
歡兒倒抽口氣,卻又被他狠狠吻住。
她被吻得有些發暈了,而身上每一吋被他碰觸過的地方,都有著說不出口的強烈感受。
手不自禁的搭上他的肩,心被他撩撥得狂亂不已,身子被他撫過的地方輕輕泛著疙瘩……她不知該掙脫,還是索求。
他不捨的離開她甜美的唇,順著她頸部的曲線一路吻下。
歡兒輕輕仰頭,抑不住淺淺的低吟。
頭一暈,她被他打橫抱起,一起倒向雜亂的柔軟床鋪中糾纏,而吻,沒有間斷過。
接下來會如何?她不知道。她只覺得頭昏沉沉地,沒辦法多想,內心深深地感覺到,她不想推開他。
太多太多的渴望、愛戀如潮水般起落捲著兩人,一波接著一波,難以止息……
☆☆☆☆☆☆☆☆☆☆ ☆☆☆☆☆☆☆☆☆☆
到了中午時分,歡兒睜眼,首先感受到身子的酸痛。
哪、哪有人在大清早做這檔事的……恐怕樓下那些一大早就忙於工作的僕傭們都聽到了啦……
她沒看錯,他果然適合狂野的裝扮,因為他本來就很狂野,剛才還狂野地吻她、要她……
但她好像沒有什麼立場抱怨……現在的她,根本不可能用「好人」來形容身旁這猖狂的男人。
原來,他的笑容和溫柔只是用來騙她的幌子,他果然是個奸商。
她真的被嚇到了,被他的轉變、以及被誘惑的自己給嚇傻了。
跟中了樂透頭獎一樣令人不敢相信。
還有,她以前絕對不相信有男人會摟著一個女人睡覺,總覺得那是電影裡唯美虛假的情節,但現在龍青旗強而有力的手臂可確確實實的環著……赤裸的她?!
唔……糟糕糟糕,又難為情起來了……歡兒偷偷的轉了個身,面對著他。
她睜大眼睛,盯著那張由冰冷線條刻劃而成的英俊面孔。
幾個小時前,她見識過這張臉的邪惡、霸道,不留一絲地朝她……
很猛。
她只能這樣形容。
唉,她真是瘋了,竟然同他這般亂來……
她又瞧瞧他,手指偷偷勾起他胸前的一條鏈子,細細地打量著。
原本微涼的黑色扁平墜子被他的體溫熨熱了,她好奇的看著這顆造型奇特的「石片」,它黑亮的底色間有一抹特殊的白……
突然,一個薄片狀的物體輕刮上她的背脊,讓她反射性的縮了一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猛一抬頭,對上龍青旗惡意的微笑。
「嗨……哇!」
午安還未道完,又換了一個狀聲詞。
龍青旗抱著她一個翻身,讓她趴在自己身上,手仍環著她的背脊,先送上一個火辣且充滿熱情的吻。「在看什麼?」
「你的石頭……」這樣的姿勢讓歡兒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你剛剛拿什麼東西刮我?」
「拇指的指甲。」他又再示範了一次。
「還鬧!」歡兒打情罵俏似的對他拳打腳踢。
他悶悶笑著,單手將鏈子解下,掛上她的脖子。「戴著。」
「給我啊?」歡兒低頭看著。「這個墜子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會開始算它的價值,想想這個東西能換多少錢。但,現在的她才捨不得把這個東西賣掉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