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聲起、關門聲落,他亦只有淡淡命令。「脫衣服。」
站在他背後那個人帶著些許打趣的回應著他。「你什麼時候轉了性,喜歡和男人做起那檔事!」
狄修斯聞言,依然文風不動。「你該在三十分鐘前出現在另一個地方,而非這裡。」
伊桑·奧菲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直接走到那張鋪著絲質薄被的特製大床躺下,瞪著天花板上掛著的昂貴水晶燈。
「我對老頭子要宣佈的事一點興趣也沒有,又為什麼要回去看那些令人厭煩的討厭鬼。」
「那你在布拉格待得好好的,回英國做什麼?」
「救一個人。」
「你又不是上帝。」
「但我卻是你兄弟。」
狄修斯微蹙緊眉,若說這世上唯一一個可以讓他的情緒略微波動的人,大概就只有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伊桑·奧菲斯。
這時,敲門聲二度響起,伊桑自動當起了房間的主人,替他回答,「請進。」
聽到回應的漢娜很快開門進入,然而當她看見床上還躺了個英俊瀟灑的男人時,她一時之間弄不清是怎麼一回事。
伊桑從床上一躍而起,臉上露出嬉鬧笑容,對著眼前的美女說:「你不介意三人行吧!」
「三人行?」漢娜滿臉驚訝的重複著伊桑的話,一個秋修斯就對她充滿致命的吸引力,若再加上個和狄修斯完全不同典型,如陽光般燦爛耀眼的男人,她又怎麼會介意呢?
漢娜並不是個妓女,卻是活躍在倫敦上流社會的交際花,這輩子最大的心願便是找個有錢又英俊的男人。
當狄修斯出現時,不用一秒鐘,她的心隨即被他整個擄獲了,也心甘情願成為他洩慾的對象。
雖然他臉上總帶著比北極還北極的冰寒,但他卻是她所遇到過的男人中最男人的一個!
最重要的是他更是個毫不吝嗇的男人,每個月供她花用的錢,足以讓她盡情的過足「富豪女」的生活。
就算要她當他一輩子的情婦,她是死也願意!
「狄修斯?」漢娜望向玻璃映出的那張俊顏,詢問著。
「我沒興致了,你先回去!」被伊桑這麼一搞,他的「性」趣全失。
「我嗎?」伊桑明知他是叫漢娜走,卻明知故問。
「如果你也肯一起滾的話,求之不得。」
「哈哈哈……」伊桑笑得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全露了出來,走到漢娜面前,修長的手指戲謔撫摸她的豐唇。「他叫我們倆一起滾,你介不介意讓另一個男人來服侍你?」
漢娜根本分不清伊桑的話是真是假,又怕因此得罪了狄修斯。她目前所擁有的一切若失去就太得不償失了!
「伊桑,你再不閉嘴,我保證你下半輩子只能當個啞巴!」
伊桑完全不擔心他的恐嚇,但遊戲本該適可而止,未真正惹毛他之前,他還是先將嘴巴給閉上。
漢娜聽到狄修斯那零下二十度低溫的聲音,嚇得趕緊落跑。
「她就這樣走了,更無趣!」伊桑大歎可惜。
狄修斯終於站起來,走出房問,搭著電梯直接上飯店最頂樓,一間屬於他在倫敦停留時的私人住處。
至於飯店其它的房間,都只是他和女人「辦事」的地方,他不會讓任何一個女人玷污了他的私人空間。
伊桑不是女人,但也是個特例,不是因為他是狄修斯同父異母的弟弟,只因他的臉皮夠厚,死不要臉,更像只趕不走惹人厭的蟑螂。
狄修斯難得動怒,瞪著跟屁蟲似的他,「有話快說,不說就滾。」
「我不想一輩子當啞巴。」
「伊桑,你想我將你從這裡丟到泰晤士河去餵魚是嗎?」
總算有點溫度了!
「你當真要順老頭的意,娶傑遜公爵的女兒艾莉絲嗎?」
「有何不可?」
「夠了吧!奧菲斯家族已經夠有錢了,不需要靠傑遜家族錦上添花,你又何必犧牲自己一輩子的幸福,和一個看都沒看過的女人結婚?」
「結婚只是個義務,對象是誰對我來說有何差別?況且和傑遜家族聯姻,這並不是虧本的生意,我並沒有損失。」
「是嗎?既然對象是誰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差別,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和皇室的公主結婚算了!」
「和傑遜家族聯姻的利益遠遠高於和皇室聯姻所得到的利益。」
「我們現在說的是你的幸福,不是利益。」
「愚蠢!」
「你腦袋裡裝的到底是不是水泥,怎麼說都說不通。」伊桑真想拿支鐵槌,往他冥頑不靈的腦袋用力敲下去,看看能不能將他給敲醒。
「只要你肯回來接手奧菲斯集團,我可以不娶艾莉絲。」狄修斯將問題丟還給他。
「你是在逼我嗎?」伊桑心裡明白,他可以如此過著逍遙自在的生活,全都是因為背後有狄修斯在為他撐著。
就是因為如此,他才更不願見到這個兄弟為奧菲斯家族犧牲自己的幸福!
「伊桑,你該知道我永遠不會逼你做任何事。」狄修斯所有怒氣已消。
「狄修斯——」
伊桑搖搖頭,歎口氣,無奈的離開這狄修斯專屬的總統套房。
若要讓他變得有感情、有溫度,唯有找回他愛人的能力,但若是他存心要封閉自己的心,又有誰能打開他心中被他親生母親拋棄的那個心結呢?
或許他該去的地方不是倫敦,而是到台灣去找狄修斯的親生母親,才能讓他變成一個真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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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婧倪花了一個星期才將自己給安頓好,才有些空閒時間用她帶來倫敦的筆電給好友們寫Mail、報平安。
她的宿舍是兩人一間,她的室友和她一樣是來自亞洲的日本女孩,同樣膚色,讓她感到安心。
因為她先上的只是語文課程,課程只有一個早上,下午時間她喜歡帶本書,到離語文學校約莫二十分鐘路程的奧菲斯學院中的一處小湖邊,坐在青翠的草坪上,靠著樹幹看書,或是什麼事也不做,只是發著呆。
奧菲斯學院是奧菲斯集團下一個相關體系,在英國是出了名的貴族學校,單單一年學費就得花上一百萬英磅,而且還不是有錢就可以念的。
置身於這樣充滿人文氣息的校園內,她便能感受到這所學校為何深受貴族們鍾愛的原因。
午後的微風徐徐、迎面吹拂—吹亂了她的髮絲。
她從背包裡拿出一個盒子,拿出媽媽交給她的那只水晶百合胸針,心忖著該如何將這只胸針*父還給狄修斯。
在她深思時,不遠處正有個長鏡頭不停的對著她卡喳、卡喳猛按快門,將她一舉手一投足全收進了鏡頭。
直到底片沒了,伊桑才將古董單眼相機背在肩膀上,朝著她走過去,直接在她身邊坐下,將修長的雙腿直直伸在草坪上。
凌婧倪被人打擾到屬於她的寧靜,站起來,想將這裡讓給他,就在她正要轉身離去時,一個溫柔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你的手臂好了嗎?」
凌婧倪聽到這句問話!迅速轉過頭去,看清楚打擾她的人正是在機場對她伸出援手的男人,「是你!」
「我也很驚訝,會在這裡再度遇見你。」伊桑也沒想到,他才回英國一個星期,就能遇見她兩次,還更是有緣。
「那天真的很謝謝你。」凌婧倪再次向他道謝。他適時伸出援手的恩情,讓她謹記在心。
伊桑不經意瞥見她手中那只水晶百合胸針,心中不禁「咚」的狂烈跳了一下。
這只水晶百合胸針怎麼會和奧菲斯家族的家傳寶物那麼像?
他站起來,西方人頎長的身材,足足高了她一個頭之多,讓她得仰著頭才能和他說話。
「我們還是先坐下來吧。」伊桑又坐了下來。
凌婧倪依言照做。
「我叫伊桑。」
「Ling。」她並沒有另外取英文名字,只以她的姓氏當成她的英文名字。
「你從哪裡來的?」
「台灣。」
台灣!狄修斯的母親也是台灣人,莫非這個漂亮的台灣女孩和狄修斯的母親有什麼淵源?
巴掌大的小臉蛋、白皙肌膚、大眼睛、櫻桃小口,微翹的鼻頭,纖細的體型,典型的東方美女。
東方女人或多或少都帶點獨特神秘的魅力,難怪他的父親會無視於他母親對他的愛,而獨獨鍾情於狄修斯的母親。
「你是奧菲斯學院的學生嗎?」
「曾經是。」奧菲斯學院在世界上不及劍橋和牛津的名氣來的大,但在英國想要進這所學校的困難度遠遠高於那兩所世界知名學府。而從奧菲斯學院畢業的學生在各個行業中皆是校校者,成就非凡。
「請問你知道一個叫狄修斯·奧菲斯的人嗎?」
「你認識他?」狄修斯在英國或許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他又不是貝克漢,或是皇室的威廉王子,知名度會遠渡重洋,聲名遠播到遙遠的台灣小島嗎?
「我怎麼可能會認識他。」若不是受媽媽所托,她這輩子永遠也不可能知道有他這一號人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