芃芃拍打著額頭,無法理解這些男人為什麼這麼容易被母親給迷惑,更無法理解的是,為什麼媽媽如此的美麗,而她卻是如此的平凡。
嚴重懷疑老媽把優點全留給自己了!
☆☆☆☆☆☆☆☆☆☆ ☆☆☆☆☆☆☆☆☆☆
斜靠在辦公桌緣,一手抓著電話,一手擱在牛仔褲的口袋裡,瞿易修的臉色此刻就像老奶奶私藏的陳年醬菜一樣,極力忍著怒火聆聽裴子郡那個傻愣子說些叫人崩潰的鳥事。
「啥,你說她是誰?」瞿易修忍不住打斷問。
「沙芙娜,一個專業的自由作家,我請她來寫這次的劇本。」
「什麼鬼自由作家?我要的是編劇,真正的編劇。」他對半路出家打差的實在沒信心。
「放心,她寫過劇本,而且品質不比專業編劇差。」
「裴子郡,你為什麼老找這些搞不清楚在幹啥的傢伙?」拜裴子郡之賜,這幾天毛遂自薦來應徵編劇的很多,但是……沒一個可用,他都快要失去耐心了。
台灣的戲劇製作環境很詭異,一邊拍戲一邊趕劇本,什麼荒腔走板的玩意兒都搬上螢幕,難道就不能多花點心思在事前的準備工作嗎?這種工作環境下的戲劇品質實在堪慮。
「瞿阿修,自從大家聽聞過你轟走王牌資深編劇的威名後,全台灣有兩把刷子的編劇再也沒有人敢接手,除了沙芙娜之外,你說,我不找她找誰?」躺在病床上的裴子郡吼了回去。
「原來在台灣寫劇本還得靠勇氣。」帶點嘲諷的口吻。
「你知道就好!」嘀咕,裴子郡放緩口氣,「老大,我知道當初是我把你拖下水的,但是,就看兄弟我這條孱弱小命的份上,去見見那個沙芙娜啦,我敢拍胸保證,你一定不會失望的。」
「她真有你說的那麼好?」該不會還蓋個CAS品質保證章吧?存疑。
「贊!極品──」說起沙芙娜,裴子郡彷彿陷入一種飄然的想像中。
「該死!裴子郡,我是在問她的專業能力,不是再討論她的長相、還是她釣男人的功力!」為之氣結。
「呵呵……我只是一時想起ㄇㄟ,況且沙芙娜確實是個大美女呀!」
「你真是有夠他媽的﹪*#◎㊣※*@。」瞿易修感覺自己的脾氣更糟了。
瞿易修這傢伙就是這樣,談起工作就跟大猩猩一樣嚴肅的不像話,連丁點兒幽默感都沒有,再這樣下去他這輩子鐵孤家寡人了啦!
算了,逗弄他也不會早日康復,饒這大猩猩一馬。
收斂玩笑,「欸,說正經的,我已經跟她約好時間,今天四點半在路易絲茶館,然後她說要簽定工作保障契約,我有交代花瑁紫準備了,你快去吧!第一次見面遲到是很失禮的唷。」
瞿易修瞥了牆上的時鐘一眼,赤脈貫睛,當場火冒三丈,「裴子郡,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四點二十八分,而你竟然現在才告訴我你和她約好時間,然後你該死的跟對方約在什麼鳥茶館?談工作當然是在公司談。還有,為什麼會有工作保障契約?我怎麼都不知道──」
「嘟嘟……」回應瞿易修的是機械的嘟嘟聲。
可惡,裴子郡這個俗拉子竟然又掛他電話!
「媽的,裴子郡,你總有一天會被我從病房的窗台扔出去!」
只見瞿易修雙手往桌面一撐,怒火攻心的他壓抑著低吼,「克裡斯,快去把花瑁紫找來,還有,叫她把那個什麼鬼工作保障契約一併拿來。」他想殺人,他現在真想殺人!
怯生生的聲音,「老闆,花子她不在欸,聽說是送下午茶去給裴導了,不過她有留下這兩張東西。」克裡斯從門邊伸出一隻手,手上拎著兩張薄白的紙,就是不敢面對盛怒的瞿易修。
跨步上前,狠狠的抓過紙張,「鑰匙!」
「喔,馬上來。」克裡斯馬上銜命找車鑰匙去。
瞿易修殺氣騰騰的拎著那兩張名為合約的紙張,昂首闊步之際,揚手瀟灑接過克裡斯凌空拋來的車鑰匙,「路易絲茶館在哪裡?」
面有難色,「嗯……老闆,我第一次來台灣欸!」路易絲茶館?他哪知道啊?
臉一沉,去他的四點半!瞿易修三步並做兩步的快速離開。
這廂,沙芙娜已經不知道喝了第幾杯的桂花烏龍茶,佼好的面容隱約浮現一絲不耐,纖長的手指在桌面輕輕敲擊著聲響。噠噠噠噠……
遲到!跟她沙芙娜約時間還膽敢遲到!活膩了不成?
微瞇的眼睛看來風情柔美實則在心裡算計著,待會那個遲到的傢伙一現身,她絕計要拿起桌上的湯匙先狠狠敲對方的腦袋一頭包才甘心。
歐陽芃挑起眉望著兀自沉思的媽,唔,隱約有殺氣。
「媽,你在幹嘛?」歐陽芃拍了沙芙娜的肩膀一下。
「噓,芃芃,阿娘在醞釀殺氣。」竟然被放鳥,素來不大有耐心的沙芙娜臉色實在不佳,勉強扯出一抹笑容,只因為不想嚇著她天真可愛的女兒。
真的是太閒了,還醞釀殺氣ㄌㄟ,忍俊不禁,「那好吧,妳慢慢醞釀,我要出門去補習了。」
「芃,妳吃晚餐沒?有沒有零用錢?」沙芙娜對著背影嚷問。
揮揮手,「乾媽剛剛給我吃了燴飯,零用錢妳昨天才給過我。走囉,掰!」
伸手拉開雕花銅門之際,一隻疑似大猩猩的男人迅疾的走了進來,臉色肅殺凝重,不巧,迎面撞上瘦小的歐陽芃。
「唔!」只見閃避不及的歐陽芃一屁股的跌坐在地上後,整個人還滑行了些許距離。天啊!可見撞擊力有多強。
聽見聲響的沙芙娜別過頭去,當場杏眼圓瞪心疼的大叫,「芃芃──」基於母性本能,沙芙娜一馬當先的殺上前去。
瞿易修趕緊彎下身滿是歉意的拉了歐陽芃一把,「抱歉,妳沒事吧?」問著眼前清瘦的女學生,心想,她不過才十多歲吧?
在瞿易修的幫助下,毆陽芃總算站穩身子,扯扯嘴角,「我沒事。」雲淡風清的低頭拍拍衣服。
跌倒不糗,比較讓她懊惱的是,她已經很努力的進食,為什麼還是這麼弱不禁風?難不成要她把自己養的像豬嗎?
「芃芃,有沒有受傷?要不要上醫院去給醫生看看?」沙芙娜雙眉擰的死緊,滿是擔憂的問著歐陽芃。沒辦法,這是她的小心肝欸!
「很抱歉,剛剛是我的疏忽,在此向妳道歉。」瞿易修二度道歉。
都怪他剛剛實在太急躁了,才會沒注意到這個小女孩,瞿易修感到萬分抱歉。
「是我自己不小心,沒事的,」轉頭向沙芙娜說,「別擔心,我先走囉,補習要來不及了啦!」
沙芙娜一把將歐陽芃拉著護到身後,「不行,摔成這樣怎麼會沒事?」她方才可是親耳聽到芃芃被這傢伙撞的摔倒的聲響。
天啊,芃芃這麼瘦小,這傢伙那麼魁武,想也知道丫頭一定摔的很痛,偏偏她卻一聲不吭,真叫人心疼。
橫過身去雙手叉腰,仰著頭怒瞪,「先生,走路小心一點好不好,這裡是茶館欸,你以為是哪裡?出門都不帶眼睛的啊!你這隻大猩猩,我家的芃芃可是很瘦小脆弱的,萬一受傷了怎麼辦?」沙芙娜先發制人,轉身又忙不迭的在歐陽芃身上審視搜尋,深怕芃芃被碰碎了。
一急,只見素來堅強無畏的沙芙娜,眼眶就要發紅。
瞿易修盯著這個年輕的女子,一方面為她的說話深深的擰起雙眉,可另一方面又為她強悍護衛的姿態感到動容。
「我真的很抱歉。」拿出禮貌再次說。
有些哽咽,「抱歉?抱歉一斤是幾毛錢?因為你的疏忽,我家芃芃可是有受傷的危險欸?來茶館喝茶就慢條斯理的進來,搶啥?搶投胎啊?」她狠狠的瞪著眼前的男人。
虎背熊腰,高頭大馬,一看就是健身過度的臭男人,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媽,我真的沒事,妳這樣會嚇到客人啦!」
唉,平常恰北北,偏偏這時候卻這麼容易傷感哽咽,有一個對自己如此呵護倍至的媽,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歐陽芃拉拉沙芙娜,不忘用眼神像吧檯前的粱豐艾求救。
接到求救訊號的粱豐艾趕緊出面轉圜,「好了、好了,芃芃上課要來不及了。」一把將沙芙娜往裡推,另一隻手把芃芃送出門。
「哼,芃芃要是有一丁點淤清,我鐵把他宰了!」沙芙娜還是一臉慍樣。
送走了芃芃,粱豐艾主動招呼瞿易修,「先生,一個人?」
「不,我找人……一個女人。」等他找到路易絲茶館,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了,他也沒把握那個叫沙芙娜的女人是不是還在這裡?
「一個女人?」粱豐艾愣了須臾。
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往茶館裡搜尋,茶館裡的客人幾乎都是都是三三兩兩的成群好友,至於一個女人的桌次……好像沒看到ㄌ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