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昨天下午才告白求婚,到了晚上,好不容易堆積出來的一絲甜蜜竟在剎那間化為烏有,甚至短暫情緣也極有可能到此打住。
他不是很在乎那場搶案到底是不是她炒作的手法,但他很在意東方揚在她心中的份量,他只想知道她的心意,但昨晚的他,似乎是太急了,不該將兩件事摻雜在一起討論,應該坐下來冷靜地溝通才對。
而今,他要如何挽回她的心?
正忖著,突地聽見玄關的門被打開的聲音。
他一個箭步衝到玄關旁,卻意外見到有些錯愕的東方揚。
東方揚搔了搔一頭長髮,首先開口。「品穎跟我說,你這個時候應該不會在家裡的,所以才要我過來替她和自己整理行李,可惜她猜錯了。」
這種時候,他哪有心情工作?
雖然新聞將華東酒店的事炒得極為沸騰,但他完全沒有心思滅火,滿腦子全都是她。
「她要你過來整理她的行李?」濃眉微皺。這意味著她不打算再回到這個屋子裡了?
「是啊,不好意思,麻煩借過一下。」他客氣地跟臉色不豫的男人打了聲招呼,隨即繞過他往二樓走,進到她的房裡,大略地收拾她簡單的行李。
華時霖倚在門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她很生氣嗎?」他淡問著。
「嗯,畢竟你誤會她了。」東方揚隨口回答。
「那一件?」
「嗯?」東方揚回過頭,邪魅惑人的臉漾起笑意。「不管是哪一件都一樣吧?我承認我確實挺喜歡她的,不過,我跟她倒還沒到那階段,但是,未來是很難預料的。」
這就是他最在意的一點。「我看見她吻你。」
「國際禮儀罷了,一個吻而已,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嗎?」東方揚搖頭晃腦地繼續整理行李。「你說你聽見我們的對話,那怎麼會沒聽見我是用盡心機才騙到一個吻的說法呢?真怪。」順了順頭髮,奇怪地瞥去一眼。
華時霖聞言,微斂下眼。也許行動總是比大腦的運作還要快一點,所以當他目睹那一幕後,就再也沒了理智好好思考。
他只能說,自己在意她的程度,遠超過他的想像。
「那麼,你能告訴我,這個胸針到底是怎麼回到她的手中的?」他揚著手中的面具胸針,沉著地問。
東方揚睞了一眼,聳了聳肩。「我可沒好心到這種地步,你要是有問題,就得自個兒去問她,我可沒有義務替你解決你們之間的誤會,事實上,我倒是希望你們再吵凶一點。」這麼一來,他就可以趁隙鑽入她的心。
「就算我們翻臉,也沒有你的立足之地。」他冷聲放話,絕不容許有人覬覦他的女人。
「那可難說了。」東方揚一臉勝券在握。「可別小看我了。」
他挑起濃眉,微彎唇角抹著笑意。「我懂了,原來這回的搶案全都是你在自導自演,是你蓄意挑起我們兩個人的敵視。」想跟他鬥,再等八百年吧!
「嘖,我沒必要這麼做。」東方揚啐了一口,完全不明白自己已經被人鎖定。
「這種話,你留著跟警察說吧!」
「什麼意思?」他微愣。
「我想,你有必要再去做一份筆錄,好好地跟警察解釋所有的來龍去脈。」他輕瞇黑眸,和藹可親地說。
「憑什麼要我去?」無事給笑臉,一定有詐!
「因為你是重要關係人,而且事情發生時,你也在現場,但現在你卻無法對我說明,你是怎麼拿回胸針的。」他的所有計謀對品穎也許起不了什麼作用,但換作別人,可就簡單極了。
「那是品穎……」為什麼他要來收拾行李?這是他做過最笨的一件事了。
「男子漢敢做敢當,你就跟我到警察局一趟吧!」他作勢往前,想要把住他。
要比力勁,他可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絕對逃不了。
「等一下,我可以告訴你事情的經過!」東方揚挫敗地喊道。
很好,他正等著呢!
第十章
嚴宅目前的當家主人,嚴正歡徐緩地爬上二樓,右轉一路走到底,敲了敲最底部的那一扇房門。
等了一會兒沒有回應,他索性直接用踢的。
「吵死了!」裡頭傳出嚴品穎的怒吼聲。
「妳裝什麼死啊?從我回來到現在,妳就一直窩在房裡,好歹也跟我解釋一下發生什麼事了吧!」他在門外吼著。
「沒什麼好解釋的!」除了吼聲,這一次還附上一枚枕頭,狠狠地砸在門板上,突顯她極端惡劣的心情。
「我現在是把妳寵上天了不成,妳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他索性掏出鑰匙,直接開門入內,壓根無視她的抗議。「妳至少要跟我解釋一下,為什麼家中多了一個食客吧?」
自維多莉亞式的大床抬起頭,她的臉頰明顯消瘦,就連她向來最引以為豪的大眼也凹陷了,且眸底滿是血絲。
「他是我的朋友,這一次個展的合作對象。」她悶悶地說。
「已經沒有個展了,可以請他離開了吧,我不習慣這個家裡頭出現陌生人。」嚴正歡環顧著亂七八糟的房間,不禁搖了搖頭。
「誰說的,我的個展只是延後而已。」她白了弟弟一眼。
嚴正歡冷哼。「嚴品穎,妳違背了我們當初的契約,現在不會傻得以為我還會讓妳辦個展吧?」
她倏地坐起身。「說到契約,我才要告你詐欺,你根本就沒告訴我,同居三個月之後便是結婚典禮,你根本就是欺騙我!」害她現在才會那麼難過。
「我還沒問妳搞什麼鬼,搞個展覽也能弄到華東酒店名聲下滑,就連董事長也要對著媒體鞠躬道歉。」他斂去淺笑,俊爾的臉寫滿不快。「妳該不會是為了要逃離這門婚姻,才故意設下這個陷阱的吧?」
「我是那種人嗎?」她凶狠地投以一道殺氣。「我有必要這麼做嗎?」
原來她的人格這麼不值錢?發生事情之後,大家全都把矛頭指向她身上?
「說這些都無濟於事了,畢竟什麼都結束了,不是嗎?」嚴正歡走到她的身旁,涼涼地開口。「反正個展已經取消,妳還是作回妳原本的設計部門總監吧!至於妳跟華時霖的婚事就由妳自己決定,我不會再過問了。」
「可是我所有的成品都已經完成,就連最昂貴的翡翠珠都讓我給訂走了,要是不辦個展,會很可惜的。」她柔聲哀求。
「翡翠珠?妳把市值達一億的翡翠珠也拿走了?」嚴正歡瞪大眼。
雖說他承諾過她可以動用所有資源,但真的沒想到她的膽子居然這麼大,敢把主意動到翡翠珠上。
「你說只要公司內的裸石都可以用的啊!」她哀怨地扁起嘴。
「哼,想辦個展,除非妳先答應嫁給華時霖。」
「你剛才說你不會過問我跟他之間的事了!」哪有人這樣出爾反爾的?
況且那個混蛋至今都還沒來跟她道歉,別奢望她會原諒他。
「我是這麼說過,不過妳只能作出選擇。」他冷哼了聲。「不管妳在要什麼大小姐脾氣,但全不關我的事,不准把氣出到我身上。」
嚴品穎悻悻然地抿緊唇。拜託,還真敢說吶,這一切不就是因他而起的?
嚴正歡毫無自覺地丟下話。「小媽回來了,下來陪她吃飯。」
「我媽不是在醫院照顧老爸嗎?」她懷疑地看著他。
「老爸的病情已經很穩定了,大概再過幾天就可以出院,所以我要小媽回家休息,免得她也忙壞了。」他沒啥表情地說完,便轉身離開。
「是哦!」
她呆坐在床上想了一下,瞧他走出門外,這才緩緩起身,到浴室裡梳洗一下,穿著背心熱褲便溜下樓。
下樓轉到後方的飯廳,才踏進去,她立即愣住了。
就在她的正前方,約莫十一點鐘方向,竟然出現了一道可疑的人影,她連忙定神,眨了再眨眼,發覺那抹人影依舊存在。
「嚴正歡,你不是說你不習慣這個家裡出現陌生人嗎?」她指著舒服地坐在餐桌邊的華時霖,咬牙切齒地質問。
「哪裡有陌生人?」坐在華時霖對面的嚴正歡皮皮地四處看了一下。「小媽不是陌生人,她是妳的母親,我的阿姨。」
「我說的又不是我媽!」她氣得直跳腳。
混蛋,居然敢誆她!
拿著老媽當誘餌騙她下樓,沒想到他早就把準時霖給找來了,還說什麼他不知道發生什麼了什麼事?
想要用老媽逼她和華時霖吃飯?別作夢了,她才不要跟那個混蛋一起吃!
「品穎,怎麼了?」嚴母柔聲問著,儼然搞不清楚眼前的狀況。
嚴品穎看著自己的母親,再瞪向笑得一臉壞心的嚴正歡,氣得只能把苦往肚裡吞。可惡,居然拿老媽來牽制她?他的手段真的是越來越骯髒了!
「……沒事。」咬了咬牙,她把一肚子的委曲和血吞下肚。
「吃飯吧!」嚴母催促著,儘管臉上有著明顯的疲倦,但看得出來她心情很好。「品穎,多吃一點,我覺得妳這一陣子似乎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