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的名字。」他糾正她,現在開始不是課堂時間。
他命令的口氣讓她無法拒絕,事實上她也不想拒絕,輕輕喊出那在心中喊遇千萬次的名字:「劍雲……」
老天!她真的喊出來了!多神奇的名字,光是喊出來就讓她全身一陣電流通過,若說這是咒語,她相信會是帶給她幸福的魔法。
少女眼中只看得到愛情的甜,即使會有苦澀,也相信只是轉折點,將通往更美好的結局。
她的嗓音讓他全身一緊,多柔媚的音調,即使純情少女也不可小看,凡是女人就有誘惑男人的本事,就算她是不自覺的,造成的影響卻無法想像。
「乖,再喊一聲。」憑著豐富的歷練,齊劍雲看得出來,這朵花就等他摘取,不用費任何工夫。
「劍雲……」她傻傻地笑了,只要能討他歡心,她願意每天喊他的名字一千次。
猛然間,他毫不客氣地吻上她,她受到莫大震撼,全然不能思考,如果這是夢,她願就此沈睡,永遠不要醒來。
好甜!齊劍雲驚喜地想。大野狼會想吃小白兔不是沒道理的,原來清純也是一種誘惑,越是羞怯的反應,越是吸引他的探索。
欠缺經驗的羅羽淨屏住呼吸,最後脹紅了臉推開他,是因為再不停止的話,她就要窒息了!
「為什麼……為什麼吻我?」她一邊喘息一邊問。
他不答反問:「妳的生日願望就只是跟我握手?應該不只如此吧?」
「也許你早就知道了,我……我喜歡你……劍雲……」她不顧少女矜持,主動投入他懷中,直覺告訴她,今天是她最好的機會,錯過了就難再出現。
「有多喜歡?」他早習慣被女人愛慕,自信滿滿地問。
相較於她平日羞怯的表現,今天她算是意外的勇敢,他頗為欣賞,不如就給她一個機會,讓她擁有片刻的他,達成更大的願望。
她迎視他黑夜般的眼,嗓音柔細卻堅定。「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願意。」
「那就表現給我看。」他一個使力將她推到床上,她沒想到要反抗,在她心目中,早認定自己是屬於他的,不管他要什麼,她都會給。
情節發展似乎太急速,但她沒有任何猶豫,當他褪去她最後一件衣裳,他沈聲問道:「妳應該明白我們正在做什麼吧?」
「嗯……」她點點頭,因為期待和緊張而顫抖。
從齊伯父、齊伯母的言談中,她早已得知齊劍雲的異性緣極佳,不只因為他的家世背景、才智出眾,更因為他特有的男性魅力,讓女人願意主動追求他。
有那麼多競爭對手,她佔不了什麼優勢,正因如此,她才會選擇一次全然付出。否則平凡如她,無法確定還能不能有下次。
「妳確定?」他再次問,其實已難以自拔。這女孩有種矛盾的奇妙魅力,從純真外表根本看不出,她竟有這般決心和膽量。
或許他是小覷她了,但此刻慾望正熾,他無暇多想,所有熱源都集中在同一個地方。
「我非常確定。」無論如何,她不願停止,只願生命停在這一刻,讓她永遠依偎在他懷中。
那時,天真的她怎麼也預料不到,愛情可能是美夢,也可能是惡夢,甚至是一場延續了七年的惡夢……
第二章
叮──當──叮──當──
牆上的掛鐘走到九點,發出整點報時聲,彷彿也在宣告,男歡女愛的時光已過,該回到現實世界。
齊劍雲猛然睜開眼,發現自己趴在一個裸女身上,那身體很暖、很軟,他很想再溫存一下,但他該醒了,家教時間已結束,他不想讓傭人說什麼閒話。
推開身下的女孩,他坐起身,揉揉眉間的皺痕,想起他還有件事得處理。以往他總會事先準備,但今天純屬意外,他得善後,否則將後患無窮。
「……劍雲?」羅羽淨跟著醒來,嗓音帶著迷離和撒嬌,初嘗雲雨的她,儘管身體隱隱作疼,卻更欣喜於兩人的新關係,他們終於走到這一步,她的生日禮物多夢幻呀。
「把衣服穿上!」齊劍雲抓了抓前額的發,面露不耐。「還有,叫我老師。」
他雖留戀她的美妙和柔順,卻不想因此被送作堆,萬一被雙方父母得知,一定會「督促」他們好好交往、快快結婚,他沒興趣聽從安排,他的紅粉知己太多,還輪不到這小丫頭。
尤其今晚是她的第一次,他算破了自己的規矩,碰了不該碰的處女,真不知是哪根筋不對勁,就算她再甜美可人,他仍不應衝動行事,而今只得迅速解決。
忽然間,羅羽淨覺得冷,儘管被子還蓋在身上,她卻覺得好冷好冷,似乎聽到某個東西「啪喳!」斷掉的聲音。剛才那場夢已經結束了,只差那麼幾秒鐘,卻已是天地之隔。
「你……你要去哪裡?」小小聲地、不太確定地,她仍勇敢開了口。
他沒回答,穿上衣服,看都沒看她一眼,隨即開門離去,留下她守著一室的冷清,沒有力氣下床、沒有力氣穿衣,放任冷空氣侵襲她的肌膚、她的心。
這就是故事的結局了嗎?她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他居然在擁有她之後,沈默而冷漠地離開她,那雙眼中沒有任何溫度,彷彿先前發生的事不值一顧,甚或只是一場遊戲一場夢?
不,她不願接受這事實!她開始為他找理由,或許他有急事要辦,或許他怕她爸媽怪罪,或許他不善言詞、不懂表達,才會選擇這種離去的方式。
兩年多來的暗戀情懷,讓她無可救藥地相信,真心付出就能得到珍惜,畢竟戀愛中的人都會變笨,單純又愚蠢地滿懷希望,不管冷酷的現實是否已降臨。
喀啦!
二十分鐘後,房門又開了,她驚喜地抬起頭。沒想到他去而復返,或許他想起他該說的話了?或許他是要給她驚喜,要送她一束花或者一隻戒指?
齊劍雲從口袋拿出一個小紙盒,丟在桌上。「這是事後避孕藥,把它吃了。」
他問也不用問,羅羽淨平常不可能有吃避孕藥的習慣,因此只有事後預防,都怪他一時腦充血,怎麼說也該衝出去買保險套的,現在只得亡羊補牢。
無論如何,他不會讓自己留下落人口實的把柄,他才二十三歲,打算再玩個七年才要定下來。
如果是三十歲的他,或許會認為羅羽淨很適合做妻子,聽話乖巧,但那將是很久以後的事,眼前他只覺懊惱,只想盡快了事。
羅羽淨死盯著那包藥,說不出半句話,夢想再次幻滅,心再度傷透,原來碎塊還可以更碎,像是塵埃粉末,一口歎息就可以吹散。
「這件事不准向任何人提起,聽到沒?否則我不會讓妳好過。」他相信以她柔弱的個性,不敢違逆他的意思,更何況這事說了對她也沒好處,依照羅家對女兒的管教,怎能原諒她荒唐的行為?
男女畢竟是不平等的,像他爸媽只會勸他別鬧出是非,換作是女兒的話,早就被關在家裡了吧?
她點點頭,喉中像是梗著什麼,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是誰掐住她的脖子,是誰不讓她呼吸?
「很好。」他轉過身,再次離去。這次是真正的離去,他決定辭了家教的工作,有些東西嘗一次就夠了,這女孩若太過認真,對他只是擋路石。
玩玩而已,他對女人一向如此,花叢中來去自如,不留下一點蹤跡。
只是他沒想過,對某些死心眼的女人來說,一生只能愛一個人,即使要她付出天大的代價,仍會執迷不悟地愛下去。
門被關上了,羅羽淨動也不動坐在床上,有如化石,直到午夜十二點,她十八歲的生日過完了,應該告別小女孩的童話,迎向人生真實而殘忍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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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不是懷孕了?」
三個月後的一個早晨,連鳳翔詢問女兒,多日來的反常現象,讓她不得不起疑。
這個出入都有司機接送的女兒,按理說是不可能出問題的,但她幾乎每天早上都在嘔吐,卻不見她身形消瘦,反而豐滿了些,怎麼看都不對勁。
浴室裡,羅羽淨拿毛巾擦過嘴角,囁嚅著說:「我、我也不知道……」
「妳不知道?!什麼叫妳不知道?妳到底做了什麼好事?讀女校也能讀出問題,我平常是怎麼教妳的?」連鳳翔連珠炮似地逼問,忘卻平日貴婦的形象,此刻她只是一個狂怒的母親。
羅羽淨低下頭,在這個家,她該扮演的角色是乖女兒,最好沒有聲音,只該靜靜的存在。
但在三個月前告別處女後,她開始有了自己的意志,那天她左思右想,就是沒辦法吞下藥,或許她有機會為他生下一個孩子,倘若她吃了藥,不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他的孩子一定很像他,聰明、自信、驕傲,只要能守著這個孩子,她就等於守著他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