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璦還是一句話也不說。
彤千璦六點多回到尹家大門口,恰巧碰到剛放學回來的張月伶。
月伶看千璦一副掉了魂似的神情,叫也不應、問也不答,看得出她的心情已經是惡劣到了極點,所以就說要帶她出來散散心。
半小時後,彤千璦就隨著月伶來到狂雨PUB。
可是彤千璦在這樣吵鬧的環境下,仍然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靜靜地坐在舞台前。
張月伶聳聳肩,替自己點上香煙,喝了一口「RedHot Lip」(紅唇烈焰)。
「你喝什麼?」千璦終於開口了。
「紅唇烈焰。」
「好喝嗎?」千璦又問。
「很夠味兒。」
「幫我叫一杯。」
張月伶盯著她。「你現在的心情不適合喝這個,我替你點一杯適合你現在喝的。」
不久。服務生送來了一杯「L,ong Island」」(長島冰茶)。
「這是什麼?」千璦問。
「長島冰茶。」
「我不要喝茶。」
月伶笑著說:「這不是茶,這可是伏特加、蘭姆酒、龍舌蘭、白橙皮酒、琴酒所調成的。」
千璦一聽有酒,二話不說地立刻拿起杯子。
「等等,千璦姐,在你還沒喝之前,我得先說喔!你千萬別說是我帶你來PUB的,否則我媽要是知道,我就完蛋了。」
「放心,我不會說的。」她話一說完,就一口乾了月伶替她點的調酒。
月伶這才放心地笑著。
長島冰茶的後勁很強,是比較適合酒量較好的人喝,而只喝過香檳、淡淡的雞尾酒的彤千璦一開始就被嗆到,後來她才小口小口慢慢地喝。
「阿伶。好巧,你也來了。」一個穿著另類,染著白色、紫色髮色的男孩子出現在月伶面前。
「阿慶,好久沒看到你了,我還以為你失蹤了呢!」月伶神情愉快地和他打招呼。
「噴!」阿慶轉看著千璦。「這位是……」
月伶看著微醺的千璦。「千璦,我替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阿慶。」
千璦抬起頭。「你好,我叫彤千璦。」她覺得這位阿慶怎麼也不站好,一直左右晃。
「對了,我那群朋友在那邊,我找他們一起過來,熱鬧一下。」難得認識這樣的美女,阿慶高興地說。
「好啊!這樣比較熱鬧。」月伶搭著千璦的肩。「千璦姐,我們去跳舞。」
彤千璦搖搖頭。「不……行了,我頭好重……」
尹仲威一早就來到彤千璦的房間。他坐在米白色的沙發上,看著熟睡中的千璦。
昨晚,月伶扶著醉醺醺的千璦進門時,他實在無法相信,她竟然醉的不省人事。
他將她抱回二樓房間,白亞琪則忙著替她更衣、泡醒酒茶。
仲威是又急又氣,跑下樓問張月伶。
月伶告訴他,她是在門口看到千璦,看她醉在門口,才扶她進來的。
所以尹仲威根本不知道,昨晚千璦是上哪兒喝成這樣。
在千璦平安地回來後,仲威才終於放心,這一次真的夠他受了。
記得以前每次他一有了新的交往對象。要不了多久,就會出現很多的謠言,從輕度到重度,加上「關心者」冷嘲熱諷,使得他的戀情都不了了之。
他覺得,歷史又將重演了。
呆是他和千瑗又沒有在交往,只是在公開場合講過幾次話,她就無辜地成了箭靶。
仲威越想越不對勁,從這一連串發生的事情來看,他覺得這似乎是有人蓄意要破壞。
突地,他想到了江翠萍,從ˍ她昨天的神情中他覺得她似乎有些隱瞞,會不會是她曾向他表白,被他拒絕,所以才要破壞他的每一段戀情?
這樣的疑惑在他心裡逐漸擴大。
他想之夜,為了避免千璦再受到傷害,或許他真的得和她保持距離,他不希望她是第三位受害者。
彤千璦在灑醒後,已是早上十點,她敲敲疼痛的頭,慢慢下床,坐到書桌前。
她回想著昨晚,只記得月伶帶她去了一家PUB,後來點了調酒,又遇到月伶的朋友,然後呢?
千璦揉揉額頭,奇怪?接下來卻只記得好像有很多燈一閃一閃的,令她覺得很刺眼。
她是怎麼回來的?怎麼一點印象電沒有?
「酒醒了問題還足存在,真笨!竟然學人家借酒消愁。」千璦一陣苦笑。「根本沒用。」
她突然起身,站在梳妝台前,看著鏡中的自己。「彤千璦,不要在意別人怎麼說,別管她們怎麼批評,你不能認輸。」
她拿起梳子.將頭髮梳好。
紀采妍雙手支著下巴,坐在游泳池外的台階。
千瑗請了一天假,大家又在謠傳她是心虛,所以才不敢來上課;還說她是花蝴蝶、偽裝高手、纏功一流……
所以采妍氣不過地和那些嚼舌根的人大吵一架。
現在她則一個人在這裡生悶氣,她奠的很替千璦感到不平。
「紀采妍,不錯嘛!沒想到你吵起架來還真嚇人。」於翔在采妍旁邊坐下。
采妍愣了一下。「於學長……你看到了?」
「是啊!看到了。」他笑著回答。
天啊!她剛才那潑婦罵街的樣子……
「你看到哪一部分?是後面?前面?還是……」
「全部,從頭到尾。」
「啊?」采妍真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沒想到你吵起架來,還真是架勢十足、理直氣壯,比你的泳技好。」
什麼嘛!「於學長,你怎麼這麼說?」
於翔哈哈哈大笑著。「以後我一定不可以招惹你,否則萬一你生氣,我可能會粉身碎骨。」
「不會、不會!於學長,我一定不會對你生氣,你放心。」采妍急著向他保證。
「為什麼?」
「啊?這個……因為你是好人嘛!應該可以明辨是非。」采妍看著他,心裡十分緊張,她好想趁這個機會向他表白,說她暗戀他很久了。「我……我、向欣賞明辨是非的人。」
「這樣啊!」
「對呀!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她到底該不該說出來?萬一被他拒絕呢?「我很……高興能認識你。」唉,她暗歎口氣的低下頭。她終於還是說不出口。
「看你這麼護著彤千璦,你們一定是很好的朋友。」
「我們是國中、高中的同學,也是最好的朋友。」
「為了她和別人吵架,值得嗎?」
「就算是打架,我也願意。」
「喔?」
「看著自己的好朋友被冤枉、譭謗,你會袖手旁觀嗎?」
「當然不會。」
「而且我知道,今天換成是我被冤枉、被欺負,千璦也絕對會替我出口氣。」
於翔有點意外。「我以為,講義氣只在男人中才有。」
「其實我和千璦都是重情的人,即使我們將來嫁人了,我們也說好,無論如何都要保持聯絡,如果可以,我們還會讓我們的老公成為好朋友,畢竟,真心相待的好朋友不多,我們有幸遇到了,就該好好珍惜。」
「那倒是。」
采妍笑了笑。「剛剛我一直在想,為什麼她們要這樣傷害千璦?這麼做對她們又有什麼好處?我想了這麼久還是不明。
「這就是人類,也可以說是人之常情。」
「於學長,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這可以用『從眾性』來解釋。」於翔道。
「從眾性?」
「簡單說就是別人做,跟著做;別人說,跟著說。尤其像這種八卦消息,管他是真是假,聽得高興、講得愉快,誰會在乎會不會傷害到當事者,所以對付這種謠言的最佳方法就得——聽不見、看不見,否則日子會很難過。」
「我真的很替千璦擔心。」
「別這麼悶悶不樂,走,請你吃冰。」
「吃冰?」他真的要請她吃冰?采妍喜出望外地看著於翔。
「退退火,免得等會兒你又跑去找她們打架。」於翔站起來戲謔道。
紀采妍已經高興的說不出話來了,以往只要有機會和他說說話,就足以讓她高興一整天,現在他要請她吃冰耶!沒想到為了千璦和那群女人大罵出口,卻意外地換來於翔和她聊天、又請她吃冰。
采妍真是樂透了。她已經開始幻想著,她和於翔會不會就此開始交往?
「姨丈、阿姨,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彤千璦在晚上開飯前先向尹漢青和白亞琪道歉。
「我聽仲威說,你在學校和同學有些不愉快,嚴重嗎?」白亞琪擔心地問。
「其實也沒什麼事。」千璦掛著微笑。「我會漸漸適應的。」
「下次別又喝醉了,如果想喝酒,酒櫃上的酒很多,在家裡喝比較安全。」尹漢青打趣地說道。
「別聽你姨丈胡說,有什麼事可以說出來,或者和仲威商量也行,喝酒並不能解決事情。」白亞琪道。「嗯!我知道。」
「吃飯吧!」
「仲威呢?」尹漢青問。
「他說會晚點回來。」白亞棋道。
彤千璦這才知道仲威不會和他們一起吃飯了,她想,這樣也好,否則她一定會很尷尬。
不對,他會不會是不想見到她,所以才故意晚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