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哲點點頭。「我知道了,就算必須將她們軟禁起來,我也不會讓她們來煩你。」
「很好。」奧提斯的臉色終於緩和下來,視線重新落回手中的資料。「沒事的話,就先去休息吧。」
「……奧提斯,關於你要見塗小姐一事……」
「你還有什麼『建議』嗎?」奧提斯挑眉望向他。
「不,沒什麼,只是希望你能記住你的身份。」
「這是當然,我怎麼可能忘了自己是誰,對吧!」奧提斯輕笑。
「的確,我是說了廢話了。」雷哲又望著他好一會兒,才弓身退下。
「晚安。」奧提斯嘲弄地道了聲晚安,心知肚明雷哲是不可能「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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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掛在頸上的毛巾,塗羽禾輕拭額上的汗水,她今天心情有點亂,所以比以往多跑了三公里。
昨晚父親叫她回家吃晚飯,原本她有些意外,有些感動,沒想到父親只是有新「旨意」要她去做!
想到父親的新「旨意」,她的臉色就沉了下來。她已經認命的讓他「賣」掉了還不夠,竟然還要她像個妓女似的主動送上門,就只是為了請奧提斯·坎佩爾見他一面。
她知道父親想要的是什麼,無非就是希望坎佩爾集團對這次的投資案條件再軟一些,趁合約簽訂之前,送上她這道甜點賄賂。
她當然不答應,可是……
唉!手臂上以及背部的痛楚讓她的眉頭微微向中間靠攏,那一大片一大片的淤清和籐條抽打的痕跡就是反抗父親的下場。
不過這樣也好,這樣「精彩」的身體,父親也不敢讓她去做「交易」了。
「早安。」
一聲男性的招呼讓沉思的她抬起頭來,兩百度近視的她運動向來不戴隱形眼鏡,因此眼前男人的面貌有一點模糊。
「早。」她禮貌性的回聲招呼,微瞇著眼想看仔細,好像……有點眼熟。
男人微笑地望著她,她一定不知道自己微瞇著眼的模樣嫵媚極了吧。
他故意湊向她。「這樣會不會看得比清楚呢?」
塗羽禾在男人突然靠近她時嚇了一跳,反射性的向後退。
「嘿!小心……」男人出聲警告,不過已經來不及了,看著她後腳根一絆,狼狽的跌坐進淺淺的噴水池裡,然後帶著笑意說完自己的警告。「……後面。」
塗羽禾脹紅了臉,她竟然忘了自己就站在噴水池旁,這一退,當然就進池裡了!
水的深度在她坐著的情況下,只堪堪淹過她的臀部,根本不會造成什麼傷害,她只覺得丟臉極了,尤其又聽到四周傳來的竊笑聲。
她就這樣坐在池裡,鴕鳥似的將臉埋進掌心裡,不敢面對現實。
「抱歉,塗小姐,嚇到你了。」男人踏進池裡,毫不在意腳上高價的名牌球鞋進水,彎身將她扶了起來。
塗小姐?
塗羽禾訝異的抬起頭來,忘了丟臉的事。
「你認識我?」瞇起眼,認真的審視著他,只可惜,還是處於微微朦朧的視界。
「你不認識我嗎?」男人的臉又靠近她。
這次因為他還抓著她的手臂,所以她沒法退開,將他的面容看了清楚。
真的有點眼熟,可是她還是想不起來。而她並不感到意外,因為她向來對認人這方面很不在行,有些人要見過好幾次面,她才會勉強將面孔與名字串連在一起。
「請放開我。」他剛好抓住她淤血的傷處,很痛。
男人放開她,讓她鬆了口氣,輕撫著疼痛的地方。
「抱歉,請問你是哪位?」
「奧提斯·坎佩爾。」
奧提斯·坎佩爾?
塗羽禾蹙眉,仔細回想這個令她有點耳熟的名字,好一會兒終於想起來。
「你!」驚訝不足以詮釋她的感覺,她錯愕地瞪著他,想起他是何方神聖了,可是……是本人和相片的差異嗎?總覺得感覺不太一樣。
「很好,看來你想起我是誰了。」奧提斯淺笑。
她瞇著眼湊進他,仔細的審視著他,同樣的五官,沒什麼不一樣,難道是因為她視線模糊所產生的差異感?
「有什麼不對嗎?」奧提斯笑望著她。
「只是覺得……你本人和相片上的樣子很不一樣……」看見他有些驚訝的表情,她才察覺自己的動做有點突兀,且容易引起誤會,她趕緊退開一步,保持正常的距離。「抱歉,沒有不對,請忘了我的胡言亂語。」
奧提斯若有所思的望著她,心中有些情緒起伏,當他的視線不經意的往下一瞟,眼神倏地閃過一抹不明的光芒。
他脫下身上的薄外套圍在她的腰上,拉過袖子在她腰上打個結。
塗羽禾一時反應不過來,所以只能楞楞的看著他的動作。
他……幹嘛呀?!
「這樣好多了。」他抬起頭,對她放送帶著電流的笑容。她一定不知道她的白色休閒褲濕了之後是透明的吧!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他不是很忙很忙,忙到連父親「求見」都沒空嗎?
「開車過來的。」他說,牽著她的手往公園的出入口走去。
「我不是問這個,我是說……」低頭瞪著兩人的手,他憑什麼這麼自然的牽她的手?「你……你放開我。」
「為什麼?」他當然沒有放開她。
「我……我又不認識你……我是說,我們又不熟……」
「就是因為不熟,所以才要培養一下啊。」他理所當然的說。
「我不習慣這樣。」她微微掙扎。
「我也不習慣,這樣挺公平的。」收緊手指,沒讓她掙脫。
「坎佩爾先生,請……」
「羽禾,叫我奧提斯。」他打斷她。
「我們不熟。」她叫不出口,而且……他幹嘛叫她的名字叫的那麼順口啊?
「沒關係,多叫幾次就習慣了。」奧提斯淺笑。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掙不開,她只好妥協。
「你請我吃早餐。」奧提斯說。
「為什麼是我請你?」這個人真不要臉。
「那我請你好了。」
塗羽禾微微一愣,才發現自己又被他牽著鼻子走。
「重點不是這個,而是我為什麼要和你一起吃早餐?」
「因為你要吃早餐,我也要吃早餐,既然我們『不期而遇』了,那就順道培養培養感情,一起吃頓早餐無傷大雅吧?」
誰會相信他們是不期而遇啊!又是誰決定要培養感情的?塗羽禾在心裡嘀咕。
將她塞進他的車子裡,在她來得及反抗之前發動車子上路。
塗羽禾在心裡微微歎了口氣,算了,就吃頓早餐吧!畢竟……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個男人即將成為她的丈夫,吃頓早餐的確沒什麼。
「等一下你要載我回公園入口,我的腳踏車放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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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知道我父親想見你吧?」等著服務生送餐點的時間,塗羽禾問。
奧提斯沒有回答,反而指了指她的薄外套。
「不脫下來嗎?」
「不了,這裡冷氣挺強的。」這件薄外套脫不得,否則手臂上的淤青就藏不了了。「你知道我父親想見你吧?」她又問了一次。
「我知道。」奧提斯點頭,端起白開水喝了一口。
「那你為什麼不見他?」害父親將氣出在她身上。
「我很忙,而且他的行程安排在明天,到時候我就會見他。」奧提斯淡漠地說。「不過在見他之前,我想先知道,你對這樁婚姻的看法。」
塗羽禾垂下眼,「我的看法重要嗎?」
「看情形。」
不解的抬睫睨他一眼。「怎麼說?」
「如果你自己認為重要的話就重要,不重要的話就不重要。」
她眨眨眼,想著他話中的含意。
「如果我不想嫁給你呢?」她試探地問。
「這是你最後的決定嗎?」奧提斯反問。
她想說是,可是想到父親……
「我是說『如果』。」
「那麼我的回答是:等你下定決心之後,我再回答你。」
塗羽禾瞇著眼凝視著他,奧提斯也閒散地靠著椅背回望著她,良久,她才歎了口長氣。
「你為什麼會答應這樁婚事?」太奇怪了,以他的條件,相信有很多身家雄厚的美女可以選擇,而她,了不起只能算是個清秀佳人,他為什麼會答應聯姻呢?
奧提斯聳聳肩,「各取所需吧!」
各取所需?
「我父親需要你的錢,那你需要什麼?有什麼是你花錢買不到,還必須奉送你的婚姻?」
「你父親這次的投資案,不可否認的是非常成功,且獲利龐大的投資,只可惜,以塗氏的規模,這塊餅太大了,勉強吞下,只會落得噎死的命運,如果有坎佩爾集團所投注的龐大資金入駐,那麼情況就完全不同了。當然,坎佩爾集團不是慈善機構,沒有利益的事,是不會去做的,投資所得的報酬比率,在合約上已經載明的清清楚楚。至於這樁婚事,與商業無關,純粹是因為我需要結婚,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