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不知道我是很正常的事,就像過去我也不知道妳的存在一樣。但是這有什麼辦法呢?像他那樣的男人不可能不花心。反正他過去也有許多女人,只是到了最後,他還是會留在我身邊,所以我盡可能不過問。」葉思顏瞇起雙眸,緊緊盯住金筱鎖漸漸慘白的臉和驚慌的眼眸。
咖啡在這個時候送了上來,她立即換上平和自信的笑容。
「金小姐,看起來妳也不像是那種貪圖金錢、隨便和男人上床,甘願做暖床情婦的女人,但不管妳究竟是不是……」她挑了下眉毛。「我只是想告訴你夠聰明的話就盡快讓自己抽身,不要到最後落個傷心收場。」
「如果……」金筱鎖聲音緊繃。「他每次都會回到妳身邊,妳又何必來告訴我這些?」她的目光雖然驚慌,卻在最後一刻恢復堅定,鎮靜的回視葉思顏。
她告訴自己,不能輕易相信這女子的話,她一定要聽到寧譎親口承認才行。
她認識的寧譎,絕不是隨意玩弄感情的男人,她相信他對自己絕對是真心的。
葉思顏冷笑,但她沒想到金筱鎖會這麼難纏。
「我想妳誤會我的意思了,雖然每次他都會回到我的身邊,可畢竟我是女人,知道自己的男人身旁有其它女人時,怎麼可能會不傷心呢?我們都是女人,妳應該會瞭解我的心情才是。」
金筱鎖的身子有些顫抖,她的冷靜正在慢慢崩潰中。
「我希望妳能自己退出,畢竟被人拋棄的滋味不好受,妳難道希望自己一直被他蒙在鼓裡,這種鴕鳥心態又能幫助妳多久呢?或者妳心存僥倖,期待他真的愛上妳,然後拋棄我?」葉思顏湊近金筱鎖,眼神極度冷酷。
「金小姐,讓我告訴妳吧,寧譎他不會拋棄我的,只有我才能當上寧夫人:永遠不可能是其它女人。」
金筱鎖拿起自己的咖啡杯,她的手微微顫抖著。
「不管妳怎麼說,我都會親自問過寧譎。他不是妳說的那種人,我不相信妳說的話,一句也不信。」
「我和寧譎再過不久就會結婚,到時候即使他不拋棄妳,妳也只能當他的地下情婦。」葉思顏的目光掃過金筱鎖手裡的咖啡。
「當情婦妳也覺得沒關係嗎?」
「我說過了,除非聽到寧譎親口證實,不然我不會相信妳的任何一句話。」她的口氣也強硬起來。
「是嗎?」葉思顏突然大笑,聲音尖厲。
「果然是個厲害的角色,妳不想對他放手是嗎?但事實可能由不得妳……」她猝然握住金筱鎖拿著咖啡杯的手。
「妳……妳幹什麼……」金筱鎖愕然,事情發生得太快,她突然呆住。
在金筱鎖掙脫前,葉思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整杯咖啡往自己臉上潑去。
「天哪,妳幹什麼?」咖啡潑出的剎那,她放開金筱鎖的手,大聲驚呼。
「金筱鎖,妳怎麼可以這樣?」
她瞪大美眸,用憤怒和遭受羞辱的目光緊緊盯著金筱鎖。
她的叫聲引來其它人的注視,更有不少人停下腳步圍觀。
「妳……妳……」金筱鎖被葉思顏的奇怪舉動嚇呆了,她完全無法動彈,就這樣望著一臉咖啡的葉思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身後突然響起寧譎的聲音,帶有著嚴厲和冷酷的質問意味。
「寧譎哥哥……她……她用咖啡潑我……」葉思顏拿出紙巾擦著自己的臉,忿恨的哭了起來。
「好燙,好痛……」她一邊擦,一邊不斷的流淚。其實她早算好了時間,潑在臉上的咖啡雖然還是熱的,但已經失去可以燙傷人的溫度。
寧譎拉起葉思顏,拿出手帕擦拭著她的臉,他的動作很輕柔:心情卻已經被憤怒之火燃燒到最高點。
他走進咖啡廳的時候,一開始並沒有找到她們的位置,直到聽到葉思顏的尖叫聲,他才快步走來。
他見到的情景,就是滿頭滿臉咖啡的葉思顏,以及手握咖啡杯的金筱鎖。
他冒火的雙眸憤怒地望向一臉無辜的金筱鎖。
「不是我,是她自己,是她自己潑的,我什麼也沒有做。」金筱鎖全身打著冷顫,本能的替自己辯解著。
寧譎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妳是說,是她把熱咖啡潑到自己的臉上?」
「我沒有……寧譎哥哥。」葉思顏在一旁憤怒悲傷的驚喊:「她撒謊,她怎麼可以這樣說我……」大顆大顆的晶瑩淚珠從她眼裡落下,她抓住寧譎的外套,激動地望著金筱鎖。
寧譎回頭看葉思顏一眼,她的臉因為咖啡的熱度而變得通紅。頓時他的憤怒再度高漲,伸手撫過她發紅哭泣的臉,背對金筱鎖冷冷說道:「回頭我會找妳。」摟住葉思顏一抽一抽的肩膀,他倆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葉思顏哭得直抽氣,但在走過金筱鎖身邊時,她眼裡露出得意和算計的光芒。
哼!沒有人可以把寧譎從她身邊搶走,金筱鎖也絕不會是她的對手。
想和她搶男人?!這個金筱鎖還早了一千一萬年呢!
金筱鎖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就那樣帶著葉思顏離開了,甚至不聽她的解釋,也沒有再多看她一眼。
她突然明白了,寧譎和葉思顏之間的關係果然不簡單,或許葉思顏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不管葉思顏剛才做了什麼,她和寧譎之間,絕對是自己無法承受的親密關係。
寧譎,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是用所有的信任去愛你、相信你,一直以為我們之間的感情是真的,一直相信你對我是真心的。
心神俱傷的金筱鎖像個幽魂似的站了起來,手習慣性地摸上頸間的金鎖,意外的沒有感到溫暖,反而是一片冰涼。
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樣,墜入冰冷的深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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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句「回頭我會找妳」,就讓她等了一整個晚上,直到天色大亮,陽光灑進房裡的時候,她依然呆坐著沒有移動的跡象。
眼淚好像已經哭干了,也或許她從一開始就不曾流淚過。她只是在等待,彷彿拚上自己性命似的在等待。
可是她什麼也沒有等到,因為他根本就沒有來,也沒有撥給她一通電話。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她終於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但接著就是一個踉艙,幾乎快暈倒,原來雙腳都已經麻木了,不再有任何知覺,就像她此刻的心境一樣。
不,她要忽略所有的悲傷情緒,讓自己變得平靜且鎮定。
今天還要到古董店去上班,不管發生什麼事,生活還在繼續,工作也要繼續。
半個小時後,金筱鎖出門到古董店去上班。但不管是在家門口,還是古董店的門口,都沒有看到她熟悉且期待的身影。
金筱鎖臉上毫無血色,她硬撐著自己的身體,想要像往常一樣正常工作。可是她的腳才剛踏上二樓的階梯時,整個身體就突然倒了下來,當店員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暈倒在地上了。
店員小周趕緊給寧譎的助理Ken打了電話,可是電話沒有接通,於是他留了言,然後和陳經理一起將金筱鎖送去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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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醫生說妳最好在醫院裡住一天,觀察一下。」正在開車的小周無奈地看著金筱鎖,他在店裡工作了五年,非常明白金筱鎖溫柔外表下固執的個性。
「沒事的,我回去睡一覺就好。」果然,金筱鎖完全聽不進他的勸告。「店裡的事就交給你們了,有什麼問題再打電話給我。」
「這您就放心吧,我和陳經理會處理的。」小周立即說道。
金筱鎖點點頭,看著車駛進了她家門前的小巷,突然,一輛銀色的法拉利跑車吸引了她的目光。
「小周,停車。你先回去吧!」她無法遏止自己突然紊亂的心跳,下了車後,她逕自向家門前走去。
他有她家的鑰匙,所以他已經在屋子裡面了嗎?
金筱鎖撫著胸口,感覺到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
回想她剛才在醫院裡打完一瓶點滴,然後就堅持回家。
或許她堅持的理由就在這裡!金筱鎖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但心裡的緊張依然節節攀升,幾乎漲到一種她無法控制的地步。
她推開了門!果然,大門沒有鎖。
她的腳步還沒有跨進去,裡面就已經有人向她走來。
金筱鎖站在門口,定定地望著那個大步走來的男人。他看起來比她好多了,服飾整齊、目光如炬、氣魄十足。
「Ken說妳去了醫院,什麼病,要不要緊?」冷漠的眼神在她臉上打量,那種冰冷口氣讓她差點支持不住孱弱的身軀。
她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很脆弱,可是眼裡已經湧人不爭氣的淚水。她等了他那麼久,等到雙腿麻木:心臟麻木、神經麻木,而好不容易出現的他,就只是這樣冷漠的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