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啊。」廢話!是誰害的啊?沒看到陽光毒辣得快要燒壞她白嫩的皮膚嗎?她可是站在這裡等了他十分鐘之久呢!
「又不是約在這裡。」他冷冷地說道。
「啥?」
「我明明是約在這幢公寓裡頭的A棟六樓啊,誰要妳在這邊等的?」
她納悶地皺起眉頭。「你是這麼跟嚴正歡說的嗎?」
「我連通行證都交給他了,還有進出公寓的電子卡。」厚薄適中的唇倏地微揚,帶抹戲謔。「是妳變笨了,還是不敢踏進裡頭?」
「你以為你現在面對的人是誰?」噴火麗眸輕瞇,一臉忿恨。「而且你在說誰笨啊?又是誰不敢踏進裡頭?是嚴正歡那個混蛋整我,他根本就沒把東西交給我。」
就知道那傢伙只要逮著機會就一定會整她,簡直是幼稚到不行。
「是嗎?」
「廢話,不然你以為站在這裡很好玩嗎?」
「妳的行李呢?」他轉開話題。
指了指車子尾端,她有些無力的說:「後車箱。」
「打開。」
她依言掏出鑰匙打開後車箱,他隨即上前提出那一小箱的行李。
「就只有這些?」他有些錯愕。
「夠多了。」不過是要相處三個月,又不是非得要嫁給他不可。
她早就想清楚了,只要跟他同居到個展發表完畢,便可以拍拍屁股走人,畢竟老爸的病情已經好轉,早已轉進普通病房了。
所以這門親事,她可不是非要履行不可。
「要是不夠的話,我再替妳添購。」
「嗄?」
瞪著他轉過去的寬闊背影,再瞧他輕鬆地拎著她好歹也有七八公斤重的行李,不禁發覺,他真的改變了。
第二章
踏進準備要長住三個月的房子,她隨意地看了裡頭的裝潢。
「房子是樓中樓的挑高設計,樓上有兩間房,樓下有三間,妳可以自由選擇要住在樓上還是樓下,一間可以當妳的臥房,而另一間隨便妳使用,我們彼此不干涉對方的生活,至於客廳、廚房和吧檯,是我們可以共同使用的。」
伸手觸摸著觸感細緻的小牛皮沙發,在聽見他另類的契約後,嚴品穎緩緩地在沙發上坐下,一臉不悅地瞪著他。
「你都已經決定好了嘛。」她自皮包裡掏出煙盒,優雅地點上煙。
雖說這樣的相處模式,她是百分之百同意,可是這件事應該由她來提,而不是他吧?!
「相信妳一定也會同意。」他盯著她的動作,緩緩蹙起眉頭,若有所思的望著她。
「這個想法是不錯,但是好歹也要先問過我的意思吧?」別搞得好像他很討厭她,她還很死皮賴臉地巴在他身旁一樣。
這種感覺,令人不爽透了!搞清楚,她也是身不由己的。
「我現在不就在徵求妳的同意了嗎?」
「你好像很不希望我住進這裡,既然這樣,你幹麼不跟華伯伯把事情說清楚?」不要讓她感到這麼難堪好不好?
「我無所謂。」他一派淡漠,也在沙發上坐下。「多年不見,妳的皮膚變得又乾又粗糙,這樣還要繼續抽煙嗎?」
她給了他一個白眼,生氣地大叫,「你眼睛瞎啦!」她的皮膚哪裡乾澀,哪裡粗糙了?瞧,明明就是吹彈可破又白裡透紅!
「比起十一年前,確實是差了許多,就連粉底都快蓋不住妳眼角的細紋了。」他露出一抹慵懶的笑。「聽說抽煙會讓女人的肌膚急速走下坡,尤其是年過三十,變糟的程度好比自由落體的墜落速度。」
「誰年過三十啊?」她火地跳起,有股衝動想把手上的煙丟到他那張該死的臉上。
「我都已經二十八了,妳說呢?」他似笑非笑地撇嘴說道。
「你知不知道我很討厭你?!」非得要在她耳邊再三提醒,她的青春歲月就快離她而去了嗎?
就算年華不再又如何?現在的醫學這麼發達,整形業更是蓬勃,想要找回年輕的面貌會很難嗎?
「彼此彼此。」他不痛不癢,早就聽爛了。
「既然這樣,幹麼還要答應跟我同居?」豬啊!就是因為他答應,才會逼得她不得不點頭。
而她,竟然為了辦個展,而忍痛把自己給出賣了。
「我說過了,我無所謂。」他聳了聳肩。「要娶誰當老婆,我都沒有意見,但對方最好是能夠出得了廳堂,並能應付社交圈的,光憑這一點,我相信妳絕對能勝任。」
關於她愛玩的程度,他時有所聞,而交友之廣闊,更是忍不住要誇她為社交名嬡界的第一把交椅。
無論她愛怎麼玩,他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別玩得太過火,基本上,他是不會跟她計較的。
「我才不要幫你搞好你的社交圈。」那可不是她的義務。
「無所謂,只要妳不丟我的臉就好。」華時霖認真地告誡她。「記住,妳要在外頭怎麼玩,我都不會管妳,只要妳別傳出負面的新聞,還有,絕對不能在外面過夜,要是有什麼狀況,希望可以給對方一通電話,要是我們有機會一同在公共場合露臉時,一定要裝出恩愛的樣子,妳做不做得到?」
「幹麼還要裝恩愛?」嚴品穎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無趣的男人,竟然說誰都可以當他的老婆,好像她這個人可有可無似的,既然那麼無所謂,作啥還要在外人面前裝恩愛?
她認識許多三教九流的人,跟媒體也混得挺熟的,卻從沒聽他傳出半點誹聞,而外界對他的評語,總是只有三個字——工作狂。
是的,他在學生時代就已是個白癡書獃子,每天只會啃書,聽說他進了職場後更糟,每天只與工作為伍,完全不懂得人生樂趣,簡直可悲到了極點。
「那麼,對於同居協定,妳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嚴品穎瞪著坐在對面的男人,噘起粉嫩的櫻唇。「你不可以約束我的生活方式,當然,我也絕對不會約束你。」
「嗯哼。」看著她不經意流露出的小女兒嬌態,他的心裡竟然一陣悸動。
「反正只是在這房子裡住滿三個月而已,這段時間我們就各過各的,誰也別干涉誰,除了你剛才說的一定要回來過夜以外,其餘的事項就不需要互相通報,但你要是打算帶女友回來,必須先告訴我一聲,我會在外頭過夜的。」其實幾個大重點他都已經說完了,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只是同居的第一天,兩人竟然就得談論這種協定,讓她對未來的日子感到很沒力。
她很憧憬愛情,一心等著有個溫柔的男人不要命地寵她愛她,讓她每天一張開眼就想要看見他,然後擁抱他、親吻他,而不是這種相敬如賓的生活方式啊!
「等等,妳似乎誤會了。」
「哪裡誤會了?」她挑起描繪完美的柳眉。「啊哈,我知道了,你沒有女人對不對?可憐的工作狂,你除了工作,到底還會做什麼?」
可悲啊,人生要是沒有愛情的滋潤,日子要怎麼過得下去?
「妳以為只要同居三個月就好了嗎?」他微坐起身,不確定地開口問道。
「不然咧?」她突然有種不祥的預兆。
「同居三個月之後,我們就要準備結婚了,嚴正歡沒告訴妳嗎?」難怪他老覺得她的態度很詭異。「我才想問妳怎麼會答應呢!」
嚴品穎腦袋瞬間當機,菱唇微啟,完全忘了如何應對。
她的臉色一片慘白,心臟像是停止跳動似的,他的話雖然鑽進她的耳朵裡,但她卻怎麼也消化不了這段話。
「妳怎麼了?」
「混蛋,嚴正歡,我要殺了你!」
就說天底下怎麼會有那麼好的事,原來……原來他真的把她給賣了!
而遠在公司的嚴正歡忽地連打了兩個噴嚏。
「你怎麼了?」身為特別助理的顧曉希遞了張面紙給他。「該不會是感冒了吧?」
「不是,是有人在罵我。」他笑得很樂。
「被罵還這麼開心啊?」那是不是意味著她也可以罵他發洩?
「開心啊!因為我總算逮到機會惡整她了。」他快樂的自文件裡抽出一份契約,上頭清楚載明只要他無條件幫助嚴品穎舉辦個展,她便得遵守規定,和華時霖同居三個月,並且在三個月後,她就得準備披白紗當新娘了。
現在她肯定是知道了,但又如何?
在律師的公證還有小媽的許可之下,就不相信她這次還敢隨便這次,他總算是把這個麻煩精給攆出門去了。
「曉希,想不想放個長假?」他開心地將愛人攬進懷中偷香,十足小人得志的快意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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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嚴正歡!
啊啊啊!千刀萬剮也不足以發洩她滿腔的恨意啊!
他不在,他居然不在!
老爸還在醫院,他人就消失了,這是哪門子的孝子啊?虧他還敢罵她!
昨晚她就跑回家找人算帳,豈料竟然撲了個空,等了他一晚仍是未見人影後,隔天一早她便殺到公司找他,才發現他放了自己一個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