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但她在結婚時就告訴他,隨他要和哪個女人過夜都沒關係,而他之前對她說過「賺錢是要養老婆」,應該是因為他心裡已經有心儀的對象了吧?
想到這裡,歡兒的胸口竟有些苦澀。
龍青旗笑了。「若我加到五千元,妳會不會比較好猜?」
他的錢正是用來養老婆的,不只是名義上,在他心裡早就認定她是他的妻了,她是他要一生疼惜的人,只不過他們是先婚後戀愛罷了。
「啊?!」歡兒一愣,眨著大大的眼睛,想了想後低下頭開口:「我不知道。」
她……她怎麼敢說呢?說不定她所想的答案不過是自作多情罷了。
「妳知道的。」龍青旗看出她所想的,將她的頭靠向自己。
歡兒沒開口,微微咬著唇。
「說說看呀。」
「你少逗我了。」歡兒咕噥道,知道事情不可能是她猜想的那樣,這個男人不可能真當她是他的妻子。
他八成只是慾求不滿,她真不應該同他睡一間房,這樣不就阻礙他到外頭去拈花惹草?
呃,這個詞不太恰當,應該說「兼善天下」比較好聽。
「誰逗妳了?」龍青旗望著她複雜的神情,輕輕地吻了她的唇。「妳確定不說答案?有五千元喔。」
「呃……」五、五千元啊!歡兒終究受不了錢的誘惑,不顧形象,怯怯地道:「你……你喜歡我?」
又是一個醉人的深吻,看來他很滿意這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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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少爺和少夫人好恩愛唷……
午餐時間,歡兒和老公坐在餐廳裡,忍受著四周那些感動的神情。
龍青旗早就習慣了,而她只是太過遲鈍,到今天才意識到這些僕傭一到吃飯時間會變成這個樣子。
歡兒一輩子沒覺得如此不自在過。
她身旁這個男人說他喜歡她?而且好像是認真的?!
她很少在錢以外的事情上多花心思,但她覺得這件事非同小可,不能當作沒事一樣,或說句「謝謝他喜歡她」做結語就可以解決。
她好像也喜歡上他了,想起他便有種歡天喜地的感覺,這樣應該就叫喜歡吧?
但是──
「多吃點。」龍青旗夾菜到她碗裡,打斷她的思緒。
瞧,少爺在幫少夫人夾菜呢!好美的畫面喔……
歡兒只能歎氣。
這是她生命中的大轉變,比她第一次賺到錢還要令她感到震撼。
「午安。」程楷華突然出現在餐廳。「哎呀呀,龍先生,您可真是幸福呀!中午還回來跟夫人一塊兒用餐。嗨,歡兒!」他轉頭跟歡兒打招呼。
「你好。」歡兒點了點頭,禮貌的將筷子放下。
「我只是正巧沒事。」龍青旗微笑說道,以為歡兒不想用餐了,便伸手將歡兒盤中沒吃完的魚排夾進自己碗裡。
四周又響起一陣「見證幸福」的讚歎聲。
歡兒正在擦嘴的手頓住了,一抹潮紅染上她的臉頰,龍青旗突如其來的動作攪亂了她的大腦運作。
他好像越來越順手了,那個魚排她已經咬過了,他不介意嗎?
呃……也、也是啦,他們都接過吻了,交換口水又算什麼?
程楷華在一旁偷笑著。
「正巧沒事」個頭啦!他還真不知道龍青旗的工作效率能夠伸縮自如到如此偉大的地步。他的事情可多了,換成別人,一天有四十八個小時都處理不完。
「你來幹嘛?」龍青旗不客氣地問著不請自來的程楷華。打擾到他和歡兒美好的午餐時光,罪不可赦。
程楷華沒說什麼,拉張椅子坐下,笑笑的遞給龍青旗一張印製精美的卡片。
「什麼東西?」龍青旗打開來看。
「請柬,今晚『j-sense』辦了一場晚宴,請龍青旗先生您賞臉並攜眷參加。」程楷華刻意用恭敬的態度說道。
龍青旗瞄了內容一眼。「你還邀到了哪些人?」
「大流氓。」
「南翔」少主朱雀翔也要去?「那還真是稀客啊。」
「是呀,機會難得。怎樣,你會來吧?」程楷華一臉興味的等答案。
龍青旗看向歡兒。「妳想去嗎?」看她成天悶在家,八成悶到有些發昏了,連吃個飯也這般恍神。
歡兒想了想。「好像挺好玩的。」
太座想去見識見識,龍青旗於是轉向程楷華。「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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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楷華現在雖擔任j-sense副總裁這個要職,其實,以前的他是游龍一尾,不願受到任何拘束。
大學時代的他到美國留學時,跟一票氣味相投、來自各種不同階層領域的好朋友住在一起,五個人混到熟透了,有事沒事就一起喝茶閒聊,講好聽點是社交,說白一點就是混日子。
朱雀翔,也就是橫跨黑白兩道、頗具影響力的地下組織「南翔」的少主;白虎嘯,身為美國某大集團董事長的兒子,同時也是程楷華的高中同班同學兼未來表妹婿;武玄和,知名大醫院的繼承人,總是把墨子的兼愛思想帶到床上和女人廝混;而他最常找的好朋友龍青旗,則是靠著遺產和獎學金留學的書生一名。
這是當年在美國時他們的身份,現在雖然有所不同了,各有各的生活,但五人感情仍然不錯。
至於程楷華他自己,因為有一個太過優秀的哥哥幫他開路打天下,他根本無需擔心什麼,年少的他混盡各家gay-bar。
最近,他總算有些良心發現,覺得這樣混日子雖然不錯,卻實在有些對不起辛苦持家的大哥,終於有點「浪子回頭」的意思。
再加上大哥十分開明地接受他「特殊」的性向,讓他感動萬分,於是他開始放心思在j-sense這個大哥旗下的服裝設計企業上,最近j-sense的會議,總算出現了「副總裁」這號人物參與。
在這之前,這個副總裁一直以在美國留學為由,換來虛度光陰的快樂。
藉由這次的晚宴,程楷華可以多認識那些和j-sense密切往來的企業,因此這個晚宴是他主動提議舉辦,從頭到尾也是由他負責規畫。
程楷華悠哉地在晚宴會場裡晃來晃去,跟這人搭幾句,跟那人聊一下,然後,他看到龍青旗隻身倚在吧檯邊。
「你老婆呢?」程楷華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她待會才過來。」
「賢伉儷不是應該如影隨形嗎?」程楷華話中帶點嘲弄。
龍青旗完全不以為意。「我也很想啊,但我怕散漫的你一個人主持這一切,可能會把會場給炸了,所以先過來看著以便不時之需。」
「哼,歡兒要是知道你深藏不露的真性情,不跑才怪。」龍青旗這人就是嘴賤。
「我又不是不讓她知道。」龍青旗的微笑中又添了一點邪惡。「只是不能操之過急而已。」
「看來你們兩個處得不錯。」程楷華本以為像歡兒那種遲鈍的角色,得花非常大的心力「提點」。
「那是當然的。」龍青旗得意的笑著。
程楷華對這個自信心過剩的傢伙無奈地歎了一聲。「對了,關於你要我查的事情,我已經知道清羽集團後頭是誰撐腰了。」
「是『上官』吧?」詹永玲那個愚蠢的女人,竟把「上官」這等衰敗的組織當作佛腳來抱。
「是啊,沒想到你也知道了,這件事還真可以當作茶餘飯後的笑話。」
「我想詹永玲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我們和南翔之間的關係。」
龍青旗回想當年他們五人在美國時,「南翔」少主朱雀翔與他們肝膽相照,如今詹永玲居然還找上「南翔」的死對頭「上官」當靠山,簡直是自找死路。
「『那件事』你安排得怎麼樣了?」龍青旗問道。
「隨時可以行動了,但是……你不先告訴歡兒嗎?」
「這種事聽了傷耳朵,還是不要的好。」龍青旗若有所思的揚起頭。
「喔。」程楷華不置可否地聳肩,眼睛又開始在會場裡打轉,尋找一些新鮮的事物。
突然,程楷華像見著獵物般定住了。
「看什麼?」龍青旗輕問眼冒精光的程楷華。
「沒有。」程楷華笑得令另人發毛。
龍青旗望向程楷華眼光盯住的「獵物」,再看看獵物的主子是誰,歎了口氣。「別動歪腦筋啊,那不是你可以動的人。」
「就是因為不能動才有意思。」
程楷華這傢伙,這麼不怕死。
眼光又移了移,程楷華瞥向入口,不禁讚歎一聲。「龍青旗你這老小子,我不得不承認,你真的是撿到寶了。」
「嗯?」龍青旗隨即回頭,臉上的那抹笑意變得更加柔和,還多了些「擁有者」的驕傲。
柔美的黑色雪紡紗裙飄逸,不知吸引多少人的目光,疑惑與猜測的神情出現在會場每個人臉上。
有幾個眼尖的人看出她是東旗的少夫人,窸窸窣窣的開始將訊息傳給四周的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