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蟻君被他威脅的眸子怔住,一時之間,她竟動彈不得。
饒瑞琦輕輕放開她的下顎,笑看她驚愕的表情,心裡覺得滿意極了。
久久,念蟻君才回過神來,一股寒意自內心流出,瞬間竄遍全身。
「瑞琦,你誤會了!」她急於解釋,因為她清楚地知道,若不立即將誤會冰釋,這將是另一個問題的開端。「請你相信我……」
「我不相信任何人,尤其是那種叫我相信她的人。」
念蟻君聞言,整個人頓時失去重心往後跌坐。當她再猛然抬頭看向饒瑞琦時,驀然發現他正用一雙鄙視的眼神在回視她。
天啊!是什麼原因,竟然造成她和他之間如此重大的誤會?
「你想知道這場婚禮是什麼時候開始醞釀起的嗎?讓我為你解答吧!」一個轉換,他的眼神已經由鄙視變為零溫度的冷漠,「一切,都從愧疚開始產生,因為我爸覺得對你和小期有所虧欠。所以他急於補償你們而亂了方寸和理智,甚至荒唐到要我犧牲以作為彌補。
「本來,我不是那麼討厭你,甚至還有點受你吸引……因為。你是那麼堅強。即使失去雙親,仍能擺出像大人般穩重的神情和態度,當時懦弱的我,真的好佩服你。」
念蟻君睜大眼看著他,從不知道饒瑞琦也曾經是個愛哭的孩子。
「我一直都忘不了你當時的笑容,為什麼在失去父母之後,你還能若無其事地露出那種笑臉呢?在語諄和洛池出生不久之後,我媽卻重病逝世了!」
「那時我的眼淚。就像河水不斷地流,內心那份喪親之痛,是靠多年的安慰才漸漸撫平,可是你……卻不哭反笑,我覺得很震驚,究竟你是無血無淚,還是真的勇敢?當時,你也只不過是一個八歲大的小孩……」
已經不願再提的痛楚,又像打翻的鹽罐,再一次撒在念蚊君的傷口之上,覺得好痛、好痛,但她沒有退縮,只是更坦然地面對他所指控的一切。
「你應該恨我們,不是嗎?像小期那樣憎恨我們才是正常的,不是嗎?為何你沒有?反而像在感恩一樣的對待我們全家?」
「從你開始對我們展露笑臉起,我就很怕你,甚至到了最後,我選擇避不見面,直到出國留學近十年才又重新面對你,可是結果卻和當初一模一樣,你的笑臉依然沒有改變,究竟為什麼?是什麼力量使你做到如此完美無缺的聖人?」
念蟻君真不知該哭該笑,但是她很高興,因為她一直在他心上。
「你這樣的舉動,讓我做了很不好的假想,我胡亂猜測著,以為你這幾十年的笑容,只為了完成一夕之間的復仇行動……」
原來瑞琦把她想成心機深沉的女人,誤以為她是要報復。
「看來出國留學,讓你的國文能力變差了,」她緩緩站起身,唇邊有一抹苦澀的笑容,「除了絕情絕義和勇敢之外。你還忘了有強顏歡笑。」
饒瑞琦又是一震。
「你不是也曾發現我內心的哭泣,所以才會將手帕借給我,不是嗎?」
手帕?饒瑞琦猛然記起兩人之間最重要的一段回憶,心中頓時凝聚百般感觸。
「面對爸媽的死訊,我不能震驚。當我親愛的爸媽由活生生的人變成冷冷的墓碑。我更不能抗議。因為我是念家的長女,也是念家惟一的依靠。如果連我都無法自立自強,念家就真的要垮於一旦了!不哭,並不代表內心不痛。只是因為我必須作為念家的支柱……」
回想親朋好友當初的一一背棄,念蟻君並不感到悲傷。
因為這是她的機會,一個令她更獨立的機會。
「我也曾經軟弱得像個孩子,也想過要去抱怨,但是每次想到小期,我就不由自主地變堅強,因為我不想讓小期有不幸的感覺:我希望這件事不會影響到他將來的人生,但是。我畢竟把自己看得太偉大了!即將發生的一切。我還是無法避免!
她並不為自已的命運感剄不幸。至少,她現在圓夢了,神並沒有辜負她太多。
「憎恨真的是理所當然的嗎?怨恨和快樂,你又會選擇何者?我只不過是依照自己的意思,讓自己活得快樂而已,這樣就是不正常的嗎?拋棄怨恨就必須遭到誤解和反對嗎?我不想過那種不健康的生活,我只是希望自己的生活中能多點笑容,單單如此而已,這樣普通的想法、這麼平凡的我,怎麼會有資格當神或聖人呢?」
饒瑞琦瞇起眼看她,心狠狠震盪了一下,他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一個使勁。便把她拉進懷裡。
念蟻君頓時既是臉紅、又是心跳加速地不知所措。
「夜深了,我們該辦點事……」他挑逗她。
「你不是……討厭我嗎?」
是啊!他應該是討厭她的,從最初的討厭到現在的欣賞,實在變化的太快了。
「今晚我欣賞你。」就只有今晚而已!他對自己太有自信。
「但是……」
她想再多說什麼。卻已經來不及,因為在不經意間他已低下頭攫取她的唇瓣。
饒瑞琦一手抵著她的後腦,另一手環住她的細腰,從手掌接觸間,他可以感覺到她在顫抖。
「怕什麼?」他親吻著她的每寸肌膚,含糊地問著。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令念蟻君頓時手足無措,直覺得一股電流酥麻麻地竄過她身體的血液,令細胞躁動不安,彷彿有某種慾望正被他熱情的侵佔給挑起,每一個接觸都教她意亂情迷。她的顫抖自其而來,她害怕自己最後的矜持就要把持不住,迷亂中,她熱切的低語,「瑞琦……我……」
無理智地,饒瑞琦順勢將她按在沙發上,狂亂地扯下她肩上的肩帶。
肩帶滑落至她的手臂,念蟻君想掙脫,卻動彈不得。
她的肌膚雪白、滑嫩、細膩,處處都策動著他的唇,他用舌頭挑逗著她粉嫩高挺的乳尖,這樣的佔有,他覺得還不夠慢慢的往下探索,他用手指頭柔柔地撥動她的隱密處,繼而輕輕的攢人,摩擦間,蜜汁像潤滑劑般流過他的手指,濕而滑的觸感,令他的慾火就要掩蓋不住。他脫下自己的衣服,深深地衝進她的體內,像是乘坐在雲霄飛車上,他抓住念蟻君的肩膀。讓身體來回抽動著,任憑快感淹沒了他。
他每一用力,念蟻君便會發出不可自拔的呻吟,她不容許他任何一刻的鬆懈,她迫切的想要更多。
她的呻吟像條鞭子鞭打著饒瑞琦,他不斷地駛入,汗水淋漓……
☆☆☆☆☆☆☆☆☆☆ ☆☆☆☆☆☆☆☆☆☆
饒瑞琦和念蟻君相偕走在百貨公司裡。念蟻君挽著饒瑞琦的手,素白的臉龐上有著明媚的光彩,這一次她有了莫大的改變和不同,她將原本那副又厚又重的眼鏡摘下來了。
或許是少了眼鏡的緣故,念蟻君的五官顯得格外醒目,尤其是她那一對深邃湛藍的眼晴,更是她最美、最有特色的地方。
饒瑞琦的外表也十分引人側目,一路逛下來,吸引了不少愛慕的眼光,儘管如此,她只感到無比的光榮,完全沒有早點醋勁。她不需要防備外來的仰慕眼光,她相信瑞琦會是一位忠心的丈夫,而她,則是與他相互扶攜的妻子。
「我們逛這麼久,難道都沒有你中意的東西?」饒瑞琦看她的眼神,彷彿像在看待一個陌生人般,絲毫不帶一點熱情。
念蟻君搖搖頭,心裡不由得一酸。她已經是瑞琦的妻子了,不是嗎?但是他卻冷漠得可怕,讓她覺得他是遙不可及,可是,他們明明如此親暱。
「這裡太庸俗、不夠高級,是嗎?」饒瑞琦話中帶刺,眼底流露的不是夫妻間該有的關愛,而是敵意。
「不是的!」念蟻君連忙搖頭。
老天!瑞琦對她的誤會,竟是如此深沉。她忽然憶起那雙曾經溫柔的眼神,她相信他們之間的紛爭純屬於誤會,只要誤會冰釋,她和瑞琦的情感一定會增進的。
「不是嗎?」他冰冷的語氣,儘是透著懷疑與不肯相信。
「我只是認為,目前的生活已經很好了,根本不需要再添加什麼所需,況且這些衣服、用品,我也不缺,並非是選不到中意的。而且,出來逛百貨公司,也不一定要花錢才可以,我的目的,只是想和你相攜走在一起,像對恩愛的夫妻……」她解釋。
「哦。是嗎?」
她的解釋,只是更添加饒瑞琦心中的誤會而已,一切,對他來說只是愈描愈黑。
他逕自在心中認定,念蟻君是一個手段高明、心機深沉的女人,因為她懂得欲擒故縱的手段,所以他在心底,立即為她下了評語,這些評話對他們的夫妻情感而言。無疑是有害無益。
「要不然你認為我的想法為何?」念蟻君小心翼翼地向他詢問。她很想知道在他心中究竟是如何界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