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
「你要!」
煩躁的放下盤好的發,一頭烏絲立即傾洩而下。「你把這些「努力」用在你自己身上好了!」
「艷芸,如果你不幫我,」侯芷萍語帶威脅,「我就吃安眠藥自殺,然後留封遺書說是你給我最後「致命的一擊」!」
「侯芷萍!」
「叫我堂姊,別連名帶姓的,不禮貌又沒有感情!」
「你卑鄙!」為什麼她得被捲入這麼荒謬的事裡?
「但你同意了?!」
她當然不同意,可是……她現在終於瞭解「騎虎難下」的感覺,不過這或許可以讓堂姊有點事做,走出人生的低潮,如果她這個做堂妹的只要被「改造」一下就能給她堂姊希望,那……
「你別太過份哦!」侯艷芸不放心的叮嚀。
「你又不是植物人,如果我過份了你不會出聲抗議啊?」侯芷萍興奮的頂回去。「我只是要把你變成「性感女神」,又不是要叫你扮成「阻街女郎」,這兩種是不同類型的!」
「好啦,看你怎麼做怪!」她不管了!
「侯艷芸,你拭目以待吧!」
☆☆☆☆☆☆☆☆☆☆ ☆☆☆☆☆☆☆☆☆☆
身材高挺、全身的肌肉有如鋼鐵般結實,即使是被三件式的西裝包裹住,還是可以感受到它們所散發出的力量。誠如那雙眼所散發出無情與冷硬的光彩,還有那如貴族般威嚴高傲的氣度一般,關克漢就是一個如假包換,成功、強悍又霸氣的男人。
他的氣勢在告訴每一個看到他的人,他有著堅不可摧的意志力和些許殘酷,是那種想要什麼就非得到不可的狠角色,誰也別想擋他的路,誰也別想和他過不去,否則倒楣的絕對會是對方。
踩著穩重矯捷的腳步,他如往常一般走過秘書處,正要直接進好友的辦公室時,突然停下腳步,然後狐疑的回過頭。
「你新來的?」關克漢問。沒有聽歐陽奇說他換秘書啊!他知道侯艷芸的效率很好,是個稱職的左右手。
「我不是。」
「來支援的?」
「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啊!」侯艷芸看著奇怪的來訪的人。
「一直都是我。」
「侯艷芸?!」他懷疑的看她,好像當她是外星人冒充般的仔細研究。
「就是我。」
他不是那種會目瞪口呆的男人,也不會大驚小怪,他只會用更犀利,更嚴苛的眼神去審視這會坐在辦公椅上的女人,除了頭部以上的轉變,她的頸部以下……還是包得密不透風,看來她是原來的那個秘書沒錯。
「你的眼鏡呢?」
「換成隱形眼鏡了。」
他毫不吝惜地露出一絲讚賞。「原來你的眼睛挺美的。」
「原來只是眼睛。」侯艷芸回答得很乏味。「現在還是眼睛。」
「頭髮……」他瞄了一眼。
「剪了些掉,然後燙起來。」
關克漢評了一句,「很有女人味。」他的目光好像是第一次見到她似的。
「謝謝。」
「你判若兩人。」
「有嗎?」這男人從來不曾和她說過這麼多話,通常他只是指了指董事長辦公室的門,她點點頭,他就會走進去,要不然他也只會問一句「在嗎?」她回答「在」,然後他還是走進去,沒有其他任何不相干的話,但是今天……不一樣了。
「這樣不錯。」關克漢又說。
「是嗎?」
關克漢以前只把她跟「秘書」、「老處女」、「老姑婆」聯想在一起,在歐陽奇還沒有失戀前,他覺得這樣的女人很安全,因為工作是工作,娛樂是娛樂,不該混為一談,但是看看現在的侯艷芸,如果在穿著上再改善一下……
「你幾歲?」關克漢想知道自己曾經看走眼到什麼地步。
「別跟我說問女人年齡不禮貌,」
「二十六歲。」既然他都先給她下馬威了,她還能不回答嗎?
「我本來以為你三十出頭。」
「「謝謝你」。」不怕他聽出她話裡的諷利意味,她面不改色的道謝,
「我現在相信醜小鴨可以變成天鵝那樣的話了。」他好像在突然之間對她充滿好奇。「你確定你沒有去做什麼整型手術?」
「我確定。」
他挑高眉,試探地問:「現在女人動整型手術其實沒有什麼。」
「只要有錢去做手術,當然沒有什麼,這是女人的自由,問題是我沒有那種閒錢和閒工夫。」侯艷芸的手指仍不間斷的按著鍵盤,沒有因為和他聊上兩句就停止工作。
「真的只是隱形眼鏡和換個髮型?」
這人怎麼那麼煩啊!「明天我再戴上眼鏡、盤起頭髮好了。」
「不要!」他馬上說:「你這樣很好,真的!」
侯艷芸小心的看了關克漢一眼,雖然他不至於花名在外,但是她的老闆歐陽奇曾轉述過他的一句名言——男人千萬不要為了一棵樹而放棄整片森林,所以對關克漢此刻的「熱絡」,她選擇小心應對。
「我想我們董事長在等你。」她盡責的提醒,不想和他討論自己的改變,
「不差三分鐘。」他一副好像三分鐘就能搞定一切的表情。
「我沒看你穿過裙子。」
「因為我都穿長褲來上班。」
「你的腿……」雖然明知她的辦公桌擋住了她的下半身,但關克漢還是住下一看。
「正常。」侯艷芸壓抑的聲音已經快要按捺不住想咆哮的心,平常關克漢根本不會在她身上浪費這麼多時間的。
「你挺高的,為什麼不穿裙子?」
盡量不著痕跡的瞪了他一眼,「關先生,現在是上班時間,你認為……」她故意暗示道:「我們老闆可不是請我來閒嗑牙、聊八卦的,這份報價單我得馬上打出來。」
「侯艷芸,我們認識幾年了?」他充耳末聞。
「關先生,我們並不「認識」。」這下她連笑容都擠不出來一個。「我只是一個秘書。」
「我們的確不曾好好交談過。」說著關克漢便朝好友辦公室走。
正當侯艷芸偷偷的吁了口氣,準備卸下備戰的姿態時,關克漢忽然又回頭,目光直接又赤裸裸的打量著她的身體,好像她全身光溜溜似的。
「二十六歲的打扮要有活力、要性感些,你該去買些真正適合你的衣服。」他以男人的角度說。
侯艷芸沒有接腔。
「你潛力十足!」關克漢揚起一邊嘴角笑。
「有人說過了。」她頂回一句。
☆☆☆☆☆☆☆☆☆☆ ☆☆☆☆☆☆☆☆☆☆
歐陽奇並沒有偽裝忙碌,此時他情緒低落,人生又碰到大挫敗,這會站在窗前抽煙,一副沒有人能管他的表情。
關克漢只是輕敲了下門就旋開門把走進辦公室,劈頭就是指責的一句。
「你沒有去標那個工程。」
「我忘了。」
「一億兩千萬的大案子,獲利三成,你居然說你忘了?」關克漢走到好友身邊。「你要為一個已經離你而去的女人頹喪多久?」
「她為什麼要離我而去?」他每天都在問自己這個問題,都伯自己會得憂鬱症
「只有兩種可能。」關克漢抓過歐陽奇放在辦公桌上的香煙和打火機,俐落的為自己點上一根煙,輕吸了兩口。
「第一種可能是什麼?」歐陽奇很憂慮的問。
他稀鬆平常的說:「她碰到比你更好的男人。」
「第二種可能呢?」他牙根緊咬,狀似忍耐。
「她是個笨蛋、瞎子。」
「你以為這樣會讓我好過一些嗎?」歐陽奇哭喪著臉,「我還是痛苦!」
「那麼你是白癡!」關克漢不客氣的給他這一句,「不管是哪一個理由,她都走了,你就要瀟灑一些,你的條件又不差,擔心什麼?」
「如果我條件不差,那麼她真是碰到一個條件比我更好的人了?!」歐陽奇又氣又恨,「不是女人都重感情嗎?」
「那是上一個世紀的事,現在男女平等了。」關克漢一手摩挲著下巴,毫不留情的回道:「都一樣無情!」
「克漢,這話很毒!」
「但這是事實。」
歐陽奇還是抱持著一絲希望。「女人比較……心軟。」
「最毒婦人心!」他不會小看女人,更不會把女人想得那麼脆弱、無辜、楚楚可憐。「阿奇,振作點,不要栽在一個不值得的女人手上,失去你是她的損失,總有天會叫她自食惡果、悔不當初。」
「我只是想不到當初的濃情蜜意和——」
「忘了那些。「富陽」那邊今天早上給了我一通電話,他要你去找一個陳先生,說那件工程還有機會。」關克漢盡全力幫朋友。
「謝了!」
關克漢給了他一個嚴厲的眼神。「你別再搞砸了,女人再找就有,事業垮了可不是一件開玩笑的事!」
「我叫艷芸馬上記下來。」說完歐陽奇便按了內線電話,立刻跟秘書交代這一件事。
關克漢在一旁聽著,他從來不覺得歐陽奇的秘書聲音有什麼分別,但是這一會,他竟有一種特殊的感受,那聲音軟軟甜甜的,和她現在的形象有了連結,以前他覺得她的聲音像是女子宿舍舍監的語氣,難道一個人的外型變了,連聲音都會給人不同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