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到關克漢家,她非但沒有被他家那氣派的擺設和堂皇華麗的裝潢嚇到,反而覺得奢侈囂張又愛炫耀,他家很有她在電視上常看到那種紐約豪華大廈所有的「莊嚴」、「鈔票」味道,光他住的地方,大概就一、兩億跑不掉,據說佔地兩百多坪,哼!一個人住兩百多坪?他為什麼不捐出來當老人院?!
「東西交給你了。」侯艷芸沒怎麼看他,東西交到他手上之後就想閃人。
「站住!」他暍斥。
「還有事?」
「侯艷芸,你起碼「慰問」一下我額頭上的傷。」心意底定,他才不會就這樣放她走。
「關先生,我已經看過了報紙,你的傷沒有事。」侯艷芸故作輕鬆的說:「你的英雄救美事跡,識字的台灣人大概都知道了。」
「坐下。」他發出命令,將牛皮紙袋隨手一丟。
「重要文件!」她出聲提醒。
他只這麼回她,「別逼我說第二次。」
侯艷芸只好坐下。第一次發覺原來好沙發坐起來可以這麼舒服,她忍不住用雙手撐在沙發上,感受那種上好皮質的感覺。
「喝什麼?」他像個好主人的問。
「我還要回去上班,請你快說還有什麼事要我傳話的?」她把她的到訪定義成出公差。
關克漢的回答就是往她的身邊一坐。
見狀,她本能的縮回了她的雙手,並且坐遠了一些,和他維持大概有一公尺那樣的距離,儼然進入戒備狀態。
「侯艷芸,你以為我會往你的身上撲嗎?」關克漢一臉備受污辱。
搖頭,她神情冷淡,「你不會,我也沒有那麼自戀,以為自己是什麼絕世大美女。」今天她穿的是一件圓領的針織衫,一件窄管緊身的長褲,應該沒有那麼大的魅力才是。
「那你可以坐過來一點。」他邀請她。
「我為什麼要坐過去?我的聽力不錯,你這樣講話我聽得到。」她一點也沒動。
「侯艷芸……」他只好朝她又坐過去一些。
侯艷芸又想離開他坐遠一點,可是關克漢卻立即扣住了她的手臂,不讓她動,逼她和他手臂貼著手臂而坐。
「關先生——」
「我只澄清這一次。」他很強硬而且霸氣的說:「我看了今天的各大報,也「領教」了各種不同版本的說法,所以我只跟你講這次,最真實、最沒有任何扭曲的情況。」
「你不需要。」她偏過頭不看他,「真的不需要向我澄清任何情形。」
「需要!」他把她的頭轉向他,強迫她直視他的雙眼。「拜託你看著我!」他軟聲要求。
「你……」她無奈的看他。
「裘芳既不是我女友也不是我的女人。」他有力的起頭。
「我和她是合作夥伴,一起慶祝一件合約簽定,她在夜店裡被三個老外言語輕薄,我只是出面護著她,那三個人暍了酒,於是衝突發生,我掛了彩,就這麼單純,不是什麼英雄救美,爭風吃醋或是酗酒鬧事,和那些都無關,」
她很是好奇的問:「那你到底縫了幾針?」
「二十幾針。」
「這部份媒體沒有誇大?!」侯艷芸依然看著他。
「這部份是正確的。」
「其他都是假的?」她的眼神調皮。
「報導不實。」他不悅地回她。
「你要告那三個人?」
「我會要求律師和他們私下和解,但條件是他們必須捐錢給台灣弱勢團體,總要讓他們付出一點代價!」關克漢悶聲說出他的處理方式。
「好像很偉大。」她看著他額頭上貼著紗布的那一塊,努力不笑出聲,「自己受傷流血卻造福弱勢團體。」
「你是在挖苦嗎?」
她假笑。「不,我是在為你喝采!」
「這是突發事件。」
「當然不是你自找的!」她狀似明白的用力點頭。
「侯艷芸,」他和她的臉大概只有十公分的距離,但卻不敢蠢動。「你瞭解情況了嗎?」
侯艷芸的反應是搖搖頭。
「你還不瞭解?」他嚇了一跳。「你的智商、組織能力有這麼差嗎?」
「我不瞭解的是……」她猛的起身,然後快步走開,和他保持距離。「你和我講這些做什麼?」
「因為我要你瞭解!」他沒起身抓她回來,只是好整以暇的說。
「我了不瞭解重要嗎?」以他的個性,是不會理別人的看法的。
「重要。」
她不解,「為什麼?」
「因為我要追你!」他篤定的說:「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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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艷芸的第—個反應是奪門而出,但是額頭受傷顯然絲毫不影響關克漢矯捷的身手,只見他倏地由沙發上躍起,在她衝到大門前時,先一步的把她困在大門和他的身前。
不敢轉身也不想轉身,明知她的背後貼著的是他的身體,但是侯艷芸連呼吸都不敢用力,她的腦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關克漢強逼自己不能有任何的反應,不然一定會嚇死她。她當然知道性、做愛、男女關係那些的,但是她沒有任何經驗,如果他放任自己的感覺,她八成一離開他家就會逃到火星上。
「你以為跑走就可以解決問題?」他對著她的後腦勺說,語氣並不嚴厲。
「關克漢,你確定你只傷到額頭?」明知自己不該逞口舌之快,但是她實在氣不過他一再調戲耍弄她。「說不定你有腦震盪或是腦部出血。」
「我確定只傷到額頭。」
「那你就不會這麼說!」對著他家的大門講話,她覺得自己很蠢。
「侯艷芸,我要追你有這麼令你難以忍受嗎?」她的髮香侵入了他的鼻腔。
「是!」她不否認。
「你回答「是」?!」他猛的將她的身體轉了過來。
「是!」她又說了一次,而且這一次是當著他的面,對著他的臉說的。
關克漢本來是要生氣的,但是這一刻……當他們兩人的身體幾乎是正面的貼在一起時,他實在很難正常的思考。侯艷芸是瘦,可是她今天的穿著幾乎是「超合身」的,把她身形的每一寸都勾勒出來,而他是男人,一個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啊!
侯艷芸雖然單純,但是一個二十六歲的女人不可能完全不懂男人的反應,她當然知道關克漢身體的變化,所以馬上將雙手撐到了他的胸口,想要拉開他們倆身體的距離。
「這樣有用嗎?」他淡淡地問,闇黑的眸子染上情慾。
「我不會叫救命,」她強自鎮定。「只要你離開我的……
「身體」。」
他好奇。「如果我不照做呢?」
「我……很可能會抓花你的臉!」她威脅他。「這樣人家就會知道你幹了什麼事!」
「抓吧。」他乾脆的說。
「你……」她倒抽一口冷氣。
「不好意思抓臉?」他很好心的替她設想,忽然撥開了她撐按在他胸口上的雙手,然後拉起他穿的休閒服,露出結實光滑的胸膛。「抓這裡好了,抓這裡更難解釋。」
「你!」她說不出話,雙手緊張的垂於身體兩側,她才不要去碰到他的胸膛,不要摸到他身上任何一個部位。
只是沒有了她雙手所撐出來的距離,他的身體整個壓在她的身上,眼神也不再平靜鎮定,反而是帶著一種邪惡挑逗又蠻橫的光芒。
「關克漢!」她害伯的叫,又想哭了。
「別再給我掉眼淚。」他先聲奪人。
「你……欺負人!」她委屈的說。
「我什麼都還沒有「做」!」
「你不可以!」她吼,但是沒有哭。
「侯艷芸,一個二十六歲的女人不會好奇、不會有性慾、不會想要有個男人來疼自己、愛自己嗎?」關克漢柔聲的勸道:「別說你不正常。」
「不是你!」她又恢復理智的開始推他。
「不是我?!」他一時不解。
「那個會來疼我、愛我的男人不會是你!」她更加明確的說出,「你不是那個人!」
他的眼神瞬間轉變,這比冷水澡或是一槍打死他更有用,於是他拉開了距離。
侯艷芸這才放鬆的吁了口氣。
「你最好給我講清楚一些!」他把自己的雙手放在身後,因為知道她說的話很有可能會令他失去理性的掐死她,「為什麼我不是那個人?」
她只是微笑。「我要一個正常些、普通些的男人。」
「男人就是男人!」關克漢低咆。
「你耀眼出眾、自信霸氣,不是那種普通正常的男人,你會面對一堆想要你的飢渴女人,每天都會有數不清的誘惑,只要你勾勾手指頭,女人就會送上門。」侯艷芸流利的說。
他輕撫她的烏絲,「你就不會。」
「因為我知道自己平凡普通。」冷靜的拂去他的手,她不願正視他眼底的認真。
「你才不平凡、不普通!」
「如果不是我堂姊改造我,如果不是戴上隱形眼鏡、換了髮型、改了穿著,你會多看我一眼嗎?」她很有自知之明的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