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完了?」他微笑地望著微紅著臉的羽禾,心裡猜測老闆娘到底對她說了什麼。
「嗯。」塗羽禾點頭,臉更紅了。
「希奧,羽禾是我的好朋友,你要好好的待她,否則我不會饒你的,知道嗎?」
「請放心,我會好好的待她。」逵希奧承諾。
希奧?塗羽禾的疑惑又起,康傑之前叫他逵大,現在靜雅又叫他希奧,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先走了,謝謝你們。」逵希奧說,攬過塗羽禾,向林靜雅道了聲再見,就帶著她離開了。
「傑,你又對希奧說了什麼了?」林靜雅斜睨了丈夫一眼。
「我哪有說什麼?話家常,說幾句恭喜而已啊!」康傑扮無辜。
「如果只是這樣,希奧幹麼急匆匆的離開?肯定是你說了什麼他不愛聽的話吧!」
「人家剛結婚,迫不及待的離開也是情有可原的嘛!」他用著曖昧的表情對著老婆眨眨眼,「親愛的老婆,咱們就別理會別人了,參加了婚禮,連自己都感覺像新婚,所以……咱們回家吧!」
「你這傢伙!」林靜雅哭笑不得,半推半就的讓他帶著走。「說真的,讓羽禾就這樣嫁給希奧,雖然比那個奧提斯好,可是我還是覺得不太安心,你覺得希奧會好好的把握嗎?」
康傑嬉鬧的表情斂下。「難說,希奧會疼她、寵她,甚至有可能還會愛上她,可是以希奧那種性子……」忍不住歎了口氣。「我想,如果他認為放開她對她比較好,就算自己會心痛的死去,他也會選擇放開她吧!」
「女人不是弱者。」林靜雅說。「有一天,希奧會瞭解這個道理的。」
「對了,老婆,你剛剛都跟羽禾說些什麼?別忘了,希奧交代先保密,他會自己找時間告訴羽禾真相,你沒有洩密吧?」
林靜雅白了老公一眼。「這件事的幕後主使者可以說是我,我怎麼會洩密呢?我只是告訴羽禾一些女人間的話題罷了。」她只不過教導幾招馭夫術,了不起就是透露一點點逵希奧的性子罷了,真的只有一點點。
至於帶開的另一對新婚夫妻……
逵希奧將塗羽禾帶上車,偏頭凝望著低垂著頭,沉默不語的她,表情閃過一絲凝重。
「你遺憾嗎?」他問。
「什麼?」她疑惑的望向他。
「對於這麼簡單的婚禮,沒有親人,只有兩位朋友出席,你覺得遺憾嗎?」他重新問一次。
「沒有啊,其實我很不喜歡那種大排場,簡單、嚴肅的證婚儀式,一直以來就是我最想要的婚禮,不必應酬那些『陌生人』,讓我心情輕鬆不少。」她老實的說:「至於親人的祝福……我想你早就猜到我和我父親、大哥兩人處得並不好,他們沒有出席,我反而鬆了口氣。」
「是嗎?那就好。」
車子行駛了一段路之後,逵希奧突然問:「你想到哪裡度蜜月?」
「度蜜月?」她楞了楞,連忙搖頭,「不用了,不用去度蜜月。」
「我以為女人都渴望去度蜜月呢?」就像渴望一個盛大的婚禮。
「度蜜月應該比較適合戀愛結婚的人吧!」塗羽禾說。
「意思是說,你如果是戀愛結婚,你就會想去度蜜月?」逵希奧臉色微沉。
「那是當然啊,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才叫度蜜月啊。」她理所當然的說,根本沒有發現有人已經變臉了。
「很抱歉,我不是你心愛的人。」冷著聲、沉著臉。明明警告自己不可以妄想,為何聽見了,心裡還是會覺得失望?
「哦?」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望著他,她只是實話實說,可是卻有她傷害了他的感覺。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可是他對她很好,真的很好,既然已經結婚了,她是不是應該照靜雅勸說的,試著去接受這個關係,好好的經營這段婚姻?
「我們去度蜜月吧!」她說。
「你不用勉強,我不會在意。」
明明就很在意的樣子啊!看他竟然像小孩子般賭氣的樣子,塗羽禾突然覺得他也挺可愛的。
「不是的,我現在想去度蜜月了,真的。」她柔柔的一笑,笑瞇了眼、彎了眉,也許男人不是都那麼自私,也許這樁婚姻是有希望的,也許自己會愛上這樣的一個男人,也許……
逵希奧沉默了一會兒,才道:「真的不勉強?」
「真的真的,快說,要去哪裡度蜜月,我已經有點迫不及待了。」她故意催促。
「你想去哪個國家?」
「這……我不知道耶,你決定好不好?」
他點頭。「到歐洲去好了,你的護照和簽證都OK嗎?」
「沒問題。」
「既然如此,我們就到歐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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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著她暢遊歐洲,從皚皚白雪的山脈到連綿的沙灘、羅馬的古跡和大教堂、以及書上和電影中常出現的葡萄園和咖啡館,還有許多的建築和藝術,倘佯在無數的田園鄉野、品嚐數不清的佳餚美食、啜飲各式各樣的美酒……
他出乎她意料之外的,非常寵她,讓她從踏上歐洲的土地開始,快樂就沒有停過,她的心,幾乎是以秒計的速度一寸寸的陷落。
一切都非常美好,他們就像一對恩愛的新婚夫妻一樣,差別只在於他們至今一直都分房睡。
原本他們預定玩上一個月,結果在第十八天的時候,一通神秘的電話打來,隔天他們就打包行李回台灣了。
一回到台灣,逵希奧只匆匆交代她收拾行李準備搬家,接著便直接趕往醫院。
那通電話是雷哲打的,他告訴他,奧提斯醒了。
逵希奧匆匆趕到醫院,一踏進病房,他就看見坐在病床上的奧提斯,回應他的,是一雙深藍色的瞳眸。
「嗨!希奧,好久不見了。」奧提斯坐在病床上,笑著朝他打招呼。「聽雷哲說你已經先幫我娶了老婆了啊?」
「不,羽禾是嫁給我,不是幫你娶的!」逵希奧糾正。
「咦?老公不是我嗎?」
「不是。」他嚴肅的否認後,才道:「是真的嗎?」
「什麼是真的假的?」奧提斯笑問。
「你的腿!」
「喔,我的腿啊!」他恍然大悟。「我的下半身一點感覺也沒有,所以應該是癱瘓了沒錯。」
逵希奧瞪向一旁的雷哲。
雷哲神情凝重,微微點頭。
深吸口氣,他沉默的瞪著奧提斯,他還是笑著,可是那種笑容卻讓他心痛,就好像……
「雷哲,你跟我出來!」他突然說,轉身走出病房。
「哦。」雷哲疑惑,看了看奧提斯,才跟著逵希奧走出病房。「你有事要問我?」
「雷哲,奧提斯以前就是這樣嗎?還是因為癱瘓,所以才變成這樣?」
「你的意思是什麼?」雷哲不懂。
「我是說那種笑容,那種好像抹煞掉自己的感情,完全沒有七情六慾似的虛假笑容。」
「希奧,你真讓我意外,如果奧提斯昏迷的時候不算,今天可以說是你們分別二十五年來第一次見面,你竟然就看出來了。」雷哲佩服。
「所以他是從以前就這樣了?」
「沒錯,我也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當我發現的時候他就是這樣了,對任何人都一樣,總是露出那種看起來非常天真無邪的笑容,對任何事都毫無隱瞞、毫不避諱的說出口,就好像完全沒有感覺一樣,絲毫不在乎。」
「可惡!那個老傢伙到底是怎麼教育他的?!」逵希奧低咒。「他的腿……」
「醫生說只要復健,就能復原,不過……」雷哲搖頭歎息。
「以奧提斯的個性,大概就會這樣讓自己癱瘓。」逵希奧接口。
「對,我就是擔心這樣。」
「該死!」他低咒。
「希奧,現在你有什麼打算?」
「他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其實他的外傷都好得差不多了,醫生說這一兩天會再做檢查,如果沒有問題就可以出院,接下來就等著做復健。」
「那好,先讓他出院,我會請個專人來幫他做復健,然後……」逵希奧沉吟,雙手環胸,銳利的眼神審視著雷哲。「雷哲,你忠心的對象是奧提斯,還是坎佩爾集團?」
「如果不是奧提斯的存在,以我的能力,根本毋需屈就坎佩爾集團。」雷哲輕哼。
「很好。」逵希奧頗有深意的一笑:「那麼,我們就來拯救這位被鎖在高塔上的『公主』吧!」
雷哲挑眉。「你打算怎麼做?」
「呵呵呵,很簡單,美國那邊不是有其他競爭者嗎?就讓『奧提斯』出些大紕漏,讓老頭子褫奪他的繼承權就行了。」
「哦?那可能要非常非常大的紕漏才行,畢竟奧提斯是唯一姓坎佩爾的繼承人。」
逵希奧的笑容有些殘狠。
「放心好了,絕對會是非常非常大的紕漏。」
第七章
塗羽禾在雷哲撥冗主導下,搬進了位於坎佩爾集團台灣分公司附近的一棟大樓頂樓的公寓。
有別於整棟住宅大樓每層樓規畫成四戶住宅,位於頂樓的住戶只有兩戶,他們夫妻住一戶,雷哲和羅傑以及其他保鏢則住另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