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伍陽天嚇死了,深怕她又出招,丟下一句「我還有事忙」後,便屁滾尿流地奪門而出,眨眼間逃得不見人影。
「哈哈哈……」
瞬間,驚天爆笑轟然響起,屋內三人以瘋狂笑聲歡送竄逃而去的盟主大人,久久無法停止。
「小姐,你還是把莊主制得死死啊!」雀兒笑到眼淚直流,佩服得不得了。
「唉……我都當爹的女兒快二十年了,若沒法制他,伍家莊早敗光了!」裝模作樣歎了口氣,伍春風心底可得意了。
一旁,福伯同樣笑得很樂,不過要離去前,不忘給她補上一刀。「小姐,笑歸笑,福伯想問的是……何時幫你和千老闆籌備婚事啊?」丟下轟天雷,不負責任地笑咪咪閃人。
笑廢瞬間僵凝,瞪著老人家背影,伍春風氣急敗壞大吼,「八字都沒一撇,籌備什麼婚禮啊?」她好不容易短暫忘記那朵桃花了,福伯幹嘛又提起他來?可惡!可惡!福伯真可惡!
外頭,福伯笑呵呵地漸去漸遠,連回話也沒,似乎不把她的怒斥反駁當回事,倒是雀兒悄聲嘀咕了——
「定情之吻都有了,八字還不算有一撇嗎?」不然是要怎樣才算有一撇?
「可惡!我是被輕薄的好不好?那算什麼定情之吻啊?」氣得又吼了起來,伍春風羞惱否認,可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假山後那一記如今想起,依然令人臉紅耳熱、心跳失序的火辣熱吻……
八字,真的沒一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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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有人為了昨日那一唇舌交纏的激情熱吻而氣急敗壞,燠惱不已;這廂,有人卻因為偷得火辣香吻而心情暢快,開心得不得了。
愉悅哼著小曲,千歲眉眼嘴角淨是笑地走在庭園小徑上,正準備往墨竹苑去逗他那要「以身相許」的未來娘子時,卻見前方一抹略微眼熟的身影正和一名丫鬟走在一起,不知正在說些什麼,那丫鬟似乎笑得很開心。
有種莫名的怪異感,他正想悄悄跟上前去探個仔細時,一旁,另一條慌張的人影竄了出來,也斷了他想尾隨在後探人隱私的念頭。
「伍盟主?」詫異,不解他為何慌得像在逃命?
連忙端出正經威嚴相,伍陽天瞧了眼前這張桃花臉一眼,馬上認出人來。「這不是醉臥樓的千老闆嗎?」
「正是晚輩!」微笑拱手為禮,對於未來的老丈人,千歲可不敢太放肆。
原來與女兒「私定終身」的男人就是他啊!
想起福伯那一番話,伍陽天忍不住細細端詳了他好一會兒,發現他在自己凌厲注視下,依然噙著悠閒微笑,眸光清亮透澈,神態自然毫不開躲,一看就知不是個簡單的年輕人,當下不禁好感大生。
「千老闆,有空否?」微笑詢問。
「當然!」雖不知他想幹什麼,但也沒啥好畏懼。
「我書房藏了甕陳年女兒紅,一起品嚐去?」邊喝酒邊閒聊,相信他是怎樣人品的男子,很快就能瞭解了。
「沒問題!」眉梢一揚,敏銳感覺到眼前這位盟主大人似乎知曉了些什麼,千歲笑了。「就怕一甕女兒紅是不夠看的。」呵……想要醉酒驗品行嗎?他可是千杯不醉的。
「哈哈哈……小子誇口,不過我欣賞!」伍陽天大笑,大掌往他背上用力一拍,豪氣萬千道:「放心!我還瞞著女兒偷藏了好幾甕在別處,屆時若喝得不過癮,咱們再一一挖出來灌酒蟲。」
藏?堂堂一個武林盟主,幾甕酒還得瞞著女兒偷藏,真是慘啊!
忍俊不禁笑了,千歲眨了眨黑亮的桃花眼,語帶調侃。「伍盟主這些年想必被管得挺苦的吧?」
此話一出,伍陽天像似碰上最知心的知己般長歎口氣,口氣有些鬱悶外還隱帶幸災樂禍。「我想,將來你也逃不了被同一個女人管的命運。」
感同身受地回拍未來老丈人的背,千歲語重心長。「雖然被隻母老虎管,晚輩也只能認了,誰教那只潑辣的母老虎太對我的胃口了,實在捨不得撇下。」唉……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
「可不是!」心有威戚焉,伍陽天不勝唏噓。「那小母老虎太像我那只早逝的母老虎了,想當初,我不就被那早逝的母老虎克得死死也心甘情願哪!」
聞言,千歲只能再次拍拍他。「唉……喝酒去吧!」為將來被管的日子痛快乾杯。
「唉……喝酒去吧!」歎氣附和。為過去與現在被管的日子痛快乾一杯。
當下,兩人相視一眼,突然覺得彼此已經熟得不得了,感情融洽地勾肩搭背找酒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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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噹叮噹叮噹……
為掩飾雙面人性情而不讓其他奴僕踏進苑內,故設了一小機關,讓奴僕們有事相找時,只需在苑門外扯動繩索,便會響遍墨竹苑通知裡頭的人出來的清脆鈴鐺聲,如今叮叮噹噹地響了起來。
「定是灶房那兒送來午膳了,我去端。」從一大早就一直飽受主子魔音傳腦神功所折磨的雀兒,聞聲猛地跳了起來,飛快往外狂奔而去,只想趕快逃離。
原本還在淒厲鬼叫的伍春風,見狀不由得怒瞪她狂奔背影,嗔惱笑罵,「什麼嘛!我只不過心情不佳地吼一吼而已,有必要逃成這樣嗎?」
喃喃輕啐,想起方才福伯和雀兒那些什麼「私定終身、定情之吻」之類的諢話,她艷頰不由得又赤熱火紅起來,腦海不受控制地浮起那眉眼嘴角淨是桃花的俊朗笑臉。
「討厭!我為什麼又要想起那朵桃花啊?」抱頭哀鳴,她老是想到那個男人、那個唇舌交纏的熱吻啊!
「啊啊啊——把我打暈算了啦!」開始自暴自棄了。
才捧著午膳進門,就又聽她哀號不斷,雀兒只想知道她究竟要崩潰到何時,偏偏這種話又不敢問出口,當下只能苦著一張臉,迅速將一盤盤熱騰騰的菜餚放至她面前,企圖轉移話題——
「小姐,快趁熱用飯,今天有你愛吃的菜呢!」希望小姐愛吃的百花釀魚肚可以讓她心情轉好,別再魔音傳腦了。
一手捧碗,一手拿筷,伍春風瞄了桌上菜色一眼,果然馬上朝那一大盤百花釀魚肚夾了過去,嘴裡享用著美味佳餚,困擾她一整個上午的桃花,頓時全被甩到腦後去。
「雀兒,你也坐下一快用吧!」自己一人吃飯太無聊,她一向是讓情同姊妹的雀兒陪她同桌用餐的。
然而,一向陪著主子同桌用飯的雀兒,今天卻搖頭拒絕,忙著幹活兒。「小姐,我和其他丫鬟約好了,等會兒就要去採收滿樹盛開的桂花,釀你愛喝的桂花釀,哪有時間坐下來吃飯!」哎呀!人家她好忙的。
「活要干,飯也要吃,否則哪有力氣幹活?」她可沒虐待下人的癖好。
「這我當然明白啦!」想起等會兒的聚會,雀兒笑得很是開心。「我們幾個丫鬟早說好,要帶著自己的拿手點心到桂花樹下一起享用。」這才是她不吃午飯的真正原因。
「你們倒是比主子還愜意悠閒,懂得享受啊!」笑睨一眼,伍春風揮了揮手。「去吧!免得晚了,再來怨怪我耽誤你的時間。」
「人家才不會呢!」跺腳抗議。
「去去去!」不理抗議,趕人了。
「那雀兒走羅!」拎起早已準備妥當的小食籃,雀兒歡喜雀躍地走了。
獨自一人將滿桌佳餚掃得精光,伍春風拍了拍飽飽的肚皮,突然覺得……有點睏。
呵呵……困就困吧!酒足飯飽後小憩一番最是愜意不過,回房小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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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
唔……痛……好痛……為何會這麼痛?真的……好痛……
朦朧睡意受到痛楚襲擊而逐漸轉醒,嬌軀蜷曲在床上滾來滾去,宛若萬蟲鑽噬啃咬的劇烈絞痛在胸腹間不斷蔓延。
她五指扭曲緊抓著錦被,試圖等這股劇疼過去,卻發現它似乎是無窮無盡的一波接著一波而來,慘白的臉蛋不由得冷汗涔涔,想下床卻已渾身無力,皓齒因受痛而咬得粉唇幾乎快滴出血來,勉強忍了約略一刻鐘後,她再也受不住了——
「雀……雀兒……雀兒……你在嗎……雀兒……」豆大冷汗不斷滴落在錦披上,伍春風氣息虛弱求救。
該死!為何會這麼痛?午膳有什麼不乾淨的嗎?可惡!等她好了,一定要找廚娘好好說一下。嗚……好痛……
「雀兒……你在嗎?雀兒……」雀兒該不會還沒回來吧?慘了!慘了!
「小姐,你叫我?」剛採完桂花正在花廳整理的雀兒,似乎隱約聽到小姐的叫喚,急急忙忙來到房內,然而一見她臉色慘白地蜷曲在床上直冒冷汗,當下嚇得飛快來到床邊,慌張地忙著幫她擦拭冷汗,急聲詢問:「小姐,你怎麼了?為何臉色這麼難看?你別嚇雀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