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不要光是笑,到底聽懂了沒?」官鳳人一見到他的笑臉,心跳加速,忍不住再問一次。
「我聽懂了,不過我可能說不出口……」嚴西昂苦笑,直言不諱。
官鳳人簡直快抓狂,頓時垂下肩膀,沉著小臉頹喪的說:「所以我才說你沒情調,明明上次都還抱著我……」
如果他肯再抱抱她,或許她還不會那麼失望。
但是嚴西昂不會讀心術,只是一見到她失望的表情,忍不住伸手輕撫她的臉頰,令她吃了一驚,臉頰泛紅。
「情調有那麼重要嗎?」嚴西昂不禁問道。
「這對女人來說,當……當然重要。」
官鳳人試圖忽略他修長的手指在她臉頰上造成的親暱騷動,不著痕跡的嚥了口唾液。
可惡!這個男人假裝無意的誘惑她,他根本是吃定她對他有意,所以老是若有似無地撩撥她的心弦。
厚,她官鳳人豈是任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
不過……她就是拿嚴西昂沒辦法,嗚……她對嚴西昂的確是又愛又恨。
嚴西昂凝視著她,修長的手指在她臉頰滑動,而指尖的觸感比起他最愛的鋼琴琴鍵還特別。
他愛她,也不想讓她不快樂,但是因為無法捉摸官鳳人的想法,令他總是不知該如何付諸行動。
「我不喜歡欺騙,所以說不出口。」嚴西昂歎了口氣。所以要他因為情調而說謊,他根本辦不到。
雖然隨著年紀漸長,他不管是身高或者是長相都有了些許改變,個性也圓融了些,但除此之外,他仍然是一個不善交際的男人。
即便是愛著一個人,他依舊笨拙。
「哼,最好是你連謊話都不會說。」官鳳人顯然不太信服。
嚴西昂並沒有生氣,僅是彎起嘴角,收回輕撫著她的臉頰的手,轉身繼續尋找他想找的那張CD。
「我是沒說過幾次……不過如果我不想說的話,就會保持沉默。」就算是善意的謊言,嚴西昂也時常開不了口。
因為過去他體弱多病,最不喜歡老是有人欺瞞他有關病情的事,久而久之便造就了他如今誠摯的個性。要他欺騙一個他喜歡的人,即便是對方這麼希望,嚴西昂也不想那麼做。
「唔……如果是善意的呢?」
官鳳人理所當然地跟在他身連。可能是看見嚴西昂認頁的神態,她不禁想知道理由。
「那得看是什麼狀況。」嚴西昂一邊分心回答,一邊拿起一張CD,對著包裝上的外文端詳了一會兒。
「如果我得了絕症,你會騙我嗚?」
官鳳人這突如其來的假設,令嚴西昂皺起濃眉,莫名地感到心痛,將注意力稍稍轉移至她身上。
「絕症?你有得絕症嗎?」
體弱多病的痛,他感同身受,所以如果……不,他根本無法想像失去她的感覺,竟有股推心刺骨……
官鳳人嘖了一聲,擺擺手。
「你笨啊,我是說如果啦!」
瞧嚴西昂一臉關心地盯著她,她又高興得連胸口都泛著甜蜜的感覺,卻只能裝模作樣的竊喜。
仔細的觀查她的表情,確定官鳳人只是在說玩笑話,嚴西昂鬆了口氣。「我不會騙你。」
說完,他的視線又轉回CD架子上。
「嘖……」
哼,他就是這麼會掃興。
「難道你希望我騙你?」顯然是聽到她的冷哼,嚴西昂揚了揚眉。
「你可以說善意的謊言啊!善意的說我沒事,你不會說嗎?」官鳳人對於他的不知變通恨得牙癢癢的。
「不會。」他說得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眼眸認真的啾著她。「但是我會好好照顧你。」
官鳳人聽了,臉紅得不得了:心跳快得幾乎蹦出喉嚨。
他說……他會好好照顧她?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說呢?他對她也有好感嗎?還是因為哥哥的關係,他才不得不應付她?
頓時,官鳳人的腦海閃過好幾個問號,雖然他那麼說令她很開心,但是嚴西昂卻也顯得更加捉摸不定。
唉,為什麼有時候她會覺得嚴西昂根本是個情聖?每次都讓她又愛又恨,根本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
然而,就在她為嚴西昂恍神的時候,又有不長眼的路人甲擠了過來,讓官鳳人差點變臉。
「請……請問一下,你知道古典樂的CD放在哪裡嗎?」一個穿著高中制服的小女生癡癡的盯著嚴西昂。
官鳳人站在一旁,狠狠皺起眉心。
「抱歉,我不是店員。」嚴西昂轉身對小女生笑說。
下一秒,官鳳人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小女生先是愣了幾秒,然後臉紅得跟蘋果一樣,小小聲的說了句對不起,轉身跑開。
「哈哈哈……其實你這樣也不錯。」官鳳人忍不住大笑。
呆是呆了點,不解風情也常常讓她氣結,不過就因為這樣,她把他抓牢的機會才更大啊!
「你什麼?」嚴西昂一時之間根本不明白她在笑什麼,但是她爽朗的笑聲聽起來挺悅耳的。
「沒事,噗……好好笑,真的好好笑。」官鳳人差點笑彎了腰。
人家小女生只不過是想製造機會認識他,誰知道嚴西昂當真直得不得了,竟然跟小女生說他不是店員!
哇哈哈……害她笑到肚子痛。
哦,不,形象、形象,她要淑女一點才行。
於是她抿著唇想止住笑意,一抬眼卻瞧見嚴西昂認真的盯著她,害得她心臟漏跳了好幾拍。
「你……你幹嘛一直看著我?」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笑起來很……漂亮。」說完,嚴西昂像個沒事的人,又轉身挑CD。宮鳳人卻再度漾紅了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啊,這個男人真的是把她吃得死死的!
第七章
挑好CD,在櫃檯結完帳,嚴西昂和官鳳人一同走出唱片行。
他們並肩走在人行道上,不斷有人回頭多看他們幾眼。
官鳳人覺得有點羞澀,卻又覺得有優越感,畢竟他們是俊男、美女嘛。不過夜風還真有點涼,讓故意穿得性感單薄的官鳳人打了個冷顫。
嚴西昂察覺到這點,自動脫下外套,覆在她的肩上,再度令官鳳人的心暖了起來。
也許嚴西昂真的是只超級呆頭鵝,不過就是有她這個笨蛋,連他這種笨拙的地方和自然而然的關心都愛上了。
唉,這就叫做一物克一物嗎?
一向自視甚高的她,還不是早早就栽在嚴西昂的手上。
官鳳人自怨自哀了好一會兒,然後抬頭挺胸,瞪著每一個對嚴西昂投以愛慕眼光的女子。
哼,抱歉,各位女性同胞,我可是不會把他讓出去的!
驀地,像是想到什麼,官鳳人心機又起,故意伸出手勾住嚴西昂的手臂,佔有味十足。
「謝謝你的外套!」
嚴西昂並沒有拒絕她的親暱動作,讓她更加得意。
「你還是住同一個地方嗎?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一聽到他要送她回家,官鳳人那雙又大又黑的眼霎時一亮。「真的嗎?那太好了,我今天剛好沒開車。」
當然,這又是一個小小的善意謊言,其實她的車正停在附近的停車場,而她則一直在附近徘徊,以便製造巧遇的假象。
況且男人本來就應該送女人回家,也難得嚴西昂要當個紳士,所以這種機會她怎麼能夠放過!
見官鳳人笑得得意,像偷了腥的貓,嚴西昂竟不知不覺露出寵溺的笑容。
「我家在這附近。」
她當然知道,不過還是演戲細胞十足,兩眼骨碌碌地打轉,佯裝無知地問道:「是嗎?原來你住在附近啊?」
嚴西昂瞄了她一眼,顯然對她的裝模作樣心知肚明,「你在這裡等我,我去開車。」
說完,他大步離去,再度把她扔在原地。
霎時,官鳳人幾乎忘了反應,眼見手長腳長的嚴西昂就這麼愈走愈遠,她驚呼一聲,氣得直跺腳。
「厚!嚴西昂!你又把我丟下來了!如果下次你再把我丟下來,我就改姓嚴!」
話是這麼說,她還是乖乖的站在原地等。
幾分鐘後,嚴西昂開著嚴北鷹借他代步的銀色跑車,來到官鳳人身旁。
官鳳人也像是知道他開的車是哪一輛,在車才剛停下沒多久,她便自動自發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喂,你要我講幾次啊,不要動不動就把女伴丟下,這絕對不是紳士的行為。」她一開口便興師問罪,不悅地兩手交抱胸前。
天底下如果有情人訓練班,不論要花多大的代價,她都願意將嚴西昂送去「矯正行為」。
不過很可惜,這純屬她的妄想。
嚴西昂對她的再次抱怨,仍然是以笑容帶過,「我沒有把你丟下,我馬上就回來了。」
但她還是瞪著他。
嚴西昂直率地說:「抱歉,是我不對,不過我不太記得台北的路了,現在要往哪走?」
雖然和官家兄妹的交情還算不錯,但是嚴西昂只去過官家幾次,而且每次都是官逸人開車,再加上從美國回到台灣,除了官鳳人之外,他也只和家人與官逸人通過幾次電話,平時出門也只在住家附近活動,因此台北的路他真的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