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時已是深夜兩點,左鄰右舍早就睡了,外頭半個人影都沒有,直到走進家門為止,她還是沒有向人求救的機會。她知道,她得靠自己了!
進入蘇宜妶的家門,裘立刻反身上鎖,免得她趁隙逃出去。「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晶片藏在哪了吧?」裘拿槍指著她,語氣卻萬般溫柔。
蘇宜妶不止一次懷疑他是不是精神方面有問題,所以才經常情緒反覆、喜怒無常?當然她不敢這麼問他,免得他惱羞成怒,情緒失控。
「我……我忘了。」她支吾地道。
「你敢耍我?!你真以為我捨不得殺你,是吧?」裘又立即發怒,舉高手槍,威脅地指著她的腦袋。
「不、不是的!我沒有耍你,當初我……我父親托人把晶片拿給我的時候,我也嚇到了,所以我是隨、隨便亂藏,現在一時忘了放在哪裡,得想、想一想……」她迴避他的視線,假裝努力地在屋內四處梭巡。
「哼!」裘冷笑著,一副「看你玩什麼把戲」的表情。「好,我就給你半個小時,半小時內你要是拿不出晶片,我就把你好好折磨夠了再送你下地獄去。」
他真惱火起來,父母兄弟都照殺不誤,更何況只是個女人?即使她再美麗,要他親手毀了他也毫不心疼。
「我知道了。」蘇宜妶面色發白,冷汗涔涔。她知道他終於耐性用盡了,她最多只剩半個小時的時間。
「快去找吧。」裘冷酷地哈哈大笑。
接下來的時間,蘇宜妶開始在房子的每個角落認真地翻箱倒櫃,東翻西找。當然她也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找得出什麼晶片,因為她從頭到尾就沒見過它。
沒藏的東西,要她從哪裡變出來?
「找到了嗎?」裘危險地瞇起眼睛,他已經發現她來回找了兩遍。
「呃啊?快、快了。」她倏然一顫,手腳開始不爭氣地發抖。
「你找得太久了,我看你是不想說出晶片的下落吧?還是根本不知道呢?」裘懶洋洋地逼近她,蘇宜妶拚命往後閃,直到小腿撞到沙發為止。
「我……我知道。」
「既然知道,那就拿出來呀。」裘嗤笑。
「我說過,我是忘記了……」
「那就當作你是不知道了。我就不必客氣,可以開始享用你了。」
「不、不行!」蘇宜妶焦急地猛搖頭。「我說過,你如果敢碰我,你永遠也不會知道晶片的下落!」
「呵!無所謂了。等我享用過你,再把你和這間房子一起燒了,那麼無論你把晶片藏在哪裡,都會跟著被燒燬。只要不落入警方手裡,我根本不在乎有沒有拿到晶片。」裘邪惡地大笑。
不!蘇宜妶絕望了,她以為自己就要無計可施了,眼看著裘就要撲過來,她突然急中生智,急忙大喊:「等等——我想到我把晶片藏在哪裡了!」
「你真的想到了?」裘懷疑地看著她。「你藏在哪裡?放在哪裡?快點拿出來!」押著她來到廚房,裘要她立刻把晶片拿出來。
「就在那個櫃子裡。」蘇宜妶有點慌張地走向放置碗盤的餐櫃,打開櫃門,在一堆瓶瓶罐罐裡翻找著。「我把它塞進某個罐子裡了。」
她佯裝認真地找著,開始慢慢背對他,一隻纖白玉手悄悄將某個小巧的瓶子握在手心。
「啊,找到了!」她假裝發出興奮的喊叫聲,裘果然立刻被她吸引過來。
「在哪裡?我看!」
「在這裡——」蘇宜妶假裝要展示手裡的東西給他看,突然迅速一揚手,將罐子裡的粉末全噴向他的臉。
「啊!」裘一時沒提防,被刺激的粉末噴得滿臉都是。「咳咳咳……」他的眼睛和鼻子裡都有胡椒粉,嗆咳得猛流淚。
蘇宜妶把握住這個絕無僅有的機會,飛快往門口沖。
只可惜她低估了裘的能力,即使無法完全睜開眼,他依然擁有絕對的攻擊性,在她握住門把的那一刻,就被他凶狠地扯住頭髮往後拖。
「噢!」她痛得大叫,裘卻半點也沒鬆手。
他取出手槍,指向她額頭。「你既然這麼急著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啊!」
忽然,有人自窗外擊破窗子,拉著窗框猛力往裡踹,先踢掉他手中的槍,然後連他一起踢飛出去。
裘慘叫一聲,整個人飛向櫃子,連同毀壞的櫃子和物品倒落一地。
蘇宜妶原本緊閉著眼顫抖,等著上天堂報到,沒想到最後一刻聽到的哀號聲,卻不是從她嘴理發出來的。
「咦?」她緩緩睜開眼,首先看到一地凌亂以及躺在地上呻吟的裘。
她將詫異震驚的視線往上一轉,看到了救她的人。
薄淚霎時盈滿眼底,因為驚嚇而略顯蒼白的小嘴輕輕顫抖,眼中有著驚喜與不敢置信。
他來了!他真的來救她了!
「自威……」她喉頭酸疼,緊繃得幾乎說不出話。「你怎麼會來這裡?」
「我們鎖定裘的行動電話位置,發現他在這一區,我立刻想到他有可能押著你回到這裡,沒想到果真被我猜中了。」
「嗚……」一種承受巨大驚恐之後的鬆懈,讓蘇宜妶忍不住放聲大哭。
「乖!我在這裡,別哭了。」何自威見她受盡恐懼與折磨,情緒幾乎崩潰,心疼得連忙將她擁在懷中。
「我真的好怕……」
「我知道,我——小心!」一道危機感從後方傳來,何自威抱著她迅速一閃,躲過了裘的偷襲。
裘使出連環踢,兇猛的攻勢接二連三而來。
何自威一邊護著蘇宜妶,一邊抵禦裘的凌厲攻勢,為了顧全她,他大多只守不攻,因此被踢了好幾腳。他這樣做,等於是把自己的缺點曝露在敵人面前。
裘很快察覺這一點,於是卯足了勁,火力全開。
「自威!」見他為了她處於挨打地位,蘇宜妶很心疼。「你放開我吧。」
「不行!」何自威立即大聲拒絕。他寧可死,也不可能丟下她。
「哈哈!沒想到你挺護著她的嘛,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不過為了一個女人喪命未免太可笑了。」裘不但沒有因為這個發現而心軟,反而變本加厲地展開攻擊,招招衝著蘇宜妶而去。
拖著一個大障礙,即使何自威功夫再好,也無法順利施展,眼看著裘的攻擊愈來愈凶狠歹毒,何自威與蘇宜妶雙雙陷入危機之中。
「自威,你會受傷——快放開我,求求你!」
「絕不!」何自威的回答依然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這時,裘從靴子裡抽出銳利的薄刃,狂笑著猛刺向他們。「去死吧!」
「謝啦,不過你自己去吧,我們不奉陪。」窗外又飛進來一條人影,裘又冷不防被踢飛一次,痛得爬不起來。
「為什麼到現在才來?」何自威瞪著蓋文,懷疑他有謀害同僚的嫌疑。
「唉,你正在英雄救美耶,我急急忙忙闖出來搶功算什麼?」蓋文說得鏗鏘有力,而何自威卻只想扁他一頓。
等下回蓋文被南美大毒梟或黑手黨老大追殺時,他再好好讓他「表現」一番!
「蘇小姐、雷爾夫警官,你們不要緊吧?」前來支援的巖鎬指揮屬下銬住裘,這才過來關心。
「不要緊。」何自威簡短回答,一到外人面前,又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蘇宜妶也道:「我已經沒關係了,謝謝你——啊!」
突然一陣激烈的天搖地動,整間屋子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猛力撼動。
「怎麼回事?」蘇宜妶第一個反應就是衝進何自威懷裡,讓他緊緊抱住她、保護她。
「是地震。」搖晃逐漸止息,何自威這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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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緊吧?」
當一切紛亂落幕,有罪的遭到逮捕、無辜的被釋放,所有該交代的、該說明的都已經解決完畢,已經是下午的事了。
一整晚沒睡,蘇宜妶簡直快癱了,走起路來搖搖晃晃,才一坐在沙發上,就幾乎要立刻睡著。
但是當何自威擔憂地望著她時,她還是強撐起一抹笑容,緩緩搖頭。「我沒事了,只是好想睡覺。一連幾天,因為怕裘半夜偷偷襲擊我,我根本不敢熟睡,總是努力維持清醒好保護自己的清白與安全。」
「真的辛苦你了。」何自威心疼地道。
蘇宜妶再次搖頭。「是我自己不好,我不該懷疑你、相信裘的話,甚至跟著他離開,這是我咎由自取。我只難過因為我犧牲了無辜警察的性命……」
何自威立即道:「關於這點你放心,幸好裘沒有射中要害,再加上我們即時趕回,通知救護車前來,那幾位警員是受了重傷,但是並沒有死亡。」
「真的嗎?」蘇宜妶鬆了好大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何自威定定看著她,有點不自在地開口:「關於軟禁你的事,其實我——」
他正要解釋自己限制她自由的真正理由時,蘇宜妶家的電話突然響起。她發現是不熟悉的電話號碼,疑惑地歪歪頭,不過還是接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