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此時不是跟她計較這的時候,他輕壓她頭上的腫起處問:「很疼嗎?」
「痛死了。」天理何在?為啥每次被欺負和受痛的都是她。
他的眉頭因她的回答鎖得死緊,「我帶你去看醫生。」
「不要!」有人因為不小心撞到牆這樣丟臉的原因看醫生的嗎?
「海寧——」她剛才叩撞的聲響教人心驚,他不放心。
帶著勸服意味的喚喊令她胸口一跳,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像要確定他真有開口,她抬起頭……
這一看,她如夢初醒的發現他攬著她,自己也抱著他的驚人事實。她彆扭慌忙的挪開他的懷抱,連上兩個階梯。
「騙你的啦,一點點痛而已,你趕快回去上班,我等一下就回別墅替你看家。」再不趕他離開,等會若又出狀況,她再糊里糊塗抱住他就糗大了。
讀出她眼裡的堅持,譚御風也沒再強迫她上醫院。「回答我一個問題。」
她防備的輕蹙柳眉,「什麼問題?」
「你的公司就只有兩位助理?」
「誰說!她們是內勤助理,其他接受電召委託的成員全采Standby的方式,有適合的委託再通知她們出任務,毋需到公司來。」他當她的好幫手電召老婆公司真這麼寒酸?
Standby的接任務方式?換個說法亦即她的詐騙組織相當具有機動性,對出勤行騙的成員也有一定的機動性?
「好了,你的問題我已經回答完,我還有事和助理討論,晚上見。」一口氣說完話,樓海寧轉身跑回公司,怕慢個半秒,那個不說話盯得她心裡七上八下的帥哥又要上樓。
站在樓梯轉角處,譚御風並無追上前的打算,生怕他跨前半步,前面那不曉得在慌什麼的丫頭又會跌個人仰馬翻。還是先回公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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驍騰公關總經理室
霍岡像發現新大陸般驚瞪著辦公桌前的老友,這個工作起來像拚命三郎的工作狂居然在發呆?!
「在想什麼?」他走向前探問。
「樓海寧。」發怔那人下意識回話。
「什麼?樓海寧?!」
乍然而落的嘩然大嚷喚回譚御風游離的神思,抬眼瞟見不知何時蹦現的好友,沒多大反應的斜橫他一眼,出口卻字字犀利,「沒事跑來我辦公室鬼吼鬼叫,你希望我叫警衛進來攆你是嗎?」
「別亂定我罪,看見你這個工作狂破天荒的發呆,連我敲門進來都不曉得,問你想什麼,你劈頭就吐出樓海寧這驚人的答案,我怎麼可能不大叫?要不是婕娜和我負責的案子不同,沒跟我一起來找你討論這件精品店週年慶企畫,你辦公室的屋頂現在已經被她的驚叫聲掀了。」
「就因為我在想樓海寧?」
「老天,你真的在想你的電召老婆!」再爆出一聲吵死人的嚷嚷,霍岡一屁股坐入他辦公桌前的椅子,興致盎然的問:「老實說,你跟她發生什麼不可告人的曖昧情事?」
回答他的,是譚御風抓過桌上的鐵製紙鎮,作勢要砸他。
霍岡反應迅速的將掛輪滑椅滑出安全距離。「是你自己說想樓海寧的。」
「我在想她那顆小腦袋裡究竟在想什麼,你給我想到哪裡去。」
你繞口令啊。霍岡差點就這麼衝口而出,幸好他及時煞住,畢竟他可不希望被紙鎮砸破腦袋。
他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動椅子,「嚴格來說是你突然拋下的句子太具令人遐思的空間,我才會想歪。」
他的辯解得到白眼一枚,但這不影響他的追根究底。「你那拗口句子是什麼意思?」
「我提供很多讓她可以光明正大誘惑我的機會,然而沒有一次成功,昨天我甚至請她幫我暖床——」
「暖床?!」
「暖和床位。」譚御風沒好氣的睨他。若非他辦公室裡的隔音設備良好,被這大嗓門的傢伙一嚷嚷,公司裡不知要如何流傳他們兩個大男人的蜚短流長。
霍岡悄悄ㄎ一ㄤ走他放回桌面的紙鎮,預防等會他再會錯意,好友真砸得他滿頭包。「結果呢?」
性感唇畔揚起沒轍又莞爾的笑。「那丫頭直接在我床上睡翻掉。」
「嘖嘖,著實令人傻眼的答案,不過這不也代表我猜的沒錯,好幫手電召老婆公司確實為正派經營。」
譚御風不以為然的搖頭。「只怕沒那麼簡單,來公司前我去了趟好幫手,發現那丫頭有事瞞我,接我的委託那天更使用變聲器,其中隱情絕不像她所說,僅只好奇一用那樣單純。只是她為何遲遲不展開誘騙的斂財行動,甚至拉皮條的暗盤交易?到底作何打算?」
害他全副心神都在她身上打轉,猜臆那教人摸不著的心思。
霍岡若有所思的審視他,「御風,你是不是沒辦法再用心愛人,因此固執的認定好幫手的經營有問題。」
他皺眉,「什麼叫我沒辦法用心愛人?」
「因為香琪已經嫁人,你的心也隨之封閉在這段無疾而終的感情裡。」
翁香琪,御風的初戀情人,小他兩歲,相當美麗的女子。他與婕娜本都等著喝兩人的喜酒,豈料翁香琪大學畢業後是嫁人了,對像卻是令他們跌破眼鏡的某公司第二代繼承人。
之後,御風的幾段戀曲皆不了了之,從不曾見他認真積極的尋覓他的真命天女。
「拜託,你怎麼跟我媽一樣,想太多。」他母親也認為他情系香琪,這些年才始終未帶女朋友給她看,這也是今早她誤以為樓海寧是他女友,開心他終於肯再交女朋友的原因。
「若更是我想太多,你身邊為何沒知心女友?又為何樓海寧連有機會上你的床都只顧睡她的,沒有展開任何誘惑行動,你仍懷疑她經營的生意不正當?」儘管在他的眼裡捕捉不到提及初戀情人的任何異樣波動,霍岡仍有疑問。
「感情要靠緣份,知心的男女朋友更需注定的情緣牽線,我還沒遇到,難不成要我到街上隨便拉一個充數?至於樓丫頭——」
「怎麼樣?」霍岡急問忽陷入沉思的他。
「一個女人沒多作考慮便在男人的床上入眠,倘若不是想主動誘惑或耍心機引誘對方挑逗,你認為原因還有什麼?」
「當然是她信賴你。」
他眸心一動,「信賴?」
「相信你是正人君子,不致冒犯她,為你暖床到一半即很安心的睡著。」
霍岡口中的正人君子令他唇角牽起淡淡的笑紋,那丫頭可完全把他當花心大少看哪!但不可否認的是,昨夜她會答應替他暖和床位,確實是在摸到他大掌的涼冷溫度之後,今早亦關心的問過他昨晚是否睡得暖和。
所以她會睡翻在他的床上,真因再純粹不過的信賴?
「還有一個可能。」霍岡忽又迸話。
「嗯?」譚御風揚睫看他,等待他的下文。
他漾深唇邊笑意。「如果你的單純是指笨的話,那丫頭很多時候是滿呆的,老是笨手笨腳的這撞那碰,我回公司前她後腦勺才又撞了個包。」
說到這兒,他突地拿起手機撥號。
「你打給誰?」霍岡訝問。
「打給海寧,看她撞到的地方還會痛嗎?」
霍岡睜大眼,這小子非但像與樓海寧相識多年那樣喊她的名字,更關心起她的傷勢,他沒聽錯吧?
狐疑間只聽他對著手機低問:「你在哪裡?」
「正準備搬光你別墅裡的東西,你說我在哪裡?」電話彼端的樓海寧語氣頗沖的回答。她剛回到別墅,他就來電查勤,害她心跳莫名的跳快好幾拍,不挑釁他幾句氣氣他怎麼行。
怎料他低逸成串悅耳的醇厚笑聲。「回話中氣十足,看來你頭上的撞傷應該不要緊。」
「你——」
「怎麼了?」
心口無由的悸動著,樓海寧終究沒問出「你特地打電話回來關心我?」這句話,她可不想會錯意,招來他的說笑。
「你當我是搪瓷娃娃?這麼不禁撞。」她手撫後腦勺的腫包,逞強地說。
「就算你再耐撞,那顆小腦袋瓜再這樣三天兩頭撞下去,難保不會變得更呆。小心點,知道嗎?」套句她曾數落過他的話,她的紀錄太不良,他無法在她身邊守著,只好叮囑她注意些。
「知道啦!你很囉嗦。我要看家很忙,你別隨便打電話吵我。拜拜。」
一古腦說完,她匆匆切斷電話,只因她的心臟因他的囑咐詭異的愈跳愈快。
同一時刻——
「就只有這丫頭敢掛我電話。」譚御風盯著結束通話的手機搖頭歎笑,到今天才曉得他的看家閒妻竟比他這個總經理還忙,不過知道她沒事,他總算放心了。
抬起頭,他發現霍岡瞪直雙眼直瞅著他。
「你這是什麼表情?」活像他多顆眼睛、少個鼻子似。
「你打電話叮嚀樓海寧小心點,別又撞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