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你慣用的手段!」一個用來讓她屈服,間接逼婚的手段罷了!
而她絕不會妥協!
「別說剛剛你一點兒也不享受那種感覺!你喜歡它的,我聽見了你忘我的呻吟——」
「住口,住口!」妘曦捂著耳朵,屈辱得彷彿尊嚴正被他狠狠踐踏似的。
無視於她羞憤的神色,他揚著抹諷笑,殘忍的繼續殘害她的自尊。
「你還挺起身子,要我滿足你渴望被佔有的身子……」
她恨然的水眸倏然抬起,不假思索的揚掌將遭受的屈辱全用回他的俊臉。
清脆的巴掌聲倏然凝結了肅然的空氣。
兩人都震懾住了,愣在當場久久無法移動,直到紅印緩緩浮現他俊美冷然的左臉頰。
他們各立一方,不願妥協的緊的盯著彼此,任由僵冷的氣氛將他們包圍,腦子裡轉的全是對方猜不透的心思。
「咦,你們小倆口正在培養感情哪?」
大剌剌的腳步聲,伴著驚喜的呼嚷,驀地驚醒陷入僵局的兩人。
兩人不約而同的轉頭看向議事廳的門口,只見面有喜色的修王爺就站在門邊。
前後不過一眨眼的時間,他原本冷沉的臉,倏然綻出一抹宛如陽光般俊朗的笑容。又恢復平時熟悉的漫不經心。
「阿瑪,我們——」
「修王爺,我們聊得正開心哪!」永瑼的長臂一把撈過她倏然欲逃的小身子,親蔫的環住她。
「很好、很好!」修王爺笑瞇的眼,簡直比一條縫衣針還細。
「好,你們繼續聊、繼續聊!」這才像話嘛!修王爺看了眼永瑼環在女兒腰間的鋼臂,樂得幾乎合不攏嘴。
照這樣看來,生米煮成熟飯先抱孫子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光看她阿瑪樂不可支的模樣,她就知道兩人曖昧的模樣讓他想成了什麼!
她轉頭看著一老一少,全扯著抹簡直如出一轍的賊笑。
她掙出那雙鋼臂,怒氣衝天的轉身就往門外走。
真是物以類聚!
第七章
逃——
她一定要逃!
渾身顫不成樣的妘曦倉皇自議事廳逃出來,驚悸得幾乎站不住腳。
永瑼實在太可怕了,看似漫不經心的他,卻牢牢掌握著她的一舉一動,深諳她所有的弱點與把柄。
在他的面前,她像只翻不出如來佛掌心的孫悟空,再多把戲也始終在他掌握之中。
更可怕的是,他還有雙迷惑人心的眼眸,以及高明的調情功夫。
但她卻不願意去想,也不願意承認心底那股厭惡永瑼的情緒已變了質!
但,若打算有所行動,又要如何逃得有尊嚴、逃得有骨氣?
她瓜爾佳·妘曦可不願草草提著包袱就像過街老鼠沒命的跑,她看不起那樣的醜態!
但要如何光明正大的逃婚,卻又理所當然?
這是個難題,以至於接下來妘曦足足思索了好幾天也理不出個結果來。
懷著股心煩氣躁的悶氣,她在府中四處胡亂逛著,府裡頭忙著送嫁妝、備酒禮的夥計忙進忙出,一夥趕著佈置的奴才也全跟陀螺似的忙得頻打轉,惟有她像事不關己的閒人似的,悶得發慌。
懷著份理不清的思緒她信步隨處走著,待她猛一回神,才發現自己正站在她大哥的書齋前。
換效以前,她一定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但現下她實在是太無聊又太鬱悶了,府中一屋子照得人睜不開眼的金碧輝煌、喜氣洋洋,全是她阿瑪閒來無事堆砌出來的「傑作」,看得她也更加心慌,無處可去的情況下她索性走進書齋,好奇的東摸西看。
只是她料想不到,一堆索然無味的書冊翻完之後,百般無聊的她才順手抓起書櫃上的花瓶滾著玩,竟從裡頭滾出了一封信。
這是啥?
妘曦拿著上頭寫著「密函」的信封,好奇的翻來翻去。
密函?
妘曦從沒想過這種正經的玩意兒會出現在她修王府。
但越想就越覺得不太對!她大哥平時就只會吃喝玩樂,也從沒見他做過什麼正經事,哪會跟這種重要的大事扯上邊?
不行!不管裡頭是什麼事關國家安危、還是叛國通敵的重要機密,她都非看看不可!
小心抽出信封裡頭的密函,她專心的看了起來。
「嗯——嗯——」妘曦看著密函的內容,頻頻點頭,一雙漂亮的柳眉也越蹙越緊。
原來是前些日子江南水患,皇上特撥五十萬兩庫銀賑災,沒想到這一大筆銀子運到江南發給災民卻只剩三十萬兩,足足短少了二十萬兩,皇上懷疑是當地的官員勾結私吞,要他大哥下江南秘密查出是哪個官員私吞了這筆賑銀。
太出人意外了!原來她大哥是朝廷的爪牙——不!密使!
她沒想到,看似漫不經心、無所作為的大哥,也會做出這麼轟烈的大事?!她還真是小看他了!
對了!她不如就將計就計,藉著這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出府,一來不但可以替大哥建功,還可以順道去江南遊覽一番,等婚期過了再衣錦還鄉,哈!簡直是天衣無縫!
再說,若趁著夜半溜走,肯定是誰也料不到的!
妘曦興奮得忍不住逸出竊笑——
「誰?是誰在裡面?」門外突然傳來的一聲叱喝,著實嚇了她一大跳。
「大哥,是我!」妘曦急忙將密函摺疊整齊收入懷中,鎮定的應了聲。
「這麼晚了你到我書齋來做什麼?」
門緊接著霍然大開,她大哥高大的身影霍然出現在書齋門口。
「沒事!只是來隨便逛逛。」妘曦漾著抹無邪的甜笑,悄悄的繞過她大哥的身邊。
隨便逛逛?御驊懷疑的看著她眉間那抹得意,彷彿偷著腥的貓,劍眉驀然擰了起來。
「你是不是動了我什麼東西?」他回頭檢查書齋內是否有何異樣。
「大哥房裡有什麼東西能拿的?」妘曦一臉無辜的回過頭來。
「沒有!」
「那不就得了!」
帶著抹從容自適的笑容,她大搖大擺的走出他的視線。
低潮幾個月的情緒,總算有了些愉快的心情!
「什麼?格格不見了!」
還高臥枕榻的修王爺,一聽到女兒貼身丫頭水屏兒來報的消息,震驚得差點沒滾下床。
「怎麼會不見了?」修王爺倉皇失措的爬下床,急急的嚷著。「你這個丫頭,人是怎麼看的。竟然會給看得不見!」他這女兒雖然性子差,但出色的容貌可完完全全遺傳到他,放眼京城怕是沒有幾個人比得上,該不會是被心懷歹念的淫賊、惡徒給——
「王……王爺,格格是打昏了水屏兒私自出府的。」
「什麼?」高八度的嗓音,吼得水屏兒頭上的腫包再度隱隱作痛。「她、她這會兒又胡鬧些什麼?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給我離家出走!」眼看只剩五天就要成婚了哪!
修王爺急忙套上衣服,捻著鬍子在床前來回踱起方步。
這下可怎麼辦?曦兒這丫頭私自跑出府,他要如何跟六阿哥交代,在這節骨眼上怕是如何解釋也像推諉之詞,欺君罔上這可是抄家的重罪啊!
女兒個性雖然有著堪比騾子的硬脾氣,但他實在想不到她竟會離家出走,這事來得過於突然,讓他一時也失去了方寸。
還是找驊兒商量對策去,他同六阿哥交情甚好,可以遣他去替自己多說幾句好話。
主意既定,修王爺蒙頭就疾步往外走。
「還不快隨我來!」才到門邊,修王爺便停住了腳步,回頭橫了眼仍呆立原地的水屏兒。
「喔!」水屏兒急忙應了聲,邁著小碎步跟上了急急而去的身影。
來到詠春院,已是六神無主的修王爺未曾注意到裡頭細碎的交談聲,一把推開虛掩的門就高聲嚷了起來。
「驊兒,不得了!不得了了!你妹妹她……」修王爺一定睛,才發現房裡不只兒子一個人,就連他此刻最怕見到的人也在場。
「六……六阿哥!」修王爺心虛的低喚了句,摸起鼻子轉頭就想往外走。
「修王爺,您到這兒來不會只為了這一聲招呼吧?」永瑼扯著抹莫測高深的笑道。
事實上是,他想知道那可愛的丫頭又做了什麼驚世駭俗的事。
「這……沒……也沒什麼!」修王爺心虛得下巴幾乎快貼上了胸口。
「阿瑪,有事您就快說吧!我放在書房裡的密函被偷了,這事得緊急處理!」事關重大,他哪還有心思去管妹妹又做了什麼惹他阿瑪生氣的事。
「什麼。皇上下的手諭不見了?」修王爺錯愕得倏然抬起頭來,隨即驚慌失措的嚷了起來。
「天啊!咱們修王府一定是被詛咒了,先是曦兒趁夜離府出走,這下重要的密函又遺失了,簡直是厄運連連——啊!」待修王爺發現自己情急洩露了什麼,急忙噤口已經來不及了。
「妹子失蹤了?」
「妘曦失蹤了?」
永瑼與御驊不約而同的發出驚呼。
修王爺一張老臉一陣青一陣白,低低的應了聲。「是……是啊!」這下他死定了!修王爺暗呼了聲慘。
「阿瑪,這事您怎麼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