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熙不解的蹙眉回頭,正巧瞧見背了一個大背包的阮晴儂就像在玩空中纜車似的從對面滑了過來,在窗戶旁停住後,一臉得意的敲敲玻璃。
「老天爺,她的膽子未免太大了吧?!」
丁諾然瞠目結舌的湊向前去,發現她的背包就像有機關似的,連接了一條頗粗的鋼線,而背包的材質肯定也是高科技產品,這才讓她像坐在一個座位似的,從對面大樓像溜滑梯的溜了過來。
阮晴儂又拿了一個工具,輕而易舉的將窗戶反向打開,安全的進到辦公室後,按了背包上的一開關,連接對面大樓的鋼線就「咻」地一聲收回背包裡了。
姜承熙抿緊了薄唇,黑眸中的幽暗之光是他生氣前的徵兆,丁諾然很聰明的要閃人,當然,也是不希望讓阮晴儂有聯想的機會,想起他就是姜承熙的「親密愛人」,只是他壓低聲音問:「她頭髮怎麼回事?昨晚不是長的嗎?」
他給他一記白眼,他也很聰明的不再問下去,「我外出辦事。」
好友一走,姜承熙嚴肅的睨著剛把背包解下的阮晴儂,「妳到底在搞什麼?!」
「來見你啊,我一早起床,你就到公司來了,而我剛剛先去辦了點事──」
「妳不怕摔死?!」他不悅的打斷她的話,再瞪她裝了機關的背包一眼。
「這個?」她粲然一笑,「你放心,這是我外公旗下的首席工程師幫我設計的特殊背包,裡面都是高科技產物,而為了能熟悉使用,我整整一個月都到法國特種部隊的訓練場練習呢,當然,那也是利用外公的人脈及關係。」
「有必要受這種訓練?」
「沒辦法呀,從今天開始,你就不會回家睡覺了,有可能在情婦家、某個女人或某個男人的家中,或者是飯店,我開始得上山下海的去堵你了嘛。」她振振有詞的說著。
他僵硬的扯動嘴角,「妳不覺得自己太煩?」
「可你不覺得我對你的愛很純粹、很熾烈也很執著?」她一臉委屈。
他咬咬牙,「妳談愛還太早──」
「但你得愛滋的機會卻不早了!」她沒好氣的打斷他的話,她生氣嘛,「這十年來,我對其他男生的追求都不屑一顧,那全是因為你──」
「我該感到榮幸?」這一次,換他冷颼颼的打斷她的話。
「應該!有哪個女人對你這麼專情!從小到大就只愛你一個!」她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因為她就是愛他啊。
這話讓他無言駁斥。這幾年來他或多或少都從移居夏威夷的父親口中得知,追求她的男孩多得數不清,但她一個也不甩……
他不懂,她美麗如一朵初綻的玫瑰,也從一個只到他腰間的小不點長大到他的胸口高度,惟一不變的就是這雙執著的美眸裡依舊閃爍著當年小不點時的堅持。
他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她明白,他沒有殘害國家幼苗的興趣?!
而她談戀愛的對象應該是十多歲的青少年?!
「小儂妹妹,一個男人被一個『小』女孩纏上十年可是一件很倒楣的事呢。」一個帶著不屑的嬌嗲嗓音突地在門口響起。
阮晴儂一聽聲音,就知道是那專穿低胸露肩,就怕人家不知道她身材多好的施家儀!
她是承熙哥哥的特別助理,當然,也是他的女人之一!
「妳怎麼還沒死啊!」她受不了的瞪向這個美麗妖嬈的女助理,並送上每年見面時必說的「問候語」。
施家儀輕輕的撩了一下俏麗的短髮,「妳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這句問候語我都聽爛了。」
「妳──」她氣得語塞。
施家儀身為台灣龍頭證券集團總裁的小孫女,氣焰怎會輸她?雖然她跟姜承熙的「床事」只是唬弄的,但她的確朝這個方向努力當中!
「再說,我怎麼捨得死?承熙在床上的溫柔勇猛可是會讓人上癮的。」
「不要臉!」
施家儀冷哼一聲,「我不要臉?妳想要的不也是那件事!」
她鼓起腮幫子瞪她,「胡說,我要承熙哥哥愛我,才不是只有上床的事。」
「那妳更貪心,我可不敢兩者都奢望。」
「夠了,妳們兩個,這裡是工作的地方。」姜承熙漠然的看著兩人。
「沒錯,這兒是工作的地方,閒雜人等該走了!」施家儀得意的附和。
「這──」阮晴儂氣炸心肺的去拉住姜承熙的手,「你也給我一個工作,以前你說我未滿十八歲,不能僱用童工,那現在我十八歲了,我也要當特助。」
「妳?哈哈哈……」施家儀嘲諷的大笑,「一個讓人捧上天的嬌嬌女,要當特助?!」
「妳管我!」
「我就是要管──」一個念頭突然一閃而過,施家儀隨即改變主意,「承熙,我的助理上星期離職,到現在還沒有適當的人選,我想,就把她留在我身邊好了。」
「這──」他蹙眉。
「好!就留妳身邊,我怕妳嗎?!承熙哥哥,就這麼辦!」阮晴儂抬高下顎,冷冷的瞟向施家儀,下起戰帖。
姜承熙來回看著劍拔弩張的兩人,雖然理智告訴他,這不是一個好的安排,但讓同為天之驕女的兩人去纏鬥,他多少能圖個清靜,「那好吧。」
「小助理,跟我走。」施家儀微微一笑,但卻給阮晴儂一個她絕對會「好好照顧」她的眼神後,趾高氣揚的轉身回到隔壁的辦公室。
「我一定會努力的,承熙哥哥。」她精神百倍的也跟著走了。
他吐了一口長氣,終於能好好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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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個鐘頭後,姜承熙發現事情並不如他想像中的美好。
「承熙哥哥,咖啡。」
「承熙哥哥,點心。」
「承熙哥哥,我幫你搥搥背。」
姜承熙緊繃著一張臉,冷然地看著每五分鐘就到他辦公室「問候」的阮晴儂,「我想這不是家儀安排給妳的工作。」她應該會讓她忙得團團轉才是。
「是啊。」她連忙站到他身後,一邊幫他搥背一邊做鬼臉。
那個壞心肝的女人,她一腳才踏進辦公室就要她當清潔工,什麼掃地、拖地、擦窗戶、擦桌椅的,才交代完,大氣都還沒喘一下,又繼續交代她要到各層樓去收送文件,回來得建檔……嘰哩呱啦的說了一大串,她連聽都懶得聽,只在她歇口氣時,很好心的奉上一杯加料的水讓她解渴,讓她去夢周公。
「夠了!別搥了,去做妳該做的事。」他的口氣開始變得不耐煩。
「我正在做呀,做我最想做的事。」她答得很開心。
聞言,他耐心盡失,一把揪住她纖細的手臂將她拖到他面前,「妳不回去工作,就給我離開這棟大樓。」
「好嘛,你放手,你抓得我好痛。」她眉頭糾緊,小臉兒可見痛楚。
他隨即放手,看著她揉著手臂,嘟著嘴兒,嘀嘀咕咕的走出辦公室。
他愈想愈不對,他從座位上起身走到隔壁的辦公室,竟看到阮晴儂正拿著一支筆,幫躺臥在沙發上的施家儀畫臉。
「阮晴儂!」他立即走近。
「啊──」她嚇了一大跳,手上的筆直接畫過施家儀的鼻樑,為那張剛畫好的小丑臉添上了一記刀疤。
「妳在搞什麼?!」他嚴峻的怒視著她,卻也發現施家儀是睡著的!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杵著不敢動的阮晴儂,再彎下身子,一邊輕搖施家儀的肩膀一邊叫她,「醒醒,家儀,家儀?!」
一會兒,施家儀幽然醒來,眼皮卻仍沉重,「好奇怪,我好想睡。」
「妳到底給她吃了什麼?!」他怒不可遏的瞪著拿著筆低著頭的阮晴儂。
「不就是半顆特製藥嘛,那是──」她連忙住口,還拍了自己的臉一下。
差點就說出來了,那是藥學博士波森在聽到她追了十年還搞不定一個男人後,開玩笑的幫她研製的特殊藥品,而且只要一顆,馬上就可以讓一個大男人倒地不起,到時候,看她是要以身相許、還是要玩他、蹂躪他都成……
「那是什麼藥?!」
他的口氣好凶啊,她悶悶的撇撇嘴角,「沒什麼就是沒什麼嘛,是她太愛說話了,我怕她渴、怕她累,才讓她吃了好睡嘛。」
「那臉上畫的又怎麼說?!」
「臉上?!」施家儀一愣,睡意頓消,她急忙從抽屜裡拿出粉餅,一照鏡子後,她尖叫出聲,迅速的衝到後面的洗手間去。
姜承熙冷峻的瞪著抿著小嘴兒的阮晴儂,「妳把工作機會搞砸了,別說我沒給妳機會,」他直接按了桌上電話的內線鈕到警衛室,「派兩個人上來,護送阮小姐離開。」
她小臉一沉,「又要趕我走?你不怕我又從對面大樓蕩──」
「只要妳敢再做第二次,我就親自押妳去搭機,把妳送回法國去,當然,我也會打電話給洛朗森總裁,請他禁止妳來台,因為我不知道妳會在什麼時候跌斷自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