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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歲玥

  她的提醒,帶給饒仲倫無比的害怕。真的是如蟻君姊所說的,是他不肯面對現實嗎?

  「不是的!不是的!」他猛然抽開身。退到窗邊,「蟻君姊,把自己關起來的人是你,你一直以為和大哥會有幸福美滿的生活。但是大哥會和你結婚,不過是奉命行事,他不會給你幸福。你只能很諷刺的過一生。你知道嗎?」

  「那又如何?」跟著瑞琦過一生,她心甘情願,就算他再冷淡、再陌生,她還是深深地愛著他。因為她相信,和瑞琦的誤會很快就會冰釋了。

  「難道你可以不在意他的冷漠?」

  「是的。」

  瑞琦的冷漠一定是偽裝的,在墓園的時候,他是如此溫柔,不會變的!念蟻君真的這麼認為。

  「是嗎?」原來蟻君姊對大哥,不是他想像的那麼簡單,她很用心地付出。只是大哥沒發覺。

  「仲倫……」念蟻君尷尬地低下頭。她不想這麼直截了當的傷害他。但如果藕斷絲連,她畢竟還是會傷害了他……我為剛剛的唐突,感到抱歉。「饒仲倫恢復了君子風度。

  「希望你能早日脫離那個抽屜,到另一個心靈寄托。」

  她由衷地祝福。

  「蟻君姊,謝謝你。」饒仲倫走向門邊,臉上的表情有說不出的複雜。

  「等等!」念蟻君將他喊住,「希望以後還是能聽見你叫我大嫂。」

  饒仲倫點點頭,打開門走了出去,始終未曾注意到那在門外窺聽一切的人。

  ☆☆☆☆☆☆☆☆☆☆  ☆☆☆☆☆☆☆☆☆☆

  夜深沉,饒家大院只剩一處仍亮著燈光。

  念蟻君強忍著睡意,坐在床鋪上,手中握著遙控器不停轉換著頻道,兩眼雖直視螢幕,心思卻神遊他方。

  這是饒瑞琦第一次晚歸。就算他對念蟻君有再多的不滿,平日也不會太晚回去,總會趕在八點酌晚飯時間之前。而現在。牆上的掛鐘分秒不停的走著,短針也已逼近「二」字了。

  這屋子卻沒有他的身影。

  就這樣幹幹的等待,不知道過了多久,饒瑞琦才頂著微微的醉意,出現在她的面前。

  不好的氣氛隨空氣擴散開來,念蟻君敏感地僵直了身子,看向他。

  「你喝酒了?」

  不理會她的問題,饒瑞琦手指著梳妝台前的椅子,命令道:「過來!」

  念蟻君鎮定地照著他的話做。

  他將她抵在梳妝台上,一手掃開桌上所有礙事的東西。

  瓶瓶罐罐立刻掉了一地。

  「看看你!」饒瑞琦粗魯地抓住她的手臂。

  一連串突然的動作,驚走了念蟻君原先的鎮定,他的臉色晦澀陰沉,害怕不禁竄升向她的心頭。

  「告訴我,你在怕什麼?」

  她閉緊嘴巴,接著搖頭,「否認?你明明就在害怕,為什麼不承認?」

  她的確是在害怕,瑞琦的眼神、語氣、態度無一不教她害怕,但她最情的,是他的陌生。

  念蟻君沒有動、沒有說話,也沒有別開視線。

  「你以為不說話就能夠瞞天過海?就能讓你肆無忌憚的偽裝下去?你很行嘛!」一股想拆穿她的慾望鞭策著他。

  「我不懂。」念蟻君撇過頭。

  又是同樣的傷害,瑞琦又舊話重提了,莫非,她在他心中真是一文不值,是那麼卑賤?

  「你可以用這張嘴臉。哄騙任何人。但休想騙我。」

  「我沒有騙任何人。包括你。」她澄清道。但是他的反應,讓她覺得好冷,冷得再也暖和不起來。

  事到如今你還想隱瞞?你在外頭招搖。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你別把不清不白的惡習帶回家裡,染髒了饒家。「

  他的話句句生刺,根根痛紮在念蟻君的心坎。

  「招搖?不清不白?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這就是他對自己的看法嗎?她心生痛楚。

  「說你心機沉重、說你人盡可夫。只要是男人你就能夠勾搭上,你說,你清白嗎?」

  天啊!瑞琦這些誤會從何而來?她自認自己從未做過愧對他、背叛他的事,他卻一口咬定她不忠貞,一而再地污指她,夫妻之間,要互相信任的不是嗎?還是真如仲倫所言,他向自己求婚,只是受人安排,根本不是出於自願?

  「我沒有勾搭任何男人。」

  「哦?『饒瑞琦揚高眉,」我真懷疑你到底有沒有廉恥?說謊仍然面不改色。

  「我真的沒有!為什麼要懷疑我?」她被他逼得幾近百口莫辯,因為。他是如此氣憤,恍若真有其事。

  事情就擺在我的眼前,我並不是懷疑。「

  「你看到了什麼?」念蟻君仔細回想,卻無頭緒。

  「我看到我的老婆,引誘我的弟弟,髒!」他睥睨她,語氣充滿輕視。

  聽他這麼一說,念蟻君回想起昨天饒仲倫對自己告白之事。莫非……瑞琦。目睹了?但是她明明巴經拒絕了。他還有什麼理由發怒?「你知道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念蟻君申辯,「我和仲倫之間,沒有不可告人的事。」

  「是嗎?」他的嘴角向上一揚,笑中卻儘是譏諷。

  「那只是仲倫時意亂情迷的荒唐舉動,他向我表明心意,我拒絕了。」

  他諷刺道:「滿清高的嘛!」

  「難道我應該答應他?」

  「可笑!那不正是你所求的?拒絕不就自白浪費了你的處心積慮?」

  「我對你從來沒有貳心。」

  念蟻君強忍住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心裡卻是下著滂沱大雨。

  「因為你的心,從來不屬於我。」

  「我……為了你披上婚紗,我愛你!」

  為心愛的瑞琦披上婚紗,是她朝思暮想的,二十年來始終沒有動搖,難道這還不夠證明她的真情?

  「婚姻的背後,沒有愛情存在的有很多,人心叵測,誰曉得你當初決然地答應這段婚姻,心中打得是什麼如意算盤?」

  他厭惡她!她總是佯裝笑容,包容各樣事物,心機深不可測,而她竟然是自己的妻子?

  「我別無企圖!念蟻君想脫離他的抵制,因她受不了他拚命用譏嘲來淹滅她的尊嚴。

  饒瑞琦手臂的肌肉卻收得更緊了。

  「你的反駁,並不能掩飾真相,騙子就是騙子!失算了吧?

  你萬萬沒想過也有人會被你騙不倒吧!「

  騙子?他到底還有多少可怕的想法,原本以為瑞琦對她只是有一點小誤會罷了。到現在她才醒悟,他對她的觀感。是仇恨,而這仇恨,,已經築成厚厚的一道牆。

  「這就是你對我的想法嗎?我在你的眼中,那麼不乾淨嗎?」

  「沒錯!」

  「哦,是嗎?」

  被最愛韻人鄙視,念蟻君覺得好可悲,一直以來,她都最堅強的,她有多長的時間不曾掉淚了?如今,她卻有想大哭一場的衝動。

  「難道你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願給我?」她美麗的藍眸籠上愁苦。

  「你想解釋?你想解釋什麼?想解釋說你嫁給我是因為愛我?還是想解釋你是清白的?」他一臉的厭惡。

  「我忠貞於我的丈夫。」她定定地直視他。

  「表面上說得那麼冠冕堂皇,那你證明給我看啊!」

  他猛烈地把她推摔到床上,她愈是顫抖,他就愈亢奮。

  「瑞琦,不要這樣!」她縮緊身體,抱住自己的雙腿。

  饒瑞琦用力扯掉領帶,步步逼近她,「別再裝模作樣了,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不要。」她的臉上有明顯的恐懼,她乞求他。

  不理會她的哀求,不知是醉意亦是敵意,他竟想狠狠地玩弄她。

  慾望集聚成一顆熱滾滾的火球,熱烈地燃燒著,似乎即將引爆。

  「你是我老婆,你敢反抗我?」饒瑞琦脫掉自己的上衣。

  「求求你放過我……」念蟻君的顫抖是持續不斷的。

  她的心片片地碎了,彷彿再也癒合不了。她愛他,無條件的愛他。卻換來無止境的傷害。

  「要我放過你?你也會害怕?你以為這次騙到的大魚很好利用是嗎?我就讓你嘗嘗被利用的滋味。」

  他粗魯地撲向她,野蠻地扯掉她衣服上的鈕扣,一顆、一顆的。

  「不要—一」念蟻君強忍著抽痛的心,想保護自己,一直集聚在眼眶的淚已退去,她知道哭是沒有用的。她不會哭!她不會選擇哭泣作為武器。

  「你不能傷害我!」

  饒瑞琦止住了動作。愣愣地看著她。

  「我已經清楚地表示我的清白,你還要誤會我嗎?」她理直氣壯地問他。

  饒瑞琦滿心無奈,他別開臉。心中有著痛苦的掙扎。理也理不清楚。

  「不……」他痛苦地呻吟。

  瑞琦知道她是清白的,他明明知道!為什麼還要誤會她?是因為不想輕易放過她,想籍此理由一再折磨她,還是他在嫉妒l他對仲倫能坦然表白情感而不滿,所以……

  「瑞琦……」她朝他伸出手。

  就是這種感覺!當初受她而感動的,就是這種微妙的感覺。

  「不!不要叫我——」他一個轉身。瘋狂似地跑出房門,直到遠離了她。

  他無力去分辨心中的感情為何?因為在處處防備下,他巳筋疲力竭。他無意去中傷任何人。更無心慧她傷心,只是腦中的思想和行為舉止卻往往成反比!不自主的言語攻擊,他……真的不是故意的。究竟自己在害怕什麼、逃避什麼?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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