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蔭終於明白什麼叫做「惹熊惹虎,就是不能惹到怡查某」的意思了,他屈於裴孝耘的淫威下接起電話。「喂!」
「看樣子你的詭計被發現了。怎麼樣?被修理的感覺如何?要不要說來聽聽,我跟她朋友當了有十年,可從來沒見過她生氣的樣子喔!」韓天晴用冰冷的聲音椰偷著。
「我想你是不會有興趣的。」
「誰說我會沒興趣,想想看兩名世界級的頂尖殺手被一名小女孩罵得狗血淋頭的模樣,誰會沒興趣!」
「你少嘲笑我們了,耘要我告訴你,她要跟我們浪跡天涯逃亡去。」他無奈地轉述裴孝耘的話。「我早猜到會有這種結果,所以我現在還在我的工作室,一步也沒離開過。你們就辛苦點,帶著她走吧!祝一路順風,拜!」隨即掛斷電話。
看辜蔭糾結的表情,裴孝耘大概猜得出韓天晴跟他說了什麼。「往後請多多照顧啦!」她用力拍拍他們兩人的肩膀咬牙道——
他們兩人同時哀歎了口氣,露出「我命苦」的表情。他們未來的逃亡生涯將會多采多姿,但也將多災多難了。
因為他們多了個專找麻煩的拖油瓶。
「我問你們喔!你們愛不愛我啊?」坐在後座的裴孝耘突然問坐在前座的兩人。
駕車的辜蔭被這問題震驚得緊急踩煞車,而黑帝斯來不及反應,硬生生撞上前方的擋風玻璃。黑帝斯捂著受傷的地方轉頭低吼:「你不要突然問這麼白癡的問題讓人分心好嗎?痛死了!」
「耘,你問這個問題幹嗎?當我們離開台灣時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嗎,我們都很喜歡你,都很愛你,難道你對我們的回答有疑問?」辜蔭邊把車駛到路旁邊問。這麼做是為了預防等一下裴孝耘又語出驚人,他可不想發生任何意外。
他們現在逃亡到無尾熊的故鄉——澳大利亞。
她搖搖頭。「我只是在想,我也到了有點想結婚的年齡了,所以我想從你們兩個之間選一個當未來的丈夫,可是你們兩個都說很愛我,讓我不知如何抉擇。」
當初他們兩人就約法三章,無論誰是裴孝耘最後的選擇,都要心甘情願退出並送上祝福。現在裴孝耘要選了,兩人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蔭對我既體貼又溫柔也細心,我想丈夫就是要選擇這樣的人才可靠幸福。」
辜蔭認同地點點頭,但黑帝斯的臉上出現了菜色。
「可是……蔭太死板了,都不會陪我玩,也不會陪我去探險,而且每次我要獨自出門買個東西,都會像老媽子一樣 嗦嗦個老半天, 嗦到最後還是不讓我獨自出去。唉!一點自由也沒有。」「那是我怕你被掠奪者的殺手盯上,我這麼做是為了保護你。」辜蔭趕緊找理由為自己開罪。
「我知道啊,可是你也用不著像跟屁蟲一樣跟前跟後的。像爛人就不會跟,我要出去他都讓我自己出去,你看我哪一次出過問題了?」
這時黑帝斯的眼裡浮現了些許心虛。他不是沒有跟,只是他跟的方法沒那麼明顯,因為他是暗中尾隨。
「我看我選爛人好了。」跟他比較自由。
黑帝斯用得勝後的同情眼神瞧著沮喪極了的辜蔭。但他的得意只有幾秒鐘而已,因為裴孝耘又改變主意了。
「不行,如果我選了爛人的話,只要有人跟我問個路或搭個訕,他絕對會把人家打個半死的,我可不想再替他跟人家道歉賠不是了。」太累了。
「你是豬啊!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在跟你問路或搭訕,他們全在跟你勒索,你英文不好就不要隨便會錯意。」說到這裡,黑帝斯就氣。
他們上個逃亡的地點是義大利!那裡最多扒手跟不學無術的小混混了,他不知跟她講了多少次,到了那裡別走小巷子,她偏不聽,說什麼要抄捷徑,結果被一堆小混混圍剿,要不是他跟在身旁,不然她恐怕凶多吉少了。
「是啦!我的英文程度比幼稚園小班還爛行不行。」
「知道爛還不趕快把它學好。」都已經走過了四五個英語系國家了,每次溝通還要靠他跟孤鷹翻譯給她聽,她不累他都翻到煩了。
「有你們這兩個懂得六國語言的天才在就好了,我幹嗎還要學呢?」她撒嬌地親吻他們臉頰一下。
「想用這個方法買通我們啊!恐怕不夠喔!」辜蔭開玩笑道。
「那不然這樣,等一下我請你們吃飯。」
「錢我們付對不對啊!」他們異口同聲道。
「嘻嘻,你們猜錯了,你們認為我會把吃飯的那些小錢放在眼裡嗎?」她的笑容裡有詐。
「咦!難得你會剩錢下來,你不是一有錢就亂花的嗎?」黑帝斯詫異極了。
「昨天我給了她這個禮拜的零用錢了。」現在裴孝耘的錢是辜蔭在負責保管的。
「怪不得,原來是有錢可以擺闊了。」
「你們要先搞清楚喔,我只付白飯的錢,菜錢還是由你們來付喔!」在這種地方要找到中國餐館是有些困難的,所以說要她付錢的機率最小之又小的。
「我們就知道。」兩人默契十足地彈了下裴孝耘的耳垂做為懲罰。
裴孝耘揉揉受創的耳垂笑嘻嘻的。她可沒有受虐傾向,她只是喜歡這種溫馨和諧的感覺。「如果我們能永遠這麼快樂在一起,不知道該多好!」
「你想得美喔!」黑帝斯戳了下她幻想力十足的腦袋。
這時辜蔭已經將車子駛離路邊,尋找他們的午餐去。
「我有個方法可以讓我們三個人永遠在一起喔!」
「你想到什麼辦法啦?」辜蔭超過一輛開得比腳踏車速度還慢的車問道。
「你們都娶我做老婆就行了啊!這可是我想了好幾個星期得出來最好的結論喔!怎麼樣,這主意不錯吧!」瞧她得意洋洋的。
雖然他們已經逃亡了半年,對於她的古靈精怪、突發奇想還是無法克服。辜蔭再次狠狠踩下煞車,而黑帝斯再次吻上擋風玻璃,製造驚奇的裴孝耘則經驗老到地牢牢捉住前座椅背,半點事也沒有。
黑帝斯捂著同一傷處,轉身咆哮。「很爛的主意,你休想坐享齊人之福!」
「我也不贊同。」
「可是我都已經爬上過你們的床了,你們上上下下也全都被我看光光了,現在惟一能對你們負責的人只有我而已了!你們最好仔細考慮清楚。」她以她佔了他們的清白為借口。
「你閉嘴!」他們已經氣到不行。
「我真的覺得這方法不錯說。」她受委屈似的嘟嚷著。
「閉嘴!」他們兩人再度發出嚴重的警告。
「好嘛,好嘛,閉嘴就合嘴。」她乖乖地端坐回後座,趴在車窗上想她提出的方法真的很攔嗎?
不會啊,她真的覺得這個方法很棒啊!
唉!真搞不懂他們在顧忌些什麼?他們就允許她爬上彼此的床,卻不准她跟他們兩個一起結婚,怪了!
因為「老婆」是獨享的,在她還沒成為他們其中一人的惟一之前,她是自由的,她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他們無權干預。可一旦她成為其中一人的惟一時,她就必須專一於她所選擇的那個人。而這也是他們兩人之間約定的法章之一。
對於這點,他們絕對會徹底執行,沒有任何通融的餘地。
尾聲
事隔三年,一名穿著格子襯衫搭條牛仔褲的女人,披頭散髮、上氣不接下氣地衝進一室流竄著影藝八卦的六人世界裡,她的不請自來引起女人們一陣騷動。
待她們瞧清闖入者的真面目,立即揚起一陣驚呼,因為闖入者正是「污」了她們東西銷聲匿跡三年的裴孝耘。
惟獨韓天晴一副見怪不怪的處變不驚,因為她是惟一曉得裴孝耘今日會回來的人。其實這三年間她和裴孝耘一直靠著電腦網路相互傳遞彼此的近況,只是裴者耘不要她透露而已,所以今日大家才會如此震驚。
大伙瞧一眼氣喘吁吁,像是被人追殺而慌張逃逸的裴孝耘,再將視線往下調,看到被她分別夾抱在腋下的兩名嬰孩。一名嬰孩擁有一頭炫耀的金髮,不時發出足以令人耳鳴的哭鬧聲,胖短的四肢不停掙扎揮動著;而另一邊的黑髮嬰孩,則張著不懂世事的大眼,嘴巴塞著自己的小拳頭,口水不斷自嘴角流出。
「孝,那兩個小孩子是誰的?該不會是你偷抱來的?」莫菡驍首先發出疑問。
「這兩個小孩不是我偷抱來的。」
「不是偷抱來的,那幹嗎鬼鬼祟祟的?」莫菡驍再問。
「我看她是做了什麼壞事不敢承認吧!」湯圍揚帶著譏諷的口吻說道。
「圍揚。」湯百祈出聲制止妹妹接下來可能出現的過分言語。
湯圍揚肩一聳,擺出一副「不說就不說」的表情。
裴孝耘壓根兒就不在意湯圍揚的冷嘲熱諷,自顧自的偵查一遍室外的情形,感覺沒啥危機後,便將擺在大門邊的登山包用腳拖進來,用手肘將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