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白,盡量去玩,叫他付錢,我沒關係的。」葉秋夏看了馬子強一眼,對於他要上酒店沒什麼感覺。
「是你搬家又不是我搬家,為什麼要我付錢?」馬子強反問。
「那不然,你自己上酒店,維白跟我們一起去夜店?」
「秋夏,真的假的,你這麼大方,准小馬去酒店找女人?」
「當然准呀,只要他敢去,我完全沒意見。」
楊維白認為她是故意在說反話。「算了啦,我才不想做這種缺德的事,待會出門會被雷公劈。已經結婚的人還是安分點,小馬,你乾脆給我現金,我自己去酒店找妹妹就行了。」
「要現金?門都沒有!快回去啦,小心感冒。」馬子強催著楊維白離開。
「好好好,我走,你們也趕快換一下衣服。」楊維白這才離開馬子強家。
送走了辛苦一整天的楊維白後,葉秋夏這才從登機箱裡翻出自己的衣服。
「我臥室裡還有一間浴室,以後客廳這間浴室就給你用,這樣你也比較方便。」
她點點頭,沒說什麼,只快速鑽進浴室裡。剛剛在動時不覺得冷,現在一停下動作,她全身冷得發抖。
一進入浴室,她濃濃的英眉就鎖了起來,剛猛一看覺得裡頭很乾淨,可事實上這間浴室根本是荒廢很久,到處都覆上了一層厚厚的灰。
馬子強到底是幾百年沒進來用過了?
不得已,她只好先把濕衣服脫下來,然後打開蓮蓬頭,轉到熱水,以強力的水注開始著手打掃浴室。
她拿起架子上的一條毛巾,應該說是抹布比較正確,先將浴缸、馬桶、洗手台簡單地擦拭一遍。
等灰塵少了些後,她命令自己忽視浴室的髒,因為她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再用清潔用品來打掃了。她只能將就著站著淋浴,快速地沖完澡,然後換上乾淨的衣服。
她頂著濕漉漉的短髮走出浴室時,馬子強已經洗好澡了。
「你怎麼洗這麼久?我還以為你昏倒在裡面了。」
「馬子強,你真懶,那浴室是幾百年沒打掃過了呀?搬家一整天已經很累了,沒想到還要幫你打掃浴室!」她的口氣實在好不起來。
「我從來沒用過,怎麼會髒呢?難道你有潔癖?」
「沒用過就不會髒?你沒有知識也要常看電視,你沒看電視上那些常年沒人住的破廟、空屋最後是什麼下場?就是灰塵、蜘蛛網佈滿天!」
被她這麼一說,他懂了。「我沒注意到嘛!我每天忙得跟狗一樣,除了主臥室,我連廚房都很少進去。」
「真是浪費了這麼大的一間房子。」
「以後除了主臥室留給我之外,其它的都歸你管,你愛怎麼弄就怎麼弄。」
「這可是你說的。」
「吹風機在我的浴室裡,你先去把頭髮吹乾。我看你也沒力氣出去吃晚餐吧,我去買兩個便當回來,這樣可以嗎?」
她點點頭。算他有良心,知道她累到四肢發麻。
接著他出門去買便當,而她則走進他的房間。
別說是他的房間,連他的公寓她都是今天第一次進來。
四四方方的房間沒有任何特殊之處,連牆壁都是乏味到極點的白色,且上頭沒有任何的裝飾或掛畫。
更恐怖的是,連窗簾這種美化順便遮蔽的物品都沒有!這男人到底是怎麼生活的?難道他以為這裡是十三樓就沒有人會偷窺嗎?
她看著房間中她唯一順眼的地方──那張有著軟軟羊毛被的大床。
她好想睡,就先睡一下好了,睡飽才有精力可以整理房間。於是她呈大字型的撲向那張非常柔軟的大床。
唉,她為何這麼命苦?放著好好的單身貴族生活不過,竟聽信了馬子強的鬼話!如果她沒跟他結婚,像這樣的週末她早就跟任真真在夜店裡快樂逍遙了,怎麼會落到這般苦不堪言的地步?
哀怨歸哀怨,不到三秒鐘,她就陷入熟睡的狀態了。
等到馬子強買了兩個便當回來,繞了一圈屋子找不到葉秋夏的人之後,他終於走進了他的房間。
不是才說過除了主臥室之外,其餘的都歸她,怎麼他才離開一下子,連他的主臥室也淪陷了?
「葉秋夏,你不能睡我這裡。」他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動了動,沒有醒來的跡象。
「你的頭髮還沒幹,飯也還沒吃,你不能睡!」他再搖了她一下。
她無意識地咕噥道:「別吵啦!」
「你睡我這,那我要睡哪?」在山上那三天,雖然他都和她睡同一張床,但在她強烈要求不能越界下,他睡起覺來都戰戰兢兢,連翻身也不敢,根本無法睡好,所以打死他都不要再和她同床共枕了。
她還是不動,繼續睡死。
「葉秋夏,你起來。」他伸出手想再繼續搖醒她,可在看到她那張疲憊的小臉時,手忽然停在她的肩上不動。
「算了,你想睡就睡吧。雖然你的頭上沒幾根毛,我還是幫你弄乾吧。」
他邊念邊走進浴室,拿出吹風機,將插頭插在床邊的插座上,然後蹲在床下替她吹起頭髮。
五指輕柔耙梳她的髮絲,這是他第一次和她這麼近距離的接觸,掌心裡的感覺很特殊,讓他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她的髮質細而軟,不知是自然卷還是經過整燙的卷度?襯著她的臉型,讓她俏麗中有股迷糊的可愛。
他怎麼會向她求婚?且還是以合作的模式?有時看見身份證配偶欄上突然多了她的名字,他都會有短暫的恍惚。
這是他以前連作夢都想不到的事,想來也真的很好笑,只有他才會去惹上她這個超級好強的大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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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夏,聽說你結婚了?」
一大早,葉秋夏就被部門裡的最高主管許信貴處長給叫進了辦公室裡,她正納悶是什麼事時,就聽見許信貴這麼問道。
「嗯……嗯。」她點頭承認。
「怎麼大家都不知道?結婚是好事,應該要讓大家分享一下你的喜悅嘛!」許信貴手裡的原子筆不停地敲著玻璃桌面。
「我結婚只是小事,不敢麻煩大家,所以我和我先生直接去公證。」隔著一張辦公桌,她看著已經有中年禿的許信貴正用那雙小眼睛直盯著她看。原子筆的聲音叩叩叩地非常吵,她不以為許信貴是要恭喜她,這中間可能有鬼。
「哦?不準備請客嗎?我可是早就準備好紅包了。」
這一定有問題!許信貴平時從不和下屬談論私事,更別提聯絡威情,可今天竟突然轉性,害葉秋夏得步步為營、見招拆招。
「我和他都很忙,沒時間請客,反正結婚只是一種形式,兩個人相愛就行了。處長若沒別的事,那我……」葉秋夏只想趕緊脫身,她實在不喜歡和這個不太正派的上司說話。
許信貴用手比了比,要她稍安勿躁。「秋夏,聽說你先生是嘉文那邊的人,且還是主跑政府專案的業務部經理?」
重點來了,原來許信貴是要問這件事。「處長您都聽說了?唉,就是這麼剛好啊。」消息傳得真快,才一個多星期就傳到了許信貴的耳裡了。
「你知不知道我們最大的競爭對手就是嘉文?」
她連點了三下的頭。
「你知不知道你跟敵營的人結婚,有可能會被冠上通敵的罪名?」
她連搖了三下的頭。
「你知不知道我們昨天跟嘉文搶標戶政單位的電腦更新設備案子?」
她繼續搖頭。
許信貴停止了敲打原子筆的手。「結果我們搶輸了,底價只差嘉文十萬。聽立中說,昨天去標案現場的就是你先生,也就是鼎鼎大名的馬子強。」許信貴用力拍了桌子,整個人不但站了起來,矮胖的身體還橫過半個桌面,將大臉逼向葉秋夏的小臉。
她一驚,趕緊跳了開來,幸好她的身手還算俐落。她腦子裡飛快地將許信貴的話前後串聯在一起。
智正公司的專案業務部下面還細分為政府、銀行、企業三大專案,羅立中是政府專案的經理,她是銀行專案的副理,另外還有一位同仁是負責企業專案,而許信貴就是這三人上面最大的頭頭。
「處長,您的意思是我將我們的底標價格洩露給馬子強?」
「沒錯。不是你這個內賊還會有誰?我本來還覺得奇怪,嘉文那邊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能耐,底價不多不少,只多我們十萬塊?」
「處長!」為了維護她的清白,她的口氣也跟著加重。「我是負責銀行專案,政府的案子我從來沒有去干涉過,更別說有機會過問,我怎麼可能會知道底標價格呢?」
「如果你不是作賊心虛,那為何不敢讓大家知道你和馬子強認識的事?聽說你從小就認識馬子強,和他還是青梅竹馬,那這幾年來為什麼我們都不知道你有這號男朋友?」許信貴像在詢問犯人般地逼問她。
這頂罪名扣得可真大。「處長,你沒有證據請別含血噴人!我和馬子強雖然從小就認識,但是我跟他一點都不熟,我是兩個月前才跟他正式交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