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偷看足下好的行為,可是……好好奇啊!
「看一眼就好……」她自言自語,明明整問屋子裡都沒人,還自己作賊心虛,鬼鬼祟祟的拉開抽屜。
這一看,她的心瞬間漏跳了好幾拍。
是他們的定情表!
她沒忘記他是在情人節那天送給她,也沒忘記那天過得有多麼快樂,更沒忘記他們不顧旁人側目的熱情擁吻……
沒忘啊!點點滴滴都牢記腦海,只消—個觸動,就全部都像電影片段般自動放映出來。
她怎麼會這麼傻,讓陸小宛挑撥成功?又怎麼會這麼想不開,偏要以分手來解決事情?
仔細端詳著他的這一隻男表,雖然有戴過的痕跡,卻看得出保存得很好,不但擦得亮晶晶,指針也正常運轉著……
他一直珍藏著這只表,就如同他一直珍視著他們之間的感情啊!
「哎呀!我的呢?」她忽然一驚,把手錶放回抽屜裡。
「都不知收哪去了!丟了嗎?沒丟也壞了吧?」她搔著腦袋翻找記憶之匣,卻想不出確切的地方。
見他那樣寶貝的保存著,再對照自己粗心大意連放哪都不知道,真覺得自己不珍惜他的心意很不應該。
她一定要把她那一隻女表找到才行,她想和章亞琛一起重新戴上它們哪!
心裡惦掛事情,她沒耐心待下來,再說,章亞琛那傢伙不知幾百點才會回來,她索性不等了。
寫紙條留言,然後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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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芸依回到家後就開始翻箱倒篋,幾乎把位於樂器行四樓的住處整個翻過來了,終於讓她在衣櫥最深處的角落裡找到了被冷落已久的手錶。
「啊,原來在這裡!」她欣喜的拿出來打量,發現指針已靜止不動,不確定是壞了還是沒電了,決定改天有時間非得送去鐘錶店給人瞧瞧不可。
就在此時,電話鈴聲響起,她將手錶擱在床頭櫃的電話邊,然後接聽。
『哈羅,親愛的,這幾天不見,想我了對吧?』章亞琛一開口就是嘿心的對話,習以為常的宋芸依隨即翻了個白眼。
「少作夢了!」她嘴裡雖啐著,可卻噙著笑意。「大忙人,你有看見我留的紙條嗎?」
『有啊!你寫——有重要事急著告訴你,看到紙條快來找我!』他念出她留言的內容,不知在樂什麼。『呵呵,我可以感受到你對我急切的思念哩!』
「別鬧,是真的有事。你現在在家嗎?」
『我現在在……』他還故意頓了下,製造神秘感,但雀躍的口氣讓人感覺到他心情很好,原因則是一回家就看見她留的紙條。『你家外面。』
「神經病!既然在樓下幹麼不早說?」她霍地低斥。「我現在開鐵門,你自己上來,記得要把鐵門再按下哦!」說完便掛上電話。
人都來了,叫她開門便是,有什麼話見了面講就行,還硬巴著電話講些沒營養的話,肖仔!
真受下了他,老是一副傭傭懶懶的模樣,像是天塌下來都無所謂,偏偏她是急性子,一遇上他就忍不住心火旺盛。
章亞琛思及佳人在香閨等候,他是健步如飛,一下子就爬上了四樓。
「坐,吃了沒?我去弄些小點心。」想他剛工作完就趕來,一定還沒吃,宋芸依自然地問。
「你真體貼∼∼」章亞琛笑嘻嘻地讚道。
「噁心!」啐了聲,她逕自步向廚房。
他在臥室一隅的休閒椅坐下,隨意打量她的住處。
四樓是她的私人天地,他上樓來的次數寥寥可數,而且從來沒有單獨上來過,這一次才得以好好欣賞。
這偌大的房間佈置得十分雅致,駝金色的床、乳白色的牆,原木鋪的地板,點綴用的地毯,獨特籐制的立燈,傭懶舒適的休閒椅,大床正對的方向是一整面牆大的櫃子門板,後面卻別有洞天。
從這邊半掩的門縫看去,是她更衣的空間,裡頭的落地穿衣鏡此刻正照著有幸進入這個私人天地的他。
想到八年之路,自己能愈走愈近,嘴邊的笑意下斷擴大。
天知道他最近對她的想念愈來愈強烈,三、四天沒見,就心神不寧、渾身不對勁。今天真開心,回家就見著她的紙條,不用找藉口就能直接來見她,樂得他錄影整天的疲憊都一掃而空。
再轉頭往房門外望去,正好看見她端著托盤走過來。
「我來幫忙。」他快步走去,接下她手中的托盤,鬆餅和咖啡的香味頓時撲鼻而來,令人食指大動。
把所有東西擱在茶几上,章亞琛也不跟她客氣的逕自開動。
「你餓死鬼投胎啊!」見他吃得津津有味,奶油沾上嘴角,宋芸依忍不住笑他,手裡卻抽來一張面紙遞給他。
「本來不很餓,但只要是你弄的東西,就是好吃到不行。」他的話雖然乍聽之下是甜言蜜語,可卻是由衷說出的肺腑之言。
他的眼光真是好,芸依外表時尚亮麗,其實骨子裡賢慧得很,可謂是進得廚房、出得廳堂,他章亞琛要找老婆,捨她其誰?
宋芸依失笑的橫睞他一眼。
也不知他說的是真的假的,但不可諱言的,料理的人只要聽見這樣的話,就會覺得再忙也值得了。
「那你邊吃邊聽我說。」
「嗯嗯嗯。」他塞了滿嘴,只能含糊應聲。
「我今天遇到陸小宛了……」
「噗——」嚇得噎到,咖啡連同沒嚼爛的鬆餅全部噴出來。「咳咳咳……」脹紅臉猛咳嗽。
「反應這麼激烈作啥?」宋芸依趕緊拍撫他的背,一邊忙著拿面紙擦拭。
「咳咳咳……」章亞琛難受得搖搖頭。
那三個字是他的噩夢啊!都是因為陸小宛,芸依才會跟他分手,他的反應怎麼可能不激烈?
「喝口咖啡順順喉。」她好心端來咖啡遞向他的嘴邊,他就口而飲,她卻又說:「她跟我講了一些事。」
「噗——」再嚇得嗆到,咖啡又噴出來,所幸這次有咖啡杯阻擋,但宋芸依持杯的手卻沒能倖免。
「油∼∼你很髒捏!」她丟下他洗手去了。
嗚……他又不是故意的!
章亞琛也跟著奔向浴室清洗。
「誰教你故意在我吃東西的時候一直講到她!」他沒好氣的抗議。
見他那樣子,她突然覺得好笑,忍不住興起作弄他的念頭,於是板起臉、瞇起眼,質疑的盯著他。
「難道你有做什麼虧心事?不然何必那麼怕她?」
章亞琛立刻緊張了起來,急切申明:「我跟她就你知道的那件意外而已,其他壓根兒沒交集,你可不要再聽人亂講哦!」
一次就怕了,他現在好不容易跟芸依有進展,這關鍵時刻可再禁不起任何破壞了。
宋芸依故意避而不答,轉身定出浴室,看得章亞琛是心驚膽戰,猜不出她的心思,就怕又有什麼解釋不清的誤會,只得趕緊跟著她。
「她到底又說了什麼啦?」他慍惱地問。
回到房裡整理他製造的髒污,宋芸依低著頭、抿著笑。
可憐的章亞琛,被蒙在鼓裡八年,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他跟陸小宛那晚根本什麼事都沒發生。
「你又在生我的氣了?你又被陸小宛影響了?」她的沈默令他心急如焚,煩躁的扒著頭髮低咆。「天殺的!我上輩子是欠了陸小宛什麼啊?她老是要來找我麻煩,壞我姻緣?」
他的急切顯示著在乎,著實溫暖了她的心田。
「喂,你話都還沒聽完,就嘰嘰呱呱說那麼多。」宋芸依好整以暇的起身,以指尖點了點他的背。
「好吧,你說。」他告訴自己要冷靜,用力坐進椅子裡。
「小宛說她喜歡你。」
敬謝不敏。他撇了撇嘴。
「所以故意告訴我那件事情。」
違背承諾。他哼了哼氣。
「其實那件事根本是無中生有。」
什麼意思?他霍然抬眸。
「還不懂嗎?」她看他一臉茫然下解,揚唇笑了笑。「就是因為小宛喜歡你,所以那晚跟你回家後色誘不成,就剝光你們倆的衣服,製造好像有發生什麼的假象,讓你心存愧疚而期望對她有不一樣的感覺,然後伺機接近你,結果你不理她,還跟我在一起,她嫉妒心作祟,就利用那件事來害我們分手。」
聽完她說的這些,章亞琛已經是指關節泛白、青筋暴出,眼神裡充滿了忿恨的怒氣。
「他馬的,怎麼會有城府這麼深沈的女人啊?她有神經病是不是?破壞別人的感情很快樂啊?就算我們分手我也一樣不會看上她啊!Shit!」他忍不住抓狂的爆粗口。
如果陸小宛在場,他說不定會管不住自己的拳頭,一拳把她呼向外太空,讓她用她的可怕心機去對付火星人,而不是傷害地球人。
「別激動。」她安撫的壓住他肩膀,低柔的嗓音具有鎮定他情緒的效力。「其實我剛知道時也是很不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