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尾……」米娜看他這麼近距離看他,臉上肌肉忍不住頻頻抽動。她結巴說道:「還……還不是都被你氣的,你只要不……不讓我那麼擔心,我……我怎麼會長這麼多皺紋……」
裴祖紹眼珠子不停在她臉上打轉,邊看邊搖頭。
「天啊!不僅是魚尾紋,抬頭紋、法令紋……我的媽呀!你怎麼連老人斑都浮出來了?」
老、人、斑!?
不會吧!
她……她還不到四十,老人斑就全長出來,這還得了!
「好了,那……那沒事的話,就……就早點休息,明天下午,我們……我們還要出席一場畫廊的開幕典禮,知道嗎?」
待會說什麼都得要先敷面膜才能睡覺。
「好,我曉得了!」
說完,他就先走進房間。
看到裴祖紹已經進到房裡,米娜小跑步奔回房裡。
最近工作忙碌,肌膚都沒好好照顧,要是再這樣忽視下去,不用多久,就會變成歐巴桑了。
十分鐘後,裴祖紹的房門重新開啟,兩顆人頭悄悄從門邊探出。「祖紹哥,那凶婆娘好像真的跑回自己房裡了,一點動靜也沒有。」
「那好,事不宜遲,你先去聯絡車子,我去裝扮一下,隨後就到。」至少要戴個帽子、黏個鬍子,才不會被飯店人員給認出來。
雷安像只小老鼠,咚咚咚地先溜進電梯,沒多久,一位戴著漁夫帽、蓄著兩撇鬍子的男子,也跟著溜進電梯,並且從飯店後門離開,咻的一聲,隨即消失在黑夜的盡頭……
第二章
Johnny Walker派對會場
花櫻雪和老外的卿卿我我、你儂我儂,終於惹毛了魯偉升。
他邁開大步,朝兩人方向走去,先將老外粗魯地推開,然後將身子硬是擠到她面前。
「櫻,你什麼時候喜歡吃西餐了?我怎麼不知道呢?」魯偉升仗著家大業大,本身條件又不錯,說起話來既臭屁又傲慢。
看到魯偉升為了她動怒,還不顧身份地將老外推倒在地,這樣不在乎自己名聲,只為了博取她的芳心,花櫻雪心裡真有說不出的痛快。
她愛看男人為她爭風吃醋,最好大打出手。
這些人根本就不是打從心底愛她,而是為了貪圖肉體快樂,像這種男人,她會選擇玩弄,最好騙得他們團團轉,讓他們的醜態公諸於世。
「我呀!我哪是喜歡吃西餐,只是有得吃就吃,隨性羅!」她裝可愛,故意伸出手肘,在他腹部蹭啊蹭的,蹭得他酥癢難耐。
「那……我讓你吃,全身上下,你想吃哪就讓你吃哪,好不好?」下流的人,嘴巴總是奇臭無比。
櫻雪眨眨黑亮睫毛,表情曖昧極了。
她覺得耳朵肯定髒到此抽油煙機上的油垢還髒,不但耳朵受害,就連看著這種禽獸,眼睛也需要掛眼科。
「你怎麼不說話了呢?是不是聽說過我在床上傑出的一面,想試試看呢?我保證,你試過之後,一定會對我刻骨銘心,永難忘懷。」一張賊淫淫的臉,使壞地對她一笑。
夭壽喔!這男人是幾天沒刷牙,嘴巴怎能比福德坑的垃圾焚化爐還要臭?她實在懶得再跟這種人打交道,非得要想個辦法給他一點Color瞧瞧不可。
「喔,是嗎?你真有這麼厲害?」
「你試試看不就曉得了嗎?」他的手輕輕滑到她的手腕,輕輕用手指挑逗著。
「好,那跟我來吧!」
她對吧檯裡的酒保使了眼色,跟他要了一個冰桶,接著對魯偉升說:「咱們來玩個遊戲,有興趣嗎?」
一聽到玩遊戲,不只是魯偉升興致高昂,一旁的男男女女,也跟著圍上前來湊熱鬧,其中,還有一個戴著漁夫帽、蓄著八字鬍的男子。
「跟你玩,當然有興趣了!」魯偉升舔舔嘴角,眼睛爽瞇成一條線。
「那好,我現在要把冰塊從你左邊的褲管塞進去,然後,用我的嘴,讓它從你右邊的褲管出來,你有辦法禁得起冰塊的刺激,讓我完成這項遊戲嗎?」她輕佻細眉。
「可以!當然可以!」
他渴望今天不知渴望了多久,逮到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怎可輕易錯過。
「可是……」
「寶貝,你還要可是什麼?」
「我……我怕羞,你得用手帕把眼睛蒙住。」她裝可愛,還伸舌舔了舔小紅唇。
「這……這有什麼問題?來,手帕我有,我自己綁。」魯偉升拿起手帕,不到十秒就把自己的眼睛給蒙住。
「那……我要開始了喔!」
「儘管放馬過來,你想怎麼玩就儘管玩,我一點都不介意。」這隻豬哥,說得嘴角全是泡沫,只差沒流下口水。
「你說的喔!我怎麼玩你都不介意。」
「寶貝,你快吧!我現在全身像被火燒一般,你快點用你的冰快來幫我降溫吧!」
才說完,他馬上感覺到褲頭被人家緊緊一扯,接著,一整桶的冰塊,就這樣朝他的內褲裡倒進去。
一時之間,整桶冰把魯偉升的胯間塞得滿滿的,冰得他立刻從椅子上跳起來,像只活蝦一樣砰砰跳。
「媽的!你……你搞什麼東西呀你!」
魯偉升被冰得又叫又跳,一堆冰塊從他兩管褲管滾滾落下,而他踩到冰塊,又滑了一跤,模樣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一旁的男男女女看了也不禁哈哈大笑,整個派對會場,就看魯偉升一人在耍寶。
他拉下蒙在眼睛上的手帕,抖掉身上所有冰塊,氣得朝花櫻雪的方向而去,沒想到,一個速度比他更快的男子,硬是卡在他和櫻雪中間。
「閃開!」魯偉升吼道。
裴祖紹充耳不聞,像個雕像直挺挺站著。
這個穿著休閒POLO衫、淺褐色亞麻長褲,戴著印有Timberland漁夫帽的男子,和在場西裝筆挺、一身名牌的其他男子,截然不同。他一身隨性打扮,一點也不像是來參加派對的。
「叫你閃開你沒聽見嗎?」魯偉升惱羞成怒,對著裴祖紹又是一陣開罵。
「我如果是你,早就夾著尾巴,逃得不見人影,哪還有臉待在這。」
裴祖紹說話了,他的聲音就像午夜廣播電台的男主持人,令在場女子聽了如癡如醉,直想看看漁夫帽下的那張臉,究竟長什麼模樣。
「媽的!皮癢是不是?敢管你老子的事!」
他一拳過去,出乎意料的,對方並沒有出拳相迎,而是輕輕一閃,閃了過去。
一拳撲空的他,踉艙地撲向派對裡的仙人掌盆栽,當場和仙人掌打了啵,臉頸處都紮了針。
魯偉升摸著被刺傷的嘴唇和臉頰,哭爸喊媽的,這時,派對主人出現,請人將他扶到外頭,等候救護車的到來。
這個戴漁夫帽的男子身手之俐落,讓在場所有人嘖嘖稱奇,就連花櫻雪也不敢相信有人會像風一樣,輕輕一閃,就閃過這麼一記厚實的拳頭。
而對於裴祖紹而言,能有機會得到這樣一位精明、能把男人玩於股掌中的女人青睞,也是他渴盼已久的。
他作夢也不敢相信,不過是應好朋友之邀,前來參加一場派對,沒想到,當他一踏進派對會場,看到眼前這女子時,他就被她慧黠精巧的眸光給吸引了。
她的美,不是那種用化妝品堆疊出來的人工美,而是一種清靈中帶著聰穎,卻又有點俏皮的知性美。
當他第一眼看到她時,就聯想到維梅爾畫的《戴珍珠耳環的女孩》,畫中女孩正面朝前並斜看著左肩,閃著光彩的唇微張,與身後的黑色背景形成強烈對比。
就像眼前這閃亮動人的女子,當她斜斜看著自己左肩時,彷彿是畫裡跳出來的小仙女,那樣叫人感動,叫人欣喜若狂。
他欣賞這女人,就像欣賞博物館裡的畫一樣認真,尤其在看了她如何惡整那淫棍後。
「想不到你會在這樣一個特殊場合,不顧男人顏面,當場就給他難堪,真是勇氣可嘉。」他眼睛上下流轉,就像在欣賞一幅傑出的畫作。
「勇氣?」對於這位有著完美輪廓、身手俐落的男子,她同樣興趣濃烈。「要比勇氣,你應該凌駕在我之上吧!」
敢這樣出面跟那姓魯的渾球嗆聲,這等勇氣,絕不是平常人能夠擁有的,看他身邊還跟著一位好像跟班的男子,她猜測,他應該不是簡單人物。
當她這樣百無禁忌地盯著他猛瞧之際,對方也用專注的目光,觀察她的動靜。
完蛋了!一向遊戲人間的她,怎麼會對一個說沒幾句話的男人,產生一種前所未有的悸動?
「路見不平,本來就該拔刀相助,況且,你做的是對的事、是好事,不管如何,都得情義相挺到底。」他眼底漾著柔和的笑。
「你不怕那傢伙比你有本事?萬一他手裡有武器,你也不怕嗎?」她不想要他逞匹夫之勇。
裴祖紹笑著搖頭,說道:「看她被你整得哇哇叫那一臉矬樣,我就知道他不過是個沒本事的公子哥兒,給這種人好看……」他伸出食指,說道:「對我而言,就像捏死螞蟻一樣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