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他雞婆?正想開罵,那隻手已經爬上她的腰。
又吃她豆腐!她的右手不動聲色的用力擰著那只環住她腰的大手。
那隻大手則反拉住她的小手,讓她擰不到,也動彈不得,但她還是用左手暗暗撞了他一下。
哼,她的豆腐可是任人吃的?
路過的汽車駕駛又飽了眼福——這一對男女站在一起,簡直就是天下無雙的完美璧人!
女的姣美無比,男的俊秀無儔,女的手長腳長,約有一八五,男的比她更多一個頭,一百九跑不掉,站在一起就是剛剛好,世上根本找不到可以取代彼此的人。
此景只應天上有!面對這麼美的畫面,旁邊差點釀成車禍。
醉漢看清她身後那名器宇非凡、氣勢威凜、眼神嚴峻的男人,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整個人由張牙舞爪變成跪地求饒。
那個人……那個人是北台灣勢力最龐大、魄力最驚人、誰也不敢招惹的蕭翼!
「蕭……蕭老大,小的不知道這位小姐是您的朋友,多有得罪,請、請……請原諒。」醉漢這下子全醒了,雙腳跪在地上磕頭。
若不討饒,恐怕小命不保啊!
「沒關係,你可以再推大力一點。」蕭翼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不,蕭老大,饒命,請您饒命!」醉漢磕頭磕得更用力,只求留下那條小賤命。
「你客氣了,儘管動她、罵她、把她的話當耳邊風沒關係,你有你的自由。」蕭翼唇角的弧度更深了。
「蕭老大,我知錯了,真的知道錯了……」醉漢磕得巴不得把頭埋到地下去,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把他帶走。」蕭翼對手下命令,口吻雖淡,任何人都知道其中的命令嚴厲不容遲疑。
「蕭老大、蕭老大——」醉漢被蕭翼的手下拉走,下場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飛飛,我們走吧。」蕭翼在女子耳邊低語。
啊,一大早就有這種親密接觸,蕭翼的心情好極了。
她這行俠仗義的個性,使他能理直氣壯的一早出現在她面前,領受老天的恩惠,善哉善哉。
沒錯,這對璧人正是仲菲與蕭翼,只不過詭計多端的蕭翼成了大企業的未來繼承人,暗地裡還統領一個幫派,而仲菲十八歲去改了名字。
此「飛」非彼「菲」,他口口聲聲所說的誓約,應該是找不到她了。她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鬼才要跟你走!還有,不准叫我飛飛,也不准再跟蹤我!」仲飛用力踩他的腳背,結果沒踩到,氣死了。
「誰跟蹤妳?我只是經過,順便解救落難的弱女子。」蕭翼挽起她一綹秀髮到鼻端嗅聞。
啊,今天所需的養分已經得到了。
「誰是弱女子!?」仲飛毫不客氣的把手肘撞到蕭翼的肋骨裡去。
最氣他把她當弱女子,為了爭這口氣,她非考上女警不可。
蕭翼愈有作為,她就愈生氣;他愈愛跟,她就愈不讓他跟……無論何時何地,都要跟他唱反調到底。在她眼中,他是個行止有待糾正的天下第一大流氓。
「走吧,我送妳去上班。」蕭翼輕扶仲飛的腰,將她往車子的方向送。
仲飛這種路見不平、挺身而出的個性,他並不擔心,他擔心的是她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率真動人,有一天會被拐走。
因此這十多年來,他拚命趕走圍繞在她身邊的蒼蠅蚊子,最後乾脆把自己變成黑道老大來嚇阻那些打她主意的男人。
雖然後來他們舉家搬到高級別墅區去,她還是他唯一的關注。
「不用你送。」仲飛又踩他一腳,氣呼呼的跑去開車。
結果,找了老半天沒找到車鑰匙,卻聽見一陣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回過頭,發現蕭翼正甩著鑰匙朝她走來。
「小偷!賊!把鑰匙還給我!」竟然偷走她的車鑰匙!
仲飛欺身去搶,蕭翼側身讓過,打開了駕駛座的車門。
「我送妳去上班。」轉眼間,他已經坐在駕駛座上,打開了引擎。
「誰要讓你送?下車,這車子是我的!」仲飛想撲上去拉他下車,誰知他關上駕駛座的車門,打開了後座車門。
「如果妳不想上車,那車子我開走了。」蕭翼踩動油門。
上車也不是,不上車也不是,仲飛氣得說不出話來。
「小偷!賊!」大罵兩聲,她還是坐進後車座。
把門甩得砰然大響,心裡又痛——唉,這愛車她可還在繳貸款。
怎樣都鬥不過這個黑社會大流氓,她氣死了!
小時候愛打架,和她搶玩具、搶電動、搶爬樹、搶電視就算了,誰知後來變成黑社會的幫派老大,性格更加令人討厭。
虧他長得這麼帥,根本是頂著天使的臉孔,幹盡惡魔的勾當!她瞪著他的後腦勺,生氣的把嘴巴翹得老高。
蕭翼從後照鏡偷看她的表情,心情好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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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威企業股份有限公司」距離仲家只有二十分鐘的車程,但仲飛進到辦公室已經十點,同事們自訂的十五分鐘休息時間已過了一半。
她在這家公司的總務處已經一個半月,只知道這是某家企業的子公司,因為枝葉龐大,真正能弄清龍頭是誰的,大概只有董事長大人。
由於屬於下游得不能再下游的子公司,在制度上並沒有大公司那麼嚴謹,對員工的要求也只有「不遲到早退」、「期限內將工作完成」這簡單的兩點。
對仲飛來說,要遵守後面的「一點半」很簡單,只有前面「不遲到」那半點很難。
唉,都怪馬路上不守規矩的人太多。
「大家早。」她無精打采的向正圍在一起打屁的同事打招呼。
無精打采的原因,是蕭翼化身黏皮糖跟在她身後,怎樣都不肯消失。
「早,我們正在看偷拍來的經理照片……」她們口中的經理是所有女同事暗戀的白馬王子。
「嘩,男友送來上班耶。這該不會是遲到的理由吧?」另一批男同事看見仲飛身後的蕭翼,曖昧的嘲笑、起哄。
「咦?男友?」現在所有人都圍過來了。
男同事吹起口哨,女同事則目瞪口呆——哇塞,公司裡有個帥經理,她們以為那已經世間僅有了,想不到眼前這個更是超凡入聖!
筆直健挺的身形、如刀刻般深刻俊美的五官、明亮有神的雙眼、性感的嘴唇……女同事們看他看得癡了。
「你們別亂說。」雖然不是事實,仲飛仍一陣窘迫。
唉,在大馬路上伸張正義她很有一套,對同事間的這種玩笑,她就半點辦去都沒有了。她可不想再像之前一樣,因一時衝動和同事發生爭執而被迫離職。
「真的不是?妳男友這麼帥……」某一女同事投以不相信的口吻和表情。
「哇,有人受得了妳這個女暴君,真是了不起!」男同事也爭相加入開她玩笑的行列。
蕭翼的冷眸不悅的瞇起,他不允許任何男人多看仲飛一眼,也不允許任何人以不正經的態度面對仲飛,即使是女同事或自以為經驗過人的歐巴桑也不行。
不過……若這種情形能讓他變成「幸福的受益人」,那就另當別論了。
「他不是我男友!」仲飛大聲抗議,然後把蕭翼推向門口,「你回去啦。」
到底是誰有問題?她千方百計不想和他有任何關係,偏偏所有人老愛把她跟他湊成一對……誰要當這痞子的女朋友?她還有判斷能力好不好!?
「不要。」蕭翼低語一句,把她摟緊,以行動表現他的佔有。
這麼多年了,她老不把他的深情陪伴當回事,實在令人生氣,但沒關係,他總有辦法拐到她的。
「放手!」這痞子居然靠這麼近!仲飛當然又是暗擰、偷捏加踩腳的。
「如果妳不想我把手放這裡,那我移到妳的胸前。」他在她耳畔低語。
「壞蛋!」喔,耳朵會癢,她心頭一熱,暗罵他一句,「放手,我要去工作了。」甩開他,她走到自己座位。
若他把手放到她胸前……光是想,她就耳根火熱。色狼、這個大色狼!
「唷,口口聲聲說不是男友,卻當眾打情罵俏,這像話嗎!?要不要當眾接吻,來個現場實地教學啊?」某位女同事半開玩笑的說。
同事愛湊熱鬧,又拍手叫好起來。
「接吻、接吻、接吻!」
「你們不要瞎鬧,我們不是那種關……系……」仲飛又生氣又窘迫的嚷,還沒嚷完卻丟了聲音。
有這麼好的機會,蕭翼怎麼可能錯過?頭一低,就奪走了她的唇。
但蕭翼怎麼可能讓別人看?身子一移,就用背影擋住那些觀眾的視線。
嘴裡親著仲飛,心裡盤算著要把那些起哄的人革職——不幸得佷,這家喬威正是他們「眾谷集團」的下游公司,只要他這個副總裁下令,他們個個得回家吃自己。
這是他第二次親仲飛,第一次則是她高中落榜哭得很慘時,他偷偷的親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