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玉盈還想說什麼的同時,整個歌唱比賽恰巧結束了,就聽見主持人以很愉悅的嗓音說:「謝謝大家參與,名次將在半個小時後公佈,請大家小用一下點心。」
這對宛芯芯來說,可謂一大解脫,遠遠的她就聞到好香的香味,轉身一看就見服務生已推來點心推車,上頭全是香噴噴的餐點。
太好了,她簡直快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趕緊衝下去,她拿了盤子裝了好幾個小水晶餃、小煎包和一杯白酒,躲在一旁偷偷的大快朵頤著。就在她吃得津津有味、喝得醺陶陶之際,突然聽見遠遠傳來重重蹬地的高跟鞋聲,抬頭一看,是她……就是那個在澳洲沙灘上與他一路擁吻而去的女人!
「妳是誰?」賀玉盈毫不客氣地問。
「我為什麼要告訴妳。」她不想理她,低頭繼續享受美食,雖然好心情已大打折扣了。
「妳怎麼可以上台伴奏呢?知不知道妳彈得一點都不好。」賀玉盈明知道她的琴藝不錯,卻無的放矢。
「我彈的不好?」芯芯深提口氣,跟著告訴自己,她來這裡的目的不是要找人吵架的,「算了,門外漢的話,我不會當真。」
「妳說我是門外漢,我才不是──」
沒等賀玉盈繼續說下去,嘉煜風便走上前對芯芯說:「為了答謝妳的鼎力相助,我這個做老闆的理當請妳去外頭吃消夜。」
「不用,我已經在吃了。」芯芯指指手中的餐盤,這麼晚了誰知道他安的是什麼心?
「自助點心,太不成敬意,妳就別客氣,走吧!」他很霸氣且自作主張的端走她走中的盤子,接著主動拉著她出去。
「嘉煜風,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你沒權利這麼做!」賀玉盈氣得追了幾步,直在大門外完全不顧形象的叫嚷著,但是嘉煜風卻全然充耳不聞。
畢竟這樣的場面對他而言已經是習以為常了。
☆☆☆☆☆☆☆☆☆☆ ☆☆☆☆☆☆☆☆☆☆
直到嘉煜風的車旁,完全狀況外的芯芯一頭霧水的瞪著他,「你這是做什麼?我沒答應要跟你出去吃消夜呀!」
「拒絕一個人的心意,是很殘酷的,妳知道嗎?」離開賀玉盈,才讓他的心得到些許的平靜。
「你端走我的餐盤那才叫殘酷。」雖然吃了些有點飽足感,可是不滿足感也提高了。
「那走吧!我要請妳吃消夜絕不是隨意說說而已。」他打開車門,「請進。」
說實在,就這麼坐上一個陌生人的車有點突兀和冒險,不過她這次來找他,不就是一次冒險之舉嗎?不多和他親近,又怎能查得出家人的下落?
於是,她故作大膽地坐了進去,「我不怎麼餓了,真的不想去吃消夜。」
「那麼去喝茶?」於是他又一次自作主張地轉了個方向,將車開到不遠處的一家茶藝館。
芯芯看著這間頗富中國風的店面,打從心底有了股好感,在澳洲除了在華人居住的地方,是很少看見這麼古色古香的裝潢呢!
坐在裡頭,嘉煜風叫來一壺茶,幾盤點心,於是又問:「妳怎麼突然來台灣,有親人在這裡?」
他的這句話讓她心生警覺,「你……你知道我有親人在這裡?」
「我是亂猜的,難道被我猜中了?」嘉煜風笑看她這種奇怪的反應。
「沒錯,我是回來看親人,可是他們全都不在,讓我很擔心。」她故意這麼說,看他會不會露出馬腳。
但她仔細看了好久,卻什麼都沒發現。
「妳沒事先告訴他們妳要回來?」這倒是與理不合。
「沒有,來不及說。」想起未曾謀面的家人,她就不禁眼眶泛熱,但她還是強忍住了。
「這樣吧!衝著我曾經向妳問過路、妳現在又幫過我的份上,在台灣這段日子,若妳家人還沒回來,我很樂意當妳的嚮導,看妳要去哪兒玩,我都可以奉陪。」他是發自內心地說。
「你沒事對我這麼好做什麼?」她的話像根木棒,在他腦門上重重擊了下。
是呀!他為何要對她這麼好?
「對自己的歸國僑胞友善,並不奇怪吧?」他笑得暢意,有意掩蓋這種尷尬的感覺。
芯芯被他的話逗得一笑,「是喔!那你乾脆天天拿著花圈為歸國僑胞獻花好了,保證忙死你。」
望著她甜美的笑靨,他不禁看得癡迷了,接著兩人靜默的吃著點心、喝著茶。半晌過後,他才說:「我要替玉盈向妳道歉。」
「她真的是你女友?」芯芯半瞇起眸,「我真難想像你會喜歡……呃……沒事,反正是各人喜好不同。」
「她不算我的女友。」他停頓半晌後回答。
「不算?」芯芯疑惑地皺起眉,仔細端詳著他那副有點兒勉強的表情,「是現在不算,還是原本就不算?」
「原來就不算。」他勾唇一笑,「有差別嗎?」
「呿!」不屑地輕哼聲從她嘴裡逸出,「想當初你們在海灘熱吻纏綿成那副樣子,你還說她不是你女友?那我就不知道那是什麼了。」
「她主動吻我,我只是禮貌回應而已。」嘉煜風聳聳肩,表情中少了剛才善談的笑容。
「禮貌回應?!」她本想再取笑他,可看見他一張僵化的臉孔,她知趣的打住,只說:「很好、很好,沒想到台灣男人這麼懂禮貌。」
「妳在反譏我囉?」嘉煜風不希望她誤解他。
「怎麼?你生氣了?」她心頭一提,真怕他拿出那種可怕的真面目對待她。
「我沒生氣,我只是……恨,恨命運捉弄人。」像是被戳破內心的黑暗處,他的口氣突變暴躁。
「恨?!」芯芯果然被他那黯沉的表情嚇得站了起來,「就算你要恨,也別恨我,我已經吃飽喝足了,謝謝你的招待,有緣……我們會再見面的。」拿起皮包,她沒等他開口就立刻拔腿閃人。
「喂……」嘉煜風丟下幾張千元大鈔就追了出去,「妳誤解我了。」
「或許吧!但我還沒有心理準備去瞭解你,你……你不要再追過來,不要喔!」她警告性地望著他,緊接著退後幾步,立刻閃過街角,在他眼前倏然不見。
直到現在,嘉煜風才恍然發現他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只是她為何要這麼防他、怕他呢?
付了帳,他回到住處,用力將房門關上坐在桌前疲累地揉揉眉心,跟著他打開手機,叫出一張相片,裡頭竟是克裡斯海灘上那抹腰繫救生圈的可愛身影。
還記得當初他用手機覓景時發現了她,見她可愛地在海中玩著狗爬式,青春的笑靨讓人怎麼也忘不了。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居然會在一年半之後於地球的另一邊遇見她,而她就像那次一樣,像風一般的消失了。
第二章
隔日天方亮,芯芯就被床頭的鬧鐘給震醒了。
張開眼後她便開始呻吟了……「老天,我是怎麼了,為什麼整晚的每個夢都有嘉煜風這個男人呢?」
夢裡有他的好、他的翩翩外貌、他軒昂的體態、頑長的身材、幽默的笑語……尤其是在KTV時,他們時而出現的眼神交流,都不禁讓她心神悸動。
如果說這就是一見鍾情,她並不想否認。試想,有哪個女人可以拒絕如此絕色、偉岸、出眾的男人呢?
只是,若他真與她家人的被挾持有關,她又該如何是好?還有昨晚他又怎麼會突然變得義憤填膺,表情轉為激動強硬,真是她說錯了什麼嗎?
用力甩甩腦袋,她勸自己別再想了,還是先打通電話給大姊,問問她的情況吧!
拿起手機按下號碼,不一會兒手機便接通了,她忙不迭地問道:「大姊,妳那邊的情形怎麼樣?」
「妳怎麼一大早就打電話來,嚇我一跳!」葳葳壓低嗓音說。
「怎麼了?」
「還怎麼了呢!我竟然無緣無故成為嘉祺天兒子的保母,現在就在他家裡。」葳葳瞟瞟白眼,「我哪會帶小孩,不過……那孩子倒是挺可愛的。」
「他結婚了?」芯芯疑問道。
「也離婚了。」葳葳歎口氣。
「怎麼會離婚呢?他有暴力傾向,還是他是個性虐待狂?」芯芯瞠大一雙水亮的眼,問的問題也愈來愈勁爆。
「拜託,我們現在是在研究該怎麼救回家人,誰管他的婚姻為何失敗?」葳葳差點兒沒仰首呻吟,「那妳呢?」
「毫無進展,就好像在原地踏步。」她頹喪地說。
「別急,才剛開始,操之過急反而不好。唉!就不知道可可怎麼樣了?」葳葳更小聲的說:「聽說嘉氏老三在高雄,所以她去了南部,只是一直聯絡不上,我挺替她擔心的。」
「那丫頭妳不必擔心,傻愣愣的,就只知道做菜、織毛衣,天塌下來也沒她擔心的份,因為她常說她矮是幸運的,即便天真塌了也有高個兒頂著。」芯芯對小妹的未來倒是挺樂觀的。
「但願如此。」葳葳突然聽見門外有走路的聲響,急急又說:「我不多說了,我還得送那小孩上學呢!有時間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