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娟附和:「你說的也沒錯啦!不過,長得好看的男人若再配上他的涵養和手段,可就足夠讓一群女人爭得頭破血流了,否則,空有外表卻俗不可耐,和一隻花瓶有什麼兩樣?」
那種低俗的貨色根本不值得她迷得暈頭轉向。
文琪拍拍雁倫的肩,「放心!見過歐懷少之後,絕對會讓你把那個沒心少肺的趙明桓忘到外太空去!」
「真的?」雁倫有些半信半疑。
牛郎不都是一張小白臉,滿口讓人作嘔的甜言蜜語,想盡辦法要掏空女人私房錢的嗎?
難道真像她們所說的,這裡就是有兼具美色和內涵的牛郎?
那個喝醉酒的晚上,他們說了很多很多話,但是她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只有幾個片段還有點印象--
「難道你就要這麼怨天尤人下去,從來不曾想過改變自己嗎?」
「我可以幫你,等你清醒之後,到這個地方來找我。」
她所遇見的那個人說的話全都是當真的嗎?
如果他只是隨口說說呢?她們就這麼冒冒失失的跑來,究竟會不會被當成笑話?
雁倫越想越不安。她拉著詠娟道:「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
詠娟瞪大眼睛,「我才不要呢!好不容易有歐懷少免費坐台的機會,我除非是瘋了才會跟你回去。」
到凱撒一次最低消費額是三萬五耶!除非她一個多月不吃不嗎,否則怎麼可能有錢來這裡花天酒地?
「既來之則安之,你到底在緊張什麼啊?」文琪受不了地道。
「我是怕……那位歐先生只是說著好玩的,我們卻真的跑來……」
「如果他是說著玩的,沒必要把名片給你吧?」
凱撒的名片可不隨便給的,一張名片可以抵掉三萬多塊的坐台費,沒有人會做這種賠本生意吧?
「是嗎?」雖然文琪都這麼說了,她還是覺得坐立不安。
雁倫將手上那杯只喝了兩三口的雞尾酒放回桌上去,她可不想又當著所有人的面發起酒瘋。
片刻後,門板上傳來兩記有禮的輕敲。
「對不起,我是歐懷少。」
就是這個聲音!就是這個聲音!她雖然記不得他的樣貌,但是這聲音她可忘不了;就因為這個令人難忘的嗓音,那天晚上的記憶全都回歸到雁倫的腦海裡。
雁倫的心不自覺的提到喉嚨口;她必須用盡一切的力量才能阻止自己不要驚惶失措地當場跳起來。
「請進、請進!」詠娟的聲音裡充滿了歡迎。
歐懷少緩緩地推門而入,當凱撒五大台柱之一的歐懷少走進貴賓室時,她們三個女人只能瞪大了雙眼,發出不可置信的喘息。
他簡直俊美得不像凡人,左右飛揚的劍眉,一雙眼眸有如琥珀般的剔透,他的輪廓如貴族般的優雅,就像中古世紀的尊貴爵爺。
如他這般俊美的男人多半會給人一種遙不可及的距離感,但歐懷少卻不,他唇邊的笑意無形中打破了那道藩籬。
他真的是她那天晚上遇見的男人嗎?雁倫終於明白為什麼詠娟會罵她「暴殄天物」了。
「又見面了,雁倫。」
雁倫有些緊張地站起來,朝他點了點頭。
「你好,那天晚上……真是麻煩你了,非常謝謝你。」
懷少笑笑。她的模樣一點也不像是來尋歡的客人,反倒像是特地來向他賠罪一般。
「別放在心上。坐,別站著。」
他注意到她位置前方的桌子上擺著一杯顯然不被她所青睞的雞尾酒,他笑看向她,道:「這杯雞尾酒不對你的胃口嗎?看來凱撒的調酒師這陣子以來功夫退步不少。」
她很快地搖了搖頭。「我其實不太碰酒的,那天是……是因為情況特殊。」
況且,笑話鬧一次就夠了,她可不想再來一次。
「嗯……」他明白是什麼事,但不點破。
他交疊起修長的雙腿,微瞇起眼眸問道:「今天到這裡來,是否代表你已經有所覺悟?」
覺悟?雁倫不解的迎視他剔透眼眸。
「那是……什麼意思?」她不懂。
「你既然會到這裡來找我,是不是表示你已經下定決心接受我的改造?」
「改造!?」三個女人異口同聲訝異地重複著。
「沒錯,我要將她改造成一個能夠讓男人再三回眸的女人,而且,我有把握能夠讓一個比趙明桓更出色十倍的男人愛上你。」
歐懷少啜了一口威士忌萊姆,淡淡地回視三個女人震驚的眸光;最後,他將視線放在雁倫侷促不安的小臉上。
「『想要改變自己』這句話是你說的,難道這不是你來找我的目的?」
我要將她改造成一個能夠讓男人再三回眸的女人……這句話讓雁倫的小臉不自覺地發燙著。
她是個這麼平凡的女孩,歐懷少真的能徹底改變她嗎?
不……那怎麼可能?她根本學不來呢噥軟語,學不來嫵媚依人那一套,就連穿件無袖洋裝都不敢,甚至連化個妝也不會,她有什麼本事讓男人為她再三回眸?她如果真的接受歐懷少的改造,說不定也只是鬧笑話、徒增他的困擾而已吧?
「我……我只是來向你說聲謝謝,我真的非常感激你。」
「雁倫!」文琪拉拉她,小聲地責怪道:「你幹嘛要說這種話嘛!歐先生既然願意幫助你,你為什麼還要推辭呢?」
詠娟附和著:「是啊!我也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說不定在他的調教之下,趙明桓會再度回心轉意呢!」
「可是……」
詠娟打斷她的話,又道:「你雖然長得清清秀秀,可是乖乖牌是罩不住男人的!現在的女人除了要有臉蛋、有身材、手邊有一點錢之外,也要懂得運用一些手段才行,這樣才能抓得住男人的心啊!懂不懂?」
「詠娟說得對,趙明桓的事你還得不到教訓嗎?雁倫,你還不快答應下來!」
雁倫窘迫地低著螓首,悄悄地瞄了一眼坐在她對面的歐懷少;只見他也正看著她,等待她的回答。
「你考慮得如何?」
他的問題使她不得不抬起頭望向他;雁倫絞著手指,思考了很久,最後緩緩地搖了搖頭。
「雁倫!」詠娟氣急敗壞地叫著。
「你真是的!這麼好的機會,你卻……」文琪亦是相當扼腕。
雖然她們兩人偶爾會欺負雁倫,但是在她們心中都希望她能從失戀的陰影中走出來,她們比誰都希望她能幸福。
「我知道你們很關心我,歐先生也願意幫我,可是……難道只要我改變自己,一切就會不一樣嗎?我並不這麼認為。」
「你喔……」文琪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了。
「歐先生,真的非常謝謝你,給你添麻煩了。」雁倫誠心地道謝著,然後對兩個同事道:「我們走吧!」
「等等。」歐懷少叫住了雁倫,再度給了她一張名片。「如果你改變主意了,帶著這一張名片到這裡找我。」
雁倫搖搖頭,不敢接受。「不,我不會再改變心意的。」
既然有拒絕人家的骨氣,就要有本事貫徹到底。
歐懷少露出一抹微笑;一抹足以挑動女人芳心的微笑。
「別說得這麼篤定,你怎麼會知道事情不會有例外?留著,如果需要還可以派上用場,如果不需要,你也沒有損失,不是嗎?」
雁倫只好點了點頭,再道一聲謝,與文琪、詠娟退出凱撒的貴賓室。
歐懷少凝視著雁倫離去的背影,揚起一抹篤定的微笑--
「你一定會回來找我的,雁倫。」
第三章
「聽說你給同一個客人『兩次』名片,懷少?」唯恐天下不亂的德瑞克特別強調「兩次」這個字眼。
「德瑞克說的是真的嗎?」羅曜挑眉地問。
對於懷少而言,這倒是很少見的情形。
凱撒的名片有招待券的功用,通常是第一次光顧凱撒的客人較可能得到名片,以期第二次的光臨,但並非每個人都有;以往從來沒有人能夠得到兩張以上,更遑論是可以不需事先預約時間的燙金名片。
懷少笑而不答。
「懷少的那位女客人長得非常可愛哦!她叫……孟雁倫對吧?也難怪懷少會破例了。」意彤伸手頂了頂懷少,一副「知你莫若我」的模樣。
「你真瞭解我。」懷少低笑。
「那當然!如果我是男人,我最喜歡的女孩子大概就是那一種甜姊兒型的吧!就算不收她的坐台費也沒關係,只要能再看到她就好。」
懷少頷首而笑,彷彿意彤是她的紅粉知己。「意彤,你把我的心思都摸透了呢!」
雷仲賢隨即擰起眉,沉下臉將意彤圈進懷裡,在她耳畔咬牙低語:「如果你變成男人,你的心裡也只能有我!」
他心愛的女人缺少身為「未婚妻」的自覺,居然在他面前坦誠不諱自己喜歡何種對象,一點也沒有把他放在心上。
意彤吐了吐舌,差點忘記自己的未婚夫就坐在身邊。
「當然,我最愛的還是你啊!」意彤趕緊討好地說,也不知道她的話究竟是否言不由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