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路錯愕的張著嘴,一直在後頭看戲的兩個搬家弟兄嘴張得更大。
童乃風在指關節傳來一陣痛的時候,才愕然驚覺自己的反常,一臉不敢置信的瞪著自己的拳頭。
無奈的閉了閉眼。為什麼一遇到她,他就會理智盡喪?
「家豪,還不上去搬東西。」他背對著他們喊。
「哦?喔!好!」王家豪清醒過來,趕緊推了推還呆愣著的弟兄。
「這是鑰匙,客廳進去的第一個門就是我的房間,東西我都已經裝箱了,還有櫥櫃書櫃,把房間搬空就對了。」玉路趕緊把鑰匙交給王家豪。
努力深呼吸,童乃風終於恢復正常,瞪著倒在地上的男人。切!真是不禁打,不過一拳而已就昏了!
轉過身來,看見王路沒有跟上樓的打算,他忍不住調侃,「這麼放心?不用跟上去監督嗎?」
「為什麼要?上面又沒有鋼琴。」她重要的東西,就只有車上的小提琴而已。
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王右峰,她感激的望向他。「謝謝你。」
童乃風很不想接受這個謝意,因為這提醒了他莫名的失控,不過從小養成的有禮習慣還是讓他開口,「不客氣。」嚥下一聲歎息,他默默決定,以後絕對不能再和她碰面了。
看見她緊張的不時瞥向昏倒在地上的人,那惶恐的模樣讓人不忍,他寧願看她精神奕奕的碎碎念。
「他呢?你打算怎麼處理?就讓他昏在那裡嗎?」
「這樣正好,他昏了就不知道我要搬家了。」玉路低聲說。
「可是……他知道你在俱樂部演奏。」他提醒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只要他守株待兔等在俱樂部跟蹤你,一樣能找到你的新住處。」
玉路臉色一白,她沒想到這一點。「今天是星期四,晚上我還要去演奏……」
看她臉色瞬間一片慘白,童乃風不由得上前一步,輕輕的將她擁進懷裡,完全忘了剛剛才立下「以後絕對不能再和她碰面」的決定。「別怕,晚上我送你過去,等你演奏結束後,我再陪你回家。」
「嗄?」她驚訝的抬頭看著他,對他關懷的舉動很感動,也幾乎脫口就答應了,但是不行。「我很感謝你的見義勇為,可是這太麻煩你了。」
地上的人突然呻吟一聲,似乎有醒轉的跡象。
玉路嚇了一跳,下意識更加縮進童乃風的懷裡,他也擁緊她,望向王右峰,一會兒之後,靠在她的耳旁低聲說:「目前我是你的男朋友,接送是理所當然的事,而且我和朋友星期四都約在俱樂部小聚,這件事對我來說只是順便,你不用介意。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安全,別忘了,你可是威凌屬意的人才,我可不能讓你發生任何意外。」
這樣真的好嗎?主路在心裡自問,猶豫著。
可是當下一瞬間,王右峰慢慢動了一下,她又是一驚,忙不迭點頭答應了。
「那……那就麻煩你,我先謝謝你了。」
童乃風微笑,拍拍她的肩,稍稍推開她,走到漸漸甦醒過來的王右峰身邊蹲了下來,以一個重重的手刀擊向他的後頸,才剛要撐起身子的王右峰咚的一聲,又趴在地上再次昏倒。
他站起身,嫌惡似的拍了拍手,回到玉路身邊,朝她露出一抹帥氣的笑容,戲謔的說:「不客氣。」
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做這種事,玉路噗哧一聲,忍俊不住的笑了開來。老天,她有多久沒有真正開懷笑過了?
那清脆愉悅的笑聲、那燦爛奪目的笑顏,像是天際一道強力的閃電,瞬間擊中童乃風的心。
他忘形的凝視著她美麗的笑靨,這時候他終於能夠理解,為什麼那麼多男人前仆後繼想要得到她的青睞,她真的好美……
糟糕!
他……動心了?
搬著東西下樓來的王家豪,看見他們風哥竟然環著人家王小姐的肩,那個玉小姐不知道為什麼笑得那麼開心,而風哥則一臉癡呆的看著她……
與另一名弟兄狐疑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同樣有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的疑問。
「風哥?」王家豪喊。
玉路一怔,止住笑,突然察覺到自己幾乎靠在他的懷裡,趕緊退開一步,見他對他弟兄的呼喚沒有反應,她伸手推了推他。
「童乃風。」
「什麼?」他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竟然看她看得忘神了,眼底閃過一絲赧然,不過很快就被他掩飾過去。
「你弟兄在叫你。」
童乃風聞言,整個人像突然清醒過來,心裡懊惱的長長一歎,他可以想像得到A Plus那個大姊頭會怎樣取笑他了!
第五章
俱樂部裡,在老位子,今天五人小組全員到齊。
「沒想到乃風今天會出現,怎麼?你也迷上玉小姐了?」毛昀玉調侃。星期四這個沒有特別約定的「聚會」,固定出席的人向來只有他和林威凌,姚尚泰和韓俞松則是插花性質,至於童乃風,從開始到現在,也才出席過三次,尤其又是連續兩個星期出席,也難怪毛昀玉會調侃他了。
童乃風爾雅一笑,坦然的點頭。「對啊,玉路的琴藝的確會讓人著迷。」
「意思是,你和威凌一樣,只是迷上玉小姐的琴藝嘍?」毛昀玉嗤之以鼻,」點也不相信。
「威凌,」童乃風對毛昀玉的「見解」不予置評,直接轉向林威凌,「我想麻煩你幫我一個忙。」
正端著酒杯淺酌的林威凌抬眼從杯緣望著童乃風,一會兒之後才放下酒杯。
「什麼事?」
「調查一個人。」他將王右峰的照片交給他。
「他是誰?」其它三人圍了過來,看著照片上的人。
「長得還不賴,不過瞧他表情陰險,眼神不正,肯定不是什麼好人。」韓俞松直言評論。
「唷,韓神算鐵口直斷了。」姚尚泰喳呼著。
「什麼時候要結果?」林威凌問。
「愈快愈好。」
「我知道了。」他點頭,將照片收起來。
「你調查那個男人做什麼?」毛昀玉疑問。
「他是一個瘋狂的愛慕者、跟蹤狂。」童乃風說。
「哈哈,我就知道乃風、妹妹。有一天一定會出櫃。」姚尚泰哈哈大笑。
「他跟蹤你?有沒有對你怎樣?」韓俞松等著聽驚爆八卦。
「我有說他跟蹤的是我嗎?」童乃風失笑,對於好友的想像力實在佩服極了。
「是玉路?」林威凌突然問。
「咦?是玉小姐嗎?」其它三人也驚訝的問。
童乃風點頭。「是玉路,不過威凌,你怎麼會知道?」
「我看見你送她過來。」林威凌簡單的解釋。
「嘎?原來你已經和玉小姐暗通款曲……」姚尚泰話還沒說完,一個爆栗便打在他頭上。
「別胡說。」童乃風輕斥,不過打姚尚泰的人不是他,是毛昀玉。
「乃風,你覺得那個男人危險嗎?」毛昀玉終於收斂戲謔的態度。
「非常危險。」王右峰給他的感覺是瘋狂,而瘋狂的人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是無法預測的,所以是加倍的危險。
「所以以後玉小姐都由你接送?」毛昀玉挑眉。
「俱樂部這邊的話,是的,我是預計如此,畢竟未來『亞伯』還要仰賴玉路的琴藝,她閃失不得,反正我也只是順路接送她。」童乃風解釋。
「就只因為她是商品?」
商品?他微蹙眉。「不對,玉路不是商品,她是合作對像……」說到合作對象。「昀玉,樂團那邊聯絡得怎樣?」
「他們答應考慮,請我們先把需要的樂器列成清單傳給他們,他們會安排。」
「好,明天我會把清單傳真到公司給你。」
之後,演奏開始,他們沒有再談話,直到琴聲方休,童乃風便離開,四人才相視一笑。
「你們相信乃風的說詞嗎?」毛昀王笑問。
「相信……」嗤笑一聲,「才怪!」
什麼「未來『亞伯』還要仰賴玉路的琴藝,她閃失不得,反正我也只是順路接送她」,分明就是喜歡上人家了還狡辯!
他們早在得知他和王小姐「犯沖」的時候,就知道有好戲看了。
「沒想到乃風的春天也到了,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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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腳還好吧?」童乃風扶著玉路走進電梯,前往地下停車場。
「還好,有點疼,不過還在我能忍受的範圍裡。」她剛剛在後台不小心扭傷了腳,不嚴重,不過疼個兩天是必然的,「你朋友還在俱樂部裡,你就這樣離開好嗎?」靠著他的攙扶,她轉移自身的重心,「其實我可以跟乾爹說一聲,他會派保鏢送我回去的。」雖然她很不想麻煩李伯伯,可是讓童乃風這麼費心,她也過意不去。
「乾爹?」聽到這個「敏感」的稱謂,他突然想到之前毛昀玉說的傳言,「是俱樂部的李老闆嗎?」
「是啊!」她點頭,欣怡的父親因為疼寵欣怡,連帶對女兒的好朋友也一塊疼愛進去,收她當乾女兒,給她多方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