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機?」
「和他?」兩個男人各自冷嗤一聲。
「難道不是嗎?我分明看見你們手拉手來著。」她的眼神有些驚訝。
「那、那個我們都、都說完了。」莫日根使個眼色給鐵穆耳。
「是、是啊!我們兩個大男人哪有那麼多話好說啊!倒是將軍才剛說要到處逛逛,不如就讓在下盡盡地主之……」鐵穆耳打著圓場,又想將爪子伸過去碰吉雅。
莫日根疾如閃電般的拍開他的鹹豬手。
「不必麻煩了,將軍有我跟著就成。反正你也忙,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他一邊說著,一邊邁前一步,不動聲色的將吉雅護在身後。
好強的防範意識啊!有了如此強悍的幫手,難怪她一個女流之輩能安坐將軍的位置。不過,以這男人的能力,怎會甘心屈居於女人之下呢?莫日根的表現越是優秀,鐵穆耳心中的疑惑就越深。
「是啊!怎好勞煩公子呢!」吉雅亦推辭道。
「說什麼勞煩,遠來是客嘛!何況我和莫兄也不是外人。」鐵穆耳搖搖折扇打哈哈。
「哼!」聽到這話,莫日根忍不住狠狠瞪他一眼。
鐵穆耳折扇輕搖,故意擺出一副溫文儒雅的樣子,存心要氣壞這邊關來的大老粗。
「不是我自誇,這京城裡還真沒有我不熟悉的地方。」鐵穆耳丟出誘餌。
「真的嗎?」這句話果真引起吉雅的興趣。
「當然,不知將軍的意思如何?」鐵穆耳故意用那雙細長的狐狸眼勾挑著她。
該死,這小白臉居然膽敢勾引吉雅!莫日根的虎眸都快噴出火來了,一雙大掌更是握緊了拳頭。
「可是我們不、不太熟呢!」吉雅仍有些猶豫。
「一回生、二回熟嘛!」鐵穆耳的狐狸眼眨呀眨呀,努力對她送秋波。
該死,他好想打爆這傢伙那對賊眼!莫日根的指節一陣「咯咯」作響。
「既然這樣,就煩勞公子……」她終於被說動了。
「鐵穆耳,妳可以喊鐵穆耳。」
「好,那就煩勞鐵穆耳大哥照應了。如果鐵穆耳大哥方便的話,我們就約在後天見面吧!」吉雅倒也落落大方的回應。
「嗯,那就約在後天巳時好了,地點還是在這裡,可以嗎?」鐵穆耳盤算了一下。
「好。」
「那──我就到時恭候大駕了。」邊關黑小子,這回你輸了吧!呵呵!想和我鬥,小心輸得你當褲子喲!鐵穆耳丟給莫日根一個示威的眼神。
該死!當初他費了好大勁兒才讓她改口喊他莫大哥,沒想到這小白臉居然幾句花言巧語就騙得……
莫日根的眼神暗淡,心窩亦陣陣絞痛。
「莫大哥,那我們一起喔!」
「好、好啊!」她才這麼說,就讓他的心情瞬間又飛揚起來。
「莫大哥,時間也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說話間,已是夕陽西下、彩霞滿天了。
「好,我先送妳回將軍府,然後我再回驛站。」他在京城沒有親人,早就想好要去驛站住,一來那裡比較省銀子,二來也比較安全。
「說什麼哪!莫大哥當然是和我一起啦!我在信裡已經要府裡準備好房間了。」吉雅一臉詫異,「難道莫大哥不喜歡和我住一起嗎?」
「不,我、我不是……」這意思……莫日根內心狂喜。
「如果莫大哥不喜歡管家安排的房間,可以再換啊!反正府裡有很多間房,一定能找到讓你滿意的。」吉雅急了,也不待他說完,就拉著他的手一陣猛搖,「莫大哥,你就別住驛站了好不好?」
她的樣子讓他想起了當年。那時她還是水嫩嫩的嬌小姐,也喜歡這麼膩著他。每次有什麼想要他去做時,總用水汪汪的明眸瞅著他,滑嫩的小手抓著他的大手搖啊搖的。
可──一場艱苦的鏖戰之後,衛南軍失去了敬愛的老將軍,他也失去了心愛的小丫頭,取而代之的是堅強而威嚴的女將軍。
只要回憶起當年的情景,莫日根就心神恍惚。
「莫大哥,你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啊!」他的沉默加重了吉雅的不安。
「好。」
「你答應了?」吉雅很驚喜。
她的莫大哥可是出了名的一言九鼎,除非用軍令,否則誰也無法讓他屈服。她從沒想過自己居然能如此輕易就說服他。
「嗯。」只要她需要,他就會陪在她身邊,這是他暗暗發下的誓言。
「那──我們馬上回家吧!」像怕他跑掉似的,吉雅伸出手緊緊的抓住他一隻粗壯的胳膊。
想了想,她覺得只用手抓住還是不放心,乾脆又將那只胳膊夾在腋下。所幸的是,她身上仍穿著鎧甲,臉上也依舊蒙著塵土,一時間倒也看不出是拉拉扯扯的一男一女,因此免去不少尷尬。
她無意中表現出的在乎與依戀,讓莫日根很是開心,剛才還緊繃著的臉,已由陰霾轉為陽光燦爛。
倒是被忽略在一旁的鐵穆耳,被晾在那裡十分的不滿。
「你們……」鐵穆耳才要插嘴,兩匹駿馬不知從什麼地方跑出來,在各自的主人身上蹭了又蹭。
「鐵穆耳大哥,我和莫大哥先回去了。」吉雅翻身上馬,莫日根也跟著上馬。
「好、好吧!」他總不能阻止人家回家。
馬蹄兒躂躂,載著人影雙雙,揚長而去。更讓鐵穆耳鬱悶的是,那兩匹馬還是一對的!嗚∼∼處於下風的滋味還真不好受啊!
這時,吉雅忽又奔了回來。
哈!他就知道這世上沒有一個女人逃得過他的魅力。這女將軍定也是為他的魅力所傾倒。鐵穆耳大為得意。
「鐵穆耳大哥,我剛才忘記告訴你一件事。」
「想說什麼儘管說,鐵穆耳大哥我聽著呢!」最好是愛的表白,氣死那傢伙!鐵穆耳臭屁的揚起頭。
「鐵穆耳大哥,你、你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啊?」吉雅說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觸動了他的痛處。
「我、我的眼睛有什麼問題?」他的眼力之好,能射下天上高飛的鷹隼,怎麼會有問題呢?鐵穆耳一頭霧水。
「它一直在抽筋,你都沒有感覺嗎?」方纔他看著她時,眼睛一直抽搐,很不對勁。
「抽、抽筋?」那明明是暗送秋波好不好?聽到這話,鐵穆耳簡直傻眼了。
「是啊!你最好找大夫看一看。」吉雅一本正經的關心道。
嗚∼∼他好想拿塊豆腐一頭撞死!鐵穆耳欲哭無淚。
「哈……我相信鐵穆耳兄弟以後一定會管住眼睛的。」莫日根忍不住大笑。
「管住?」她從沒聽過眼病也能管住的。
「時間不早了,鐵穆耳兄弟一定還有事情要做,我們就別打攪他了。」眼見鐵穆耳一副氣得要背過氣去的樣子,莫日根總算有些良心發現,不再刺激他。
受到的打擊太大,鐵穆耳根本就沒有反駁的力氣。
「鐵穆耳大哥保重啊!」吉雅抱拳道別。
「保重。」鐵穆耳亦抱拳,表情萬分沮喪。
「駕!」手上的韁繩輕輕一帶,訓練有素的戰馬掉轉馬頭;兩個膝蓋往內輕輕一扣,戰馬嘶鳴著狂奔起來。
一切都很正常,除了「噗∼∼」的一聲。
搞什麼?!鐵穆耳氣急敗壞的。他已經夠悶的了,居然又被臭烘烘的馬屁噴中!
「哦∼∼該死!」他簡直無法接受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精采,實在是太精采了!哈哈哈哈……」驀地,人群中爆出震耳欲聾的狂笑聲。
「誰?給我滾出來!」居然敢嘲笑他,向天借膽啦?!
鐵穆耳正要揪出那狗膽包天的傢伙來個大卸八塊時,拍著大腿笑得渾身打顫的傢伙已經「跌」出了人群。
元赤烈一臉怡然的現身。「怎麼,就只許你看戲啊?」他一臉促狹。
呵呵!算起來這還是鐵穆耳第一次吃癟,真是大快人心啊!
「哼!」父債子償天經地義,至於這欠下的馬屁債嘛!由它的主人來抵償最恰當不過了。鐵穆耳不理他,只望著馬後的滾滾煙塵咬牙發狠。
「這正主子都已經回來了,看來衛南將軍府馬上就要『熱鬧』起來了。」元赤烈摸摸鼻子,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表情。
「你怎麼知道是衛南,不是其他呢?」鐵穆耳一時還回不過神來。
「難道你沒注意她懸掛著衛南將軍府的腰牌嗎?」元赤烈提醒他。
「啊!我怎麼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鐵穆耳橫他一眼。
該死,都是那邊關黑小子攪了他的好事,否則他又怎會忘記注意她的腰牌呢?一想起腰脾,鐵穆耳就忍不住想起她的長腿細腰、挺翹的……
「看來最近京城的天氣還真是容易讓人上火……」鐵穆耳還在那裡遐想,耳邊就傳來元赤烈促狹的聲音。
「既然大諾顏覺得上火,不如今天就讓我作東,咱們也去那『抱春樓』樂上一樂……」鐵穆耳氣不過的將他一軍。
「區區小事怎敢煩勞高貴的『皇太孫殿下』呢?何況在下家有拙妻在堂,這份艷福還是留給您自個兒去享受吧!告辭。」元赤烈拱了拱手後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