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給她幸福的。」李函允諾。
然後,神父在祭壇前說了許多話,請求上主的降福。
要互信、互愛、互相扶持……
聽著聽著,雁倫心中的緊張與疑惑也漸漸平息了。
也許,她和Steven無法有濃烈的愛情,但是平凡不也是一種幸福?
如果懷少不會是她今生的良人,那麼她又何必因為他而造成婚姻的陰影?
終於,宣誓的那一刻來臨了。
神父凝肅地問:「李函先生,你願意終生愛你的妻子孟雁倫小姐,對她忠貞、並且信任她、愛她,無論她是健康,或是生病嗎?」
「是的,我發誓。」
「孟雁倫小姐,你願意終生愛你的丈夫李函先生,敬愛他、服從他,對他忠貞並且信任,無論他是健康,或是生病嗎?」
她凝視著身旁的李函,而他正對她露出一抹微笑。
也許李函不是她最愛的人,但是她相信他會是個好丈夫。
「是的,我……」在她正要立誓時,教堂的大門被推開了。
霎時,教堂裡瀰漫了一股一觸即發的緊張感。
「觀禮來賓請就座。」神父清了清喉嚨道。
來者沒有就座。
所有人一致向後看,當雁倫看清楚來者是誰時,她倒抽了一口氣。
懷少?他來了?
「觀禮來賓請就座!」神父又說了一次。
懷少向來平靜無波的眼眸有著一股奇異的火焰,他一步步地走上前,在距離祭壇七步之遙的地方站定,對著在場來賓、神父、新郎、新娘,以及釘在十字架上的那位主耶穌朗聲宣告:「我不是來觀禮的,而是來搶婚!」
改造她,並不是因為同情或是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是因為--他放心不下她,他希望她像藏在原石裡的璞玉般綻放光華,而且……只為他一人綻放。
她的美麗由他親手發掘,只有他能看,也只有他能珍藏。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驚叫了起來。
嘩!不得了,經典名片「畢業生」的最後一幕要重演了嗎!?
懷少一個箭步衝上前,握住雁倫的皓腕。
「你想做什麼?」李函怒吼。
懷少看也不看李函一眼,他的眼中只有那個到了最後,還不敢親口向他告白的膽小鬼。
「跟我走!」
雁倫震驚得無法言語。「懷少……你怎麼來了?」
「跟我走,雁倫。」他握著她的手是那麼有力、那麼溫暖。
這曾是她渴望握一輩子的手啊!她一度以為他不會是與她攜手一生的良人,但他卻又出現了,擾亂了她的心。
「為什麼?你……一向是跑在我前面的,為什麼……你竟然肯停下來,回頭找我?」
所有的人都拉長了耳朵。
「為什麼?你居然還敢問我!?」他摟住她的纖腰,咬牙說道:「你這個小笨蛋,難道還有別的理由嗎?因為我愛你!」
雁倫瞠大淚眸,幾乎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這……這怎麼可能呢?你一直把我推拒在你的心門之外……」
「你不相信我?」她居然說出這種話!
「你是最瞭解我的人,是你將我這個醜小鴨變成天鵝,不管我現在是什麼樣子,我的本質你是再清楚不過,不是嗎?你怎麼可能會喜歡這樣的我呢?而且……昨天你一直表現得那麼無動於衷……」
「我不是無動於衷,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事實上,我痛苦得快要發狂了。」
看見雁倫震驚的眼神,他苦笑了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你跑進了我的心裡,左右著我的情緒。我曾經像個傀儡一樣任由我的父親擺佈,成了一個不能有自主意識的人,所以……我一直害怕被束縛,這個心結一直困擾著我,直到今天,我才真的明白--愛並不是束縛,而是一種相契相屬的牽絆。」
「你說你愛我是真心的嗎?我……我還是不敢相信你會喜歡我……」雁倫幾乎是手足無措了。
「你怎麼知道我不可能會喜歡你?你怎麼知道我喜歡的不是原來的你?如果我不喜歡你,在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就任你自生自滅了,何必處心積慮的以『改造』為名試圖認識你?」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發怒,第一次看見他的表情不再冷靜自持,他也會失控,也會生氣,也會罵人!
他歎息地輕語:「我應該先教會你該怎麼向喜歡的人告白的,這樣我就不用為了等你這個膽小鬼一句『我愛你』而等了那麼久。不過,我也和你一樣,這句話終不敢說出口。」
她忍不住喜極而泣。
在她以為她與懷少就要這麼錯過了,他的無動於衷迫使她必須將這份感情藏在心裡,但是在最後一秒鐘裡,她終於等到他的愛!
她投入他的懷裡,哽咽道:「懷少,帶我走!」
一瞬間,他的眼眸浮現了一片醉人的溫柔。懷少毫不遲疑地打橫抱起她,風也似地帶她離開莊嚴的教堂。
「回來!雁倫,回來!」李函在原地怒吼著,卻再也喚不回他的新娘。
教堂裡一片混亂,男方父母氣得跳腳,但女方的娘子軍卻是樂得闔不攏嘴。
而坐在前排的楊意爵卻露出一抹難以覺察的笑容。
這小子,總算開竅了
終曲
他們像是久別重逢的戀人,在彼此的懷中緊緊擁吻,精緻典雅的禮服早已被棄置一旁,什麼婚禮、搶婚、逃婚,全被他們丟到腦後,懷少拋掉了淡漠的假面具,以激狂的火熱對待懷中的至愛。
他需索著她的承諾、需索著她纖柔的嬌軀,像是怕她從他手中溜走一般緊緊地扣在懷裡。
雁倫在他挑起的火焰中沉淪,在他修長健美的身軀下輾轉著。
他人侵了她的生命,從此,他們不再是兩個個體,而是一個毫無缺憾的圓。
初嘗雲雨的她,疲軟得無法移動,而他也不許她離他太遠,他依舊環抱住她,在最靠近他心口的地方。
「嫁給我,雁倫。」懷少無比認真地道。那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凝視著他熱烈的眼眸,她低低地笑了。
「我真不敢相信你會在教堂裡公然把我搶走。」那絕不是過去的懷少會做的事。
懷少笑了笑;事實上,他也從沒想過自己會真的這麼做。
原本他並未打算參加她的婚禮,但是在她婚禮開始前半個小時,有一個聲音瘋狂地催促著他必須前來,而那個念頭就像一個無法逃開的魔咒。
他知道自己沒有辦法看著她嫁為人妻,當他看見她穿著一襲雪白的婚紗,如此美麗、如此純潔,他的心彷彿被什麼給震了一下。
雁倫移近他的俊臉,勾起自大的笑容,問:「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上我的?應該是從很早以前開始的,對吧?」
「我不記得了。」他笑,顯然有逃避問題的嫌疑。
「什麼嘛!亂講!你一定在說謊!」她翻過身壓在他身上強迫他投降。「快說!」
懷少呻吟一聲,幾乎要壓抑不住她蓄意挑起的慾望。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再不說我可要懲罰你了哦!」她威脅著。
懷少悶笑了起來。「好吧,我任憑你處置。」
「你……」看見他眼眸中浮現一絲狡猾、邪氣的笑意,雁倫幾乎是立即漲紅了小臉。
「別鬧了!」她揍了他一拳,道:「對了,現在有一件事讓我很煩惱。」
懷少挑起劍眉。「煩惱什麼?」
他的妻子心情的變化還真快。
「我在煩惱怎麼跟我家人解釋啊!」她真的煩惱透了。「你叫我要怎麼解釋你不是趙明桓而是歐懷少?要怎麼想辦法讓他們接受你是個牛郎,不是什麼業務襄理?」
對了,還有李家那邊也要善後呢!
「我能解釋。」他說。
雁倫睜大了眼睛。「真的?你要怎麼解釋?」
「先把眼睛閉起來,一小時後告訴你。」
「為什麼要一小時?」她不解地問。
「因為……」他將她壓回自己身下,笑道:「因為我餓了。」
雁倫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小嘴便被他給堵住了。
懷少盡情品嚐著懷中誘人的甜點,一面想著--他要怎麼告訴她,其實「牛郎」只是一個便於他掩飾的身份,她的丈夫真正的底細,是全球科技龍頭--「東歐科技」的少東?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