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說不說啊!」黃玲有一些不耐煩的說道,對她而言,這個男人眼中所閃現的興味,教她看了有些不安。
「我幫人做事呢,一向要求代價。」古紹揚揚起了一抹笑容,因為他知道自己最近的日子絕對不會無聊了。「我說不說,就要看你願意付出什麼代價了。」
「不說算了,我自己找。」相對於古紹揚的愉悅,黃玲真是嘔到了極點,她賭氣的撂下一句話,便轉身就走。
「嘖嘖嘖,好有志氣喲!」他輕拍著手,輕蔑意味十足的說道,「不過既然你找了五年還找不到,就怕再找五十年也是一樣找不到。」
古紹揚的話成功的阻止了黃玲的腳步,她倏地轉過身來,惡狠狠的瞪著眼前的男人。
「小心眼珠子掉下來嘍。」古紹揚邊說邊往她的方向走去,在經過她的時候,還輕佻的拍了拍黃玲氣鼓鼓的臉頰。
「喂!你幹麼跟著我?」黃玲打掉古紹揚的手,不明所以的問道。
「我累了,想去你家坐坐。」他筆直的往黃玲的家走去,頭也不回的回答了她的問題,彷彿他才是那個家的主人似的。
「你……」黃玲為之氣結,可是知道自己有把柄在他的手上,她也無可奈何,只能跺了跺腳,追著他的腳步走進自己的家。
古紹揚自動走進了黃玲的公寓,沒有理會黃玲是不是有跟上來,因為他知道她一定會跟進來的。
他舉目打量著這間小小的公寓,散落一地的抱枕代替了沙發,給人一種亂中有序的感覺,而高高矮矮的櫃子圍成了一圈,將客廳與廚房做出了區隔。
雖然這些小小擺飾將這間小小的公寓裝點得很活潑,可是真正吸引他的目光的卻是小陽台上那兩張原木躺椅。
他信步走了出去,閒適的坐在其中的一張躺椅上,放眼望去,那輪火紅的夕陽霎時奪去了他全部的目光。
跟著進來的黃玲,所有的情緒都為眼前的這一幕而停頓,她愣愣的望著他坐在屬於她的位子旁,感覺起來卻一點都不突兀,彷彿那個位子就是屬於他的。
黃玲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睜大了雙眼搖搖頭,企圖甩去這樣的感覺,這個男人闖進了屬於她的小天地,甚至還侵佔了她的隱私,她怎麼可以有這樣的感覺呢?
「喂。」她握緊拳頭,忍住吼叫的衝動,以平淡的口吻朝著古紹揚叫道。
古紹揚沒有理會她,逕自沉浸在那片火紅之中,這些年來對那個人的怨懟和對工作的執著,讓他早就忘了大自然的神奇,如今面對著那抹火紅,竟讓他捨不得將目光移開。
「喂、喂、喂!」黃玲稍稍的提高聲量,一連幾聲「喂」充分的顯示出她的不滿。「有話快說,好嗎?」
古紹揚回過頭來,臉上有一種被打斷的不悅,彷彿黃玲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孩,無來由的打斷了他的好興致。
「喂,你搞清楚,這裡是我家耶!」古紹揚的表情清楚的將他的想法傳達給黃玲,她為之氣結的說道,「如果你願意告訴我古斯霖的下落,我很高興,可是如果你來這兒是為了掠奪我的美景和好心情的話,請你馬上出去。」
黃玲一口氣的說完,然後衝到陽台擋在古紹揚的面前,直視著他的雙眼,讓他清楚的看見她的堅持。
「古——紹——揚。」古紹揚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自己的名字,然後將注意力拉回黃玲的身上。
「什麼?」她被這突如其來的三個字給搞迷糊了,她愣愣的看著他,「古紹揚」這三個字跟她有關係嗎?
古紹揚暗歎了一口氣,剛剛看她說話還有條有理,精明得跟什麼似的,怎麼才一轉眼就變成了這副呆愣樣子。
「我的名字。」古紹揚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一手還輕點了下她的額。「記住了?」
「我管你叫什麼名字,我要知道……」黃玲的話還沒有說完,下巴就被古紹揚緊緊的掐住。
「記住了嗎?」他的眼透露出危險的光芒,彷彿記不住他的名字就是多罪大惡極似的。
黃玲禁不住他的逼視,閃過他的視線之後,才稍覺壓力減輕,她的手輕撫著胸口,直到被箝制住的下巴傳來陣陣疼痛的感覺,這才屈服的點點頭。
「很好!」古紹揚滿意的放開她的下巴,自己也不懂為什麼那麼堅持一定要她記住自己的名字,只是覺得這很重要。
「喂……」黃玲在古紹揚的瞪視下,倏地改了口,「古紹揚,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古斯霖的下落了吧。」
「你先告訴我,古凱是不是真的死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古紹揚逕自問道,這才是他最想弄清楚的事情。
「大衛叔叔當然是真的過世了,否則我才不會那麼無聊,好端端的咒他死呢!」黃玲皺著俏鼻,彷彿他問了一個非常無聊的問題。
「大衛叔叔?!你跟他是什麼關係?」大衛是那個人的英文名字,黃玲會叫那個人為大衛叔叔,看起來她和他的關係,並不是自己所想的主雇關係。
那她是誰呢?為什麼他對她一點兒印象也沒有?應該不是世伯的女兒,在他離家之前,他從來就沒有見過她。
像她個性這麼鮮明的女孩,如果見過了他一定不會忘記,不,應該說是只要他見過的人,他都不可能會忘記的。
「大衛叔叔是我的救命恩人。」黃玲照實的答道,不覺得這個問題有多重要。「你問那麼多幹麼?」
「你別管,反正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可以了。」古紹揚天生的霸氣揚起,語氣不佳的說道。
「只准你問問題,就不准我問問題。」她小聲的咕噥著,不可否認的是她還真的被他剛才眼神中的嚴厲給嚇倒了。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她才不想無端端的惹上眼前這個男人,而且現在她還有求於他,不客氣一點怎麼行?
當然啦!早上的舉動純粹是氣極了的行為,誰教他要污辱她,還認為她是妓女。有錢很了不起嗎?黃玲想到這裡皺了皺眉頭,充分的表現了她的不滿。
不過現在她可沒有勇氣再惹怒他,因為她現在可是理智得很,反正只要把他的任何不理性、不正常的話語都當做沒聽到就好了,就像她對付她那個有些歇斯底里的上司一樣。
古紹揚看著她的小嘴一張一合的,不知道在念些什麼?還有那一會兒擠眉、一會兒弄眼,甚至像只小狗般皺著鼻頭的樣子,不禁好奇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在想些什麼?」他順口問出自己的疑惑。
「在想對付你的方法啊!」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黃玲,不設防的回答著,沒有注意到她的話讓古紹揚的臉色漸漸鐵青了起來。
「那想到了沒有?」古紹揚語氣輕柔的問道,眼神不覺又流露出慣有的殺氣。
「想到啦!就聽而不……」黃玲倏地住了口,雙眼圓睜的直瞪著他,眼中佈滿著警戒。
該死的,自己怎麼又犯了這個毛病,每次只要一陷入思緒當中,所說的話永遠是最直接、也最不設防的。夏捷早就警告過她了,她這種毛病要是不改的話,遲早有一天會出大亂子的。
瞧,現在她就自食惡果了吧!看著古紹揚鐵青的臉色,黃玲的眼不住的往四周瞄去,企圖尋找一個最佳的逃生路逕。
「怎麼不繼續說下去呢?」古紹揚揚起一道英眉,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輕笑,朝她走近了一步。
「呃……」黃玲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嚥了嚥口水,平日靈活的腦袋此時全部在他的目光下停止了運作。
「說啊!」他忍住心裡的笑,再朝黃玲的方向踏近一步。
看到黃玲的臉色瞬息萬變,他不由得驚歎,怎麼可能會有人的表情可以變換得那麼快。
其實自己鐵青的臉色、嚴厲的眼神,不過是逗弄她的一種工具,其實心底他還是覺得黃玲這個小女人挺有趣的。
「啊!」黃玲突地叫了一聲,恍若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她滿眼期盼的往古紹揚說道:「我們言歸正傳……言歸正傳……」她不斷的重複著這幾個字,心裡頭也不斷的祈禱著,希望這句話能轉移古紹揚的注意力。
古紹揚也不負期望的點了點頭,「好吧!我們就言歸正傳吧!」說完,他走回她那小小的客廳,選了一個看起來最舒服的靠枕坐了下來,眼神還是帶著些許壓迫的緊盯著她。
受不了這樣的壓力,黃玲急匆匆的遁往廚房,「我去泡茶!」
望著她的背影,古紹揚的唇角再次的勾起一抹微笑,原來這小妮子挺怕壞人的。原以為她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敢甩他巴掌,不過他現在知道了,她的膽子其實沒有那麼大。
向來冷漠而且排斥跟別人建立關係的他,突然有一種衝動想和這個可愛的女人建立某種程度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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