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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駱湘

  「別理他,都是他爹寵壞的。那老頭除了疼小孩外,還是疼小孩,你們兩人總有一天會被他給寵上天。」

  「那一天早就到了,我們哪一天不是在天上飛?」

  「說的也是。」母女倆相視而笑,她們都為目前的生活感到滿意幸福。

  再嫁,是真愛的賜予;移居,是新生活的開始。做個現代新女性,就要懂得替自己的幸福鋪路,別為負心的男人盲目葬送自己的後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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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星期後 巴黎

  一場豪華的晚宴,法國上流社會裡叫得出名字的人,幾乎都出席了這場由翔宇集團舉辦的宴會,名義上是為了慶祝與一家華人的國際電子集團簽約,外包軟體系統方面的維修工程,提升翔宇集團的整體水準。

  而實際上,就是賽維特想趁機多介紹幾個法國優良品種給女兒認識。

  晚宴主人與夫人正在大廳招呼眾多來賓,二樓迴廊暗處則站著一對俊男佳人,看來是沒興趣下去與賓客周旋。

  「有必要把晚宴搞得這麼大嗎?光邀請函就發了三百多張。」身穿淡綠色緞質禮服的辛蘤沂首先開口。

  「還不是因為你。老爹因為久久不見女兒回來,心情特別好,才會破天荒的開這麼大的宴會。」旁邊身穿燕尾服的傑洛克接著說道。

  「我看不是吧?以我對老爹的瞭解,他八成是想向我推銷這些法國男人。」飲著綴有櫻桃的艷紅色雞尾酒,她挑眉反駁。

  「法國男人沒什麼不好啊?有錢的一樣有錢,英俊的依舊英俊,還比東方人來得熱情、風趣許多,簡直可說是男人中的極品,女人心中的天神。」站在你身邊的這個,便是最佳範例。

  「你在說你自己嗎?」辛蘤沂瞥了滿臉得意的弟弟一眼。實在可悲,自己競有這樣自戀的手足。

  「有疑問嗎?」以上論點,他可是百分百符合。

  「沒!形容得真好。」她不想理會老弟的自我膨脹。「嘿!你瞧,是他呢!」瞄向會場的美眸因發現了熟人而熱絡起來。

  「誰?」一旁自我陶醉中的傑洛克被姊姊的驚呼喚醒,轉頭望向大廳問道。

  「剛進場的那個,老爹正在和他打招呼。」

  「你是說曜天集團的簡總裁喔!我們才剛和他們簽了約,所以這場慶祝宴會他一定會出席。」傑洛克輕鬆的說道。

  「不是啦!我當然知道他是誰,我的意思是說,他就是和我坐同一架班機的那個人。」

  「什麼?就是他!你不是說,只是個顧客嗎?」很好,那天因為人潮擁擠,他只看到那男人的背影,以至於沒在開會時認出來。現在竟然姊姊自己爆料,他就不必客氣了。

  「當總裁就不能來我店裡喝咖啡呀?你太小看你姊的店了。」知弟莫若姊,她已經聞到濃濃的火藥味。「你該不會想衝下去送他兩拳吧!」

  「豈只兩拳?我還想將他揍成豬頭。」他眼裡閃著憤恨精光。「竟敢和我高貴的姊姊孤男寡女共處十四小時,罪不可恕。」

  「我記得你有答應過我,不會因為這件事拿他當沙包的喔!而且又不只我們兩人,還有一個特助與兩位空姐。」遇到她這種老奸姊姊,想耍狠練過再來吧。「少年仔!嘜衝動。你要真的衝下去找他『問候』,丟的可是我們全家人的臉呀!」

  「不能打,那你幹麼自己向我爆料?」傑洛克有些郁卒。

  「除了要蠻力你還會什麼?看在他也讓你們賺一筆的份上,讓老姊回台灣繼續做他的生意吧!」呵,她最喜歡看弟弟這種心癢手不能動的表情。

  「哼!算他走運。」有點不甘心的他只能收起拳頭。誰叫他那麼好哄,七早八早便被姊姊的巧言蜜語騙去承諾,平白無故少一個出氣沙包可以練拳,而且還是最欠扁的那個。

  「我累啦!要是老爸找我,你就跟他講我回房休息了,理由很簡單,就是沒興趣。」用高跟鞋踹了踹弟弟的小腿,她很不優雅的一口灌完整杯雞尾酒,隨手將酒杯塞給傑洛克,隨即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準備當個晚宴逃兵。

  目前的她還不想自曝身份,貿然現身只會引起計畫遭逢變數,就讓他繼續對她抱持又真又假半模糊的印象好了,呵呵!

  隨著窈窕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拿著空杯楞楞目送姊姊離去的傑洛克,覺得自己又被她擺了一道。

  「哇哩勒!她就這樣丟下我,自己閃人啦!」看著一樓大廳熱鬧的景象,他的頭不禁微微發疼。「我看我也閃人好了,老爸的事讓他自己去搞定。」

  於是乎,在非常沒責任心的不孝兒女紛紛走避下,大廳中只剩那對據說是他們父母的夫婦,挺著笑臉迎接賓客。

  巴黎的璀璨夜晚,就這樣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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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門深鎖的獨棟雅宅門口,出現一輛銀色的保時捷跑車,車內的駕駛者甩著一頭如瀑長髮,下車步向銅雕大門。

  「月榛也真是的,自己的東西不來拿,竟然叫我順道幫她帶回台灣。」一邊碎碎念,辛蘤沂一邊摸出鑰匙開啟大門。「不過待在法國的日子真的很悠哉,一天到晚都在想下一刻要做什事來殺時間。」

  不是陪媽咪逛街、做SPA,就是懶洋洋地窩在家裡發霉。

  開了門,將保時捷停進前院,她一點都不驚訝庭院的整齊。這棟房子雖為月榛的窩,但它的主人也非天天住巴黎,一年中住個兩三個月就算久居了。

  所以後來月榛乾脆將房子交給她爹地打理,請他幫忙派人整理房子、處理稅金等相關事宜,事後月榛則會再匯款給她爹地,而這也是月榛為什麼每次到法國,都會去拜訪她爹地的原因。

  不過聽說這棟房子已經快成為傑洛克的藏嬌賓館了,他三不五時就帶女人來閒晃閒晃兼快樂快樂。

  因為是白天,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屋內,她並沒有開燈。整齊的擺設透露出不久前才有人來打掃過。屋內到處堆滿已完成的畫作,想來這些畫作的主人並沒有好好照顧他們。

  這一次臨行前,月榛請她來找一幅畫,除了大概內容外,其他通通沒提,害得她只好從頭翻起,現在看到成堆的畫作,就有股想殺人的衝動。

  不過,奇準的第六感告訴她,這件事情並非那麼單純,一定有什麼有趣的事正在發生。

  「出來吧!躲躲藏藏的一點都不算是好漢。」連轉頭環視屋內的動作都省了,辛蘤沂繼續她手邊的工作——找畫。

  冰冷的觸戚出現在額頭,她知道那東西叫做槍。

  停下動作抬頭,她瞧見一名黑衣男子,手裡拿著把SIG  P228頂著她額際,眼裡透露出懾人的警戒。

  「你是誰?」非常冰冷的聲音,室溫瞬間降了五度,喔不,也許是十度!

  為啥最近出現在她身邊的人都有當冷氣機的癖好?

  「這問題應該是我問你的吧?先生。我走的可是大門,用的是合法鑰匙:而我猜你翻的應該是圍牆,用的是兩根鐵絲。」無畏槍口金屬的涼意,她撥開脅迫物站起身,平視眼前的不速之客。

  「辛蘤沂,不,芙洛伊·拉瑟西斯?」語調依舊冰冷,男子扣動板機的手指微微放鬆。

  「沒禮貌的傢伙,亂闖別人的房子還拿槍威脅主人的好友,小心得不到想要的消息。」唔!看起來還真像,該不會就是這傢伙吧?!都怪她記憶力出奇的好,連只瞄過一眼的素描本內容都記得清清楚楚。

  「拿去,若你要找的是裡面最高的那個人的話,麻煩你閃邊去,等我忙完了再說。」由皮包內翻出從不離身的三人合照,辛蘤沂再次發揮她細微的觀察力。

  一絲欣悅的神情閃過男子冰冷臉龐,她知道這會兒又被她說中了。

  她沒再理他,辛蘤沂轉移陣地到另一堆畫中,繼續翻找受托帶回的東西。

  「死月榛、爛月榛,沒事堆這麼多畫在這裡,存心要我找到死*※○&……」完全忽略一旁凝視照片的黑色物體,她邊找邊沒氣質的咒罵著,不知不覺已翻完客廳裡所有的畫,但依舊沒找到她要的那幅。

  「算了,去樓上看看好了。」瞥了瞥一旁靜立的雕像,她可以猜測出他們兩人為什麼會互相吸引——因為夠冷,也夠無情。

  按照小說及電影的慣例推測,這類身穿黑衣、拿槍闖空門的酷男,十個中有九個是殺手,另一個則是黑道人物。

  走近那雕像,才剛伸手要收回照片,冰冷的視線就像要射穿她眉心一般。毫不畏懼的抽走那張三人合照,她完全無視於槍這種東西的存在。

  「上樓瞧瞧,說不定有你要的資訊。」比比樓梯,辛蘤沂覺得她真是幸運,一連和兩個對照片情有獨鍾的男人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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