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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佟月

  不過,她把人家房間搞得亂七八糟,實在沒什麼資格說話。

  龍青旗將地上的紙張拾起,理了理,放入抽屜,又端出標準笑容,但卻增添誘惑的不詭神色。

  她總算有些開竅了,是吧?

  龍青旗用那雙迷人的眼眸盯著她好一會兒,回答道:「是。」

  他自認這樣的對話有助於促進雙方感情的進展。

  這樣的態度、這樣的表情、這樣的回答……足以讓一個女人面頰漾起淡淡的緋紅以及一抹嬌羞的甜笑了吧?

  歡兒盤起腳,在椅子上左晃右晃,聽到這樣的回答,笑了。「你對人一向都這麼溫柔體貼嗎?」她好高興他這樣回答。

  有一種暖暖的、甜甜的感覺填滿了她胸口,像濃得化不開的巧克力醬。

  他在關心她?!噢,他人真好!

  「什麼?」他一時閃神,沒聽清楚她的話。

  「我們只是普通朋友,你就對我這麼好,如果對方是你是很好很好的朋友,那你不就得為他赴湯蹈火?」

  「朋……朋友?」他僵著臉,揚眉重複。

  她沒注意到他僵硬的表情,兀自像抱著玩偶般和Summer玩。「我們不是朋友嗎?如果不是朋友,你怎麼會對我這麼好?讓我白吃白住還這麼關心我?所以……我們是朋友吧?」

  龍青旗感到疑惑:他是該叩頭感謝上蒼,他的名字在柳歡兒小姐的交友名單上記了一筆?還是應該關上門,直接把這個女人拖到床上,「大戰」個三天三夜,接續未完成的洞房花燭夜,讓她知道他壓根沒當她是朋友?

  朋友……還真是刺耳呀……

  他將手中散亂的針線擺到一旁,一手抵著椅背,一手撐在桌上,將她圈在自己懷中,始終帶笑的臉,與她靠得越來越近──

  近到看不清對方的臉,只感受到彼此的氣息。

  龍青旗望著她像是春天初綻紅花般的唇瓣,有些難耐的呼吸紊亂。

  「名義上,我們是夫妻了。」他像是在誘惑般,低聲在她耳畔說道。

  歡兒盯著眼前的俊男,愣了兩秒,然後笑了起來。「好,以後你跟名模、歌星打得火熱的時候,我再用這句話來堵你,呵哈哈哈哈……」

  龍青旗既無言又無力……

  他克制住以一個吻來堵住她嘴的衝動──因為她實在笑得太猖狂了。

  為什麼她一點感覺都沒有?恐怕她沒什麼神經。

  顯然他的攻勢不夠猛,下次可就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了……

  ☆☆☆☆☆☆☆☆☆☆  ☆☆☆☆☆☆☆☆☆☆

  接下來幾天,龍青旗幾乎天天都回家,就怕這懶惰的人兒再出什麼紕漏。

  「歡兒?」龍青旗推開房門,目光落在床上那個身體已呈大字型趴下的女人。

  她還真豪放,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形象。

  他突然想到,自己能夠在她醒著的時候和她說那麼多話,實在純屬幸運。否則,非賺錢的時間,她一定全都拿來睡覺。

  現在她的手不太能靈活運用,恐怕得停工一陣子了。

  這樣也好,他可以吵醒她,然後做一些「增進感情」的事。

  上一個小時,她還不停地碎碎念,抱怨著那一張張從指縫間飛出去的鈔票。現在,她已經完全躺平,舒舒服服地睡覺。

  他突然覺得她愛錢的程度實在太驚人了,竟然足以改變她懶惰的天性,變成一個極端的工作狂!

  怪了,他的錢難道就不是錢嗎?為什麼她從來沒有覬覦過?

  白花花、大把大把的千元鈔票就在她面前,她偏偏不拿。是操守太高潔,非己之財不取,還是太笨,壓根忘了他是個有錢人?

  唉,恐怕是後者吧!他越來越懷疑自己的身價了。

  龍青旗走近床邊,皺起了眉──

  她的頭髮是濕的!

  「歡兒,頭髮濕的睡覺會感冒喔。」他戳戳她的臉蛋。

  「唔……」

  「頭髮吹乾再睡吧。」龍青旗的大掌膩在她柔嫩的臉上,一時半刻離不開她。

  「唔……唔……」熱熱的手好舒服喔!唔……越來越想睡了。

  「是因為『懶得吹』嗎?」

  「對……」歡兒埋在枕頭裡的聲音悶悶的。「懶可以解釋一切。」

  龍青旗搖搖頭。「算妳有理,我輸妳。」他走進浴室,拿了吹風機,插電後又回到床邊。

  這次床上又多了一隻生物。

  看來這隻狗仗著有女主人護著,竟放肆地爬上床了。

  「噓!下去。」他出聲趕牠。

  Summer嗚咽了幾聲,不甘願地下了床,回到自己的小角落,哀怨地望著「有了老婆忘狗狗」的龍青旗。

  龍青旗拿著吹風機上床,將歡兒的身體翻轉過來,拖到自己的大腿上,開始幫她吹頭髮。

  細細撫摸著手中逐漸變得柔軟的髮絲,龍青旗低頭望著一臉舒服的歡兒,像只沐浴在暖陽下的慵懶貓咪。

  歡兒枕著他的大腿,打了個呵欠,逕自找個舒服的姿勢,又打算睡去。

  突然,一陣刺痛讓她幾乎跳起來。

  她梨花帶淚地望向被龍青旗握住的瘀青手指。

  「你、你幹嘛?!」她坐了起來,望著那坨塗在她指甲上的白色藥膏,嚇得睡意頓時去了大半。

  不要不要!她不要再試一次了!

  下午的時候,他就這麼做過了,說什麼「這樣傷才好得快」之類的話。

  但是這樣痛死了!

  「乖,忍一下。」他安撫地說道,不在乎她像拔蘿蔔般大力扯著手,堅定地抓緊她。「不把瘀青推開,會有後遺症。」

  「可是真的很痛啊!」她受不了地大叫。後遺症就後遺症,那是以後的事,她現在感受不到呀──

  唉唷!好痛啊──

  龍青旗輕歎一聲,手一帶,單手將她抱進懷裡,緊緊圈住,任她因為疼痛難耐而全身顫動。

  歡兒額頭牢牢抵在他肩上,疼痛逼出她的眼淚,她用另一隻手抓緊龍青旗的上衣,彷彿這麼做能抵抗一點疼痛。

  她現下沒有那個閒情逸致去讚美他寬大舒服的肩膀,因為她真的痛歪了。

  他怎麼這麼沒有同情心呀?

  美人香軀在懷,縱使是一大享受,龍青旗仍緊皺眉頭,瞪著那黑紫的指甲。

  看歡兒這樣疼,他也捨不得。

  縱使想要將手勁放柔些,只怕瘀血積在裡頭,日後對她賴以維生的手指有害。若想要這瘀青自動消去,他不得不使勁大力推拿。

  雙方折騰了好一陣子,龍青旗終於放手了。「先這樣吧,明天再繼續。」

  歡兒猛地在他的懷裡抬頭,哀求道:「不要啦──」

  「不行。」他兩隻健壯的手臂很自然地圈著她,反正這個神經很大條的女人也沒什麼禮教觀念。

  「我求你……」

  「求什麼都行,就這個不行,而且在沒有得到我許可之前,不准妳再碰那個東西。」龍青旗手指向遠方的縫紉機。

  歡兒大驚失色。「你、你不准我賺錢?」

  「是。」

  「為什麼?!」

  「因為妳的手還沒有好。」

  這當然是主要原因,但另一方面,若她繼續埋首於工作,他倆的關係必定不會有什麼進展。

  不工作,她就不會作息不正常,也不會一直睡覺了。真聰明啊他!

  「你憑什麼管我?」她嘟起嘴。

  「憑──就憑我是妳的『朋友』,而且,我非常關心妳。」他的手指輕輕抵著她的唇,笑道。

  很難得不是因為無奈而笑,他現在真的心情很好。

  軟玉溫香在懷,心情怎會不好?

  「那、那如果我不想理會你的關心呢?」雖然,莫名其妙地覺得他有點危險,但為了錢,她豁出去了!

  龍青旗的笑意更深了,側首湊到她的頸邊,張口,在她細緻無瑕的頸子上輕輕咬了一口,留下曖昧的粉紅色。

  然後,他望著她微微紅潤的臉頰,溫柔地輕語:「那妳就試試看吧。」

  第六章

  一張白紙上,緩緩寫上一行鮮明的黑字──

  我,柳歡兒在此發誓,如果在手指完全康復之前,不理會龍青旗的勸阻,硬是要動手做衣服賺錢,便……

  歡兒寫到一半便頓住了,抬頭瞧著站在一旁的龍青旗。

  「我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寫。」

  「那……」邪惡的血液在龍青旗的體內沸騰,他「好心」地建議道:「寫『任憑處置』如何?」

  歡兒想了想。

  好像還不錯!寫寫寫……

  「那還要寫什麼?」

  「不如再加一句『絕無怨言』以表誠意,怎麼樣?」他盡量保持誠懇的態度,不讓心裡的惡魔跑出來囂張狂笑。

  「好,就這麼寫吧。」

  任憑處置……絕無怨言……

  唉,真麻煩,為什麼還要寫這什麼鬼字據?

  任憑處置就任憑處置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她怎麼會有怨言?只要不叫她付錢就好。

  反正龍青旗人這麼好,不會做出什麼陰險卑鄙的事的。而且他什麼都不缺,她身上也沒他想要的東西。

  龍青旗緩緩端起一旁的茶,啜了一口,隱忍住快藏不住的竊笑。「記得在上頭簽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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