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才明白,原來程芊芊精神上早就出了問題,難怪她的行為舉止一直很奇怪。
警方一下子就到達現場,瞭解完狀況後,就將不斷掙扎的程芊芊架走。
月瞳漓在旁靜靜地看著,當她看見程芊芊陰惻惻的眼神時,心底突然浮起一陣不安。
她真擔心程芊芊會做出什麼驚人之舉……
程芊芊終於被警方帶回派出所暫時看管後,譚梓淵馬上走到月瞳漓面前牽起她的手。
「好點了嗎?」
她輕點下頭,「有好一點,但還是很痛。」
「嗯!行李收一收,我們立刻去機場。」
「那程芊芊呢?」
「警察會處理她。」
「這樣好嗎?」
「別擔心,我保證以後她不會再出現傷害你。」
「嗯……我覺得還是小心為妙。」瘋子的行為是正常人無法預料的,尤其像程芊芊這種會攻擊人的,他們更需提防。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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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一人丟在綠島好嗎?」搭上飛機後,月瞳漓憂心地問著始終黑著一張臉的譚梓淵。
「你別再管她了。」
「我覺得她現在的精神狀況太不穩定,很危險,怕她會做出讓自己也讓大家都後悔的事。」籠罩住心頭的陰霾揮之不去,她一直覺得,將有什麼大事就要發生了
「放心,我舅舅、舅媽隨後就會帶她走,她不會有事的。」
「是嗎?」事情會這樣就解決嗎?她不這麼認為。
程芊芊對譚梓淵的愛執著到有點可怕的地步,為了愛他,她竟然把自己搞到瘋掉,這樣強烈的愛,連她都感到汗顏。
但,這種愛給人壓力太大,也太愚蠢。
真正的愛是要讓彼此都覺得幸福,心裡眼裡滿滿都是對方,這種愛才值得人傚法,也才令人欣羨。
月瞳漓滿心的感慨,她摟緊了譚梓淵的手臂,將頭輕輕依靠在他身上。
「怎麼了?」
「我會用我所有的心去愛你。」
「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我會讓你感到幸福的。」抬起頭,噙著溫柔的迷人笑靨,月瞳漓巧笑倩兮地注視著他。
「傻瓜。」他輕撫著她的粉頰,「你一定被嚇壞了,對吧?」
她的手覆上他的,臉在他手中磨蹭著,「她當時一直追著我打,我不曉得她的力氣怎麼可以那麼大,我怎麼都逃脫不了,那時說我不怕是騙人的。」
他心疼地更加擁緊她。
「我心裡一直想,你怎麼還不回來?又想,我會不會被打死?因為程芊芊下手真的好狠,一副要置我於死地的模樣,真的好可怕。」
他不斷拍著她的背,親吻她的發心,努力要將她心中的恐懼驅除。
「乖,沒事了,一切都沒事了。對不起!讓你無故受災殃,對不起……」
「希望真如你所言,一切都過去了……」
「會的,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第十章
「聽說你又被你那表妹糾纏不清?」兀胤燁擺明是來看好戲,說話時,還忍不住直發笑,惹來譚梓淵一記瞪視。
「她居然能從瑞士回到台灣,連我人在綠島她都查得到,想想,她能做到這等能耐,我也挺佩服她的。」譚梓淵很是無奈。
「過去她還沒瘋時,我就對你說過,她的思想有問題,叫你們提早送她去醫院檢查,你們卻說她只是一時想差了,會回頭的。結果呢?弄到她完全瘋了,你們才驚覺事情的嚴重,現在有此後果,是你們自作自受。」嚴商漠雙手環胸,冷冷地嘲諷。
「沒錯沒錯!我同意商漠的話,過去我也覺得她腦袋有問題,一天到晚都以你的女朋友自居,任何想接近你的女人都會被她轟走,要不然就是丟死貓死狗到人家家門口,或者半路堵人家,將人毒打一頓。這種行為,正常人根本不會做!」
「小時候的她很可愛,一天到晚追在我後頭跑,辦家家酒時,說要嫁我,天曉得她是認真的,也很努力在執行,我一直當她在開玩笑。」思及此,譚梓淵重重的喟歎一聲。
「後來,我專心在我的事業上,沒時間理會她,她也不常在我身邊出現,所以我對她喜歡我的事,更沒放在心頭,認為她長大遇見喜歡的人之後,就不會把喜歡我的話掛在嘴邊,誰曉得她會背著我做那些事?」
他舅舅及舅媽就是怕他知道後會斥責程芊芊,讓她想不開,所以努力隱瞞著她做過的駭人之舉,等到她病情愈來愈嚴重,後悔已晚。
嚴商漢嗤之以鼻,兀胤華則捧腹大笑,至於月瞳漓則是一直面色凝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兀胤燁朝著月瞳漓努努下巴,「瞳漓怎麼了?從剛才到現在都不說一句話,她被嚇傻了嗎?」
譚梓淵濃眉微扯,是這樣嗎?他並不如此認為,他覺得應該是有什麼事困擾住月瞳漓才是。
他握住她的手,企圖引起她的注意,「瞳漓?怎麼了?」
她抬起頭,美眸中閃著憂慮,「我很擔心程芊芊。」
「為什麼?」
「自從離開綠島之後,我心頭就一直不安著,感覺好像要發生什麼事似的。」
「也許你只是怕她會再來破壞我們的感情,或者怕她再傷害你,所以你才會很恐懼。」
「不,不是這樣的。」她急急搖頭,「我聽著你們的對話,更覺得程芊芊不會就這麼善罷罷休,她愛你愛了那麼多年,連完全瘋了都還惦記著你,你想,這樣的人,會就此放棄你嗎?不……我甚至有預感,她一定會做出更激烈的手段,更甚的,我擔心她會鬧出人命!」
此言一出,在場三個大男人全都面色凝重。
「沒那麼誇張吧?」兀胤燁看著其它人,表情怪異。
「如果有呢?」月瞳漓的表情再認真不過,表示她並非說一些有的沒的來嚇人。
譚梓淵及嚴商漠開始思索這其中的可能性。
「怎麼?你們都認為有可能?」兀胤燁看著他們嚴肅的態度,害他想輕鬆以對都沒辦法。
「一個腦袋出問題的人,你想,她會有什麼事不敢做?」嚴商漠反問他。
「……好,如果她真的想鬧出人命,那,我問你們,她想鬧的是誰的命?梓淵是她不想放手的人,她會想殺害嗎?
瞳漓呢?她一心認為瞳漓搶了梓淵,恨她入骨,她想殺她是一定的,只是,梓淵不會讓她殺害瞳漓成功,對吧?而且她現在應該被人看得緊緊的,想跑出來殺人,不可能。
最後,她會傷害自己嗎?她一心深愛著梓淵,想和他在一起,今天她若死了,她怎麼和梓淵在一起?再說,一個活在虛幻之中的人,是不會自殺的,你們聽過有神經病會自殺的嗎?
所以,程芊芊是不太可能有機會對任何人下手的。」
照兀胤燁的分析,程芊芊似乎不太可能做出什麼危險的事來,只是,月瞳漓仍有強烈的不安。
「如果……得不到,也別想讓人得到呢?」譚梓淵緩緩道出另一個可能性。
所有人均是一怔。
「如此一來,我和瞳漓就有被她殺害的可能了。」
「還有,雖然從沒聽過瘋子會自殺,可是,瘋子的世界誰懂?也許她有可能自殘,藉此逼迫梓淵長留在她身邊,對不對?」
這下,眾人又再度陷入極度困擾之中。
「我應該打電話給芊芊,好好和她談談,希望能挽回她一些神志,避免發生任何令人遺憾的事來。」雖然,不見得成功,不過死馬當活馬醫,或許有機會成功也說不一定。
「雖然我們覺得不太有效,但,還是支持你試上一試。」
得到大家的認同,譚梓淵正要拿起電話撥給他舅舅,詢問程芊芊現況時,電話鈴聲早他一步響起,他迅速的接起。
「喂?」
「梓淵……」對方一聽見譚梓淵的聲音,馬上痛哭出聲。
「舅舅?你怎麼了?為什麼哭得那麼傷心?」不好的預感瞬間籠罩住他的心頭。
「芊芊她…,她……」程父難過到說不出話來。
「芊芊她怎麼了?舅舅,你先別傷心,冷靜一下,芊芊她到底怎麼了?」
「她……她自殺了……」
「什麼?」聞言,譚梓淵表情丕變,心涼了半截。
「都怪我們不好,我們到綠島之後,就先到飯店投宿一夜,等待明天回台灣,然後搭飛機回瑞士。這次我們很用心地看著她,上回在機場是一人看她,兩人休息,這次改成兩人看她,一人休息,可是……」自責不已的程父愈說愈泣不成聲。
譚梓淵握緊話筒,「可是什麼?」
「可是我們怎麼也沒料到她……她說她要上廁所,還跟我們要了紙跟筆,我們以為她想在上廁所時亂塗鴉,她以前就有這習慣,所以我們不以為意,沒想到她在裡頭寫了封要給你的遺書,然後就從廁所的窗戶爬出去,往外縱身一跳——」
聽至此,譚梓淵倒抽口氣。
「幸好我們住在三樓,她沒當場死亡,但也受了重傷。綠島沒醫院可以救治她,所以她馬上被送到台東的醫院,現在還在手術室內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