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宇,」他伸出一雙手阻擋她。「冷漠不適合你。」
「與你無關。」附註一點,跟討厭阿兜仔的程度一樣,她也討厭自以為是的臭男人。
「那麼至少,把我敬你的這杯酒喝完,好嗎?」他低聲下氣。
「我不認識你。」蓉宇臉蛋紅紅,頭更暈,可是表情還是一樣很冷漠,讓身邊的男同學們個個敢看,卻不敢隨便亂來。
「韓國麟,我的名字,是日文系的,和王康樂是高中同學,下個月就要來日本留學,所以先和你們一起來玩,也算是來觀察東京的生活。」事實上,安排這次住宿和機票就是他家的旅行社。
「那是你家的事,讓開。」高蓉宇沒給好臉色,因為他自以為瀟灑要帥的那種笑看在她眼裡,只覺得非常礙眼。
這男人的個性肯定也是自大的沙豬一隻!
韓國麟大膽地拉住她手臂,用力扯向自己;蓉宇反應極快,立刻反手擒拿,雖然掙脫韓國麟,可是卻有點力不從心。
「很好,女人就是要夠有個性才吸引人。」韓國麟看她的眼神更加露骨。「今天晚上是大家的歡樂夜,我的目標是蓉宇,誰都不能跟我搶,等我搶到了,再換你們。」他大聲宣佈。
「好!」旁邊的人立刻大聲附和。
這些人……居然搞這種事?!
蓉宇轉身就大步跨向門口,韓國麟立刻追上來抱住她。
「放開!」
「等我滿意了,自然會放。」韓國麟開始在她身上亂摸。
「你幹什麼?!」蓉宇火大了,腳跟往後踩,手勢一轉再旋身,輕鬆就送了韓國麟一記過肩摔。
「哇啊!」韓國麟根本沒防備,被摔得結結實實。
蓉宇發現自己頭更暈了,渾身有點沒力,立刻衝向房門口,拉開房門就跑出去。
恍惚間,似乎有聽見王康樂和那人爭執的聲音,但最後是砰的一聲,有人被揍倒,接著是韓國麟的大吼——
「快把她追回來!」☆☆☆☆☆☆☆☆☆☆
80……53……是……八樓……
她……住1132,在……十一樓……
蓉宇努力在昏眩的腦子裡,想清楚自己要怎麼走,可是她愈來愈沒力,身體也愈來愈覺得熱,臉色不正常地發紅,她扶著牆,支撐著自己往電梯門走去。
只要能到電梯,或者找到飯店的工作人員,她就有救了。
希爾頓是家知名的跨國飯店,絕對不會容許有人在飯店裡開轟趴派對又嗑藥助興,她必須……離開……
「快點,大家分開找!」身後傳來一堆男生的聲音。
可惡!
她用意志力撐住自己努力走向電梯,好不容易走到,扶著牆的手突然下滑,剛好壓到上樓的按鈕。
叮的一聲,中間的電梯開啟,可是她沒力氣站起來了。
「我要搭電梯!」她努力用英文喊出來,聲音卻很沒力。
在電梯裡的人聽到了,兩道金色的濃眉揚了下,從電梯裡探出身。
蓉宇抬頭,一看到那人,立刻覺得自己今晚鐵定是被衰神附身。
為什麼不是別的旅客或者飯店人員,偏偏是個阿兜仔!
「蓉宇在那裡!」一句中文令蓉宇一驚。
「老天。」阿兜仔低呼了聲,出口的竟然是中文。
蓉宇沒時間驚訝,只知道絕對不要被那群男生逮到。
「請帶我……找飯店人員……唔——」她指住嘴,頭暈的好想吐。
阿兜仔當機立斷,抱起她就閃進電梯裡。
「喂——」那群男生追之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電梯往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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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難過……身體好熱……她不斷撥開身上蓋著的東西,可是那東西卻不斷蓋回她身上。
她的頭很暈,開始變成偏頭痛……讓她覺得噁心、想吐……有好幾次她都惡出來了……
她的眼睛睜不開,卻記得之前發生的事,心裡很氣很氣……氣到想哭……又忿忿地抹去眼角汨出的淚。
可惡、可惡!
這筆帳……她非算不可……
蓉宇完全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又做了些什麼事,但看顧她的人可一清二楚。
阿兜仔沒有直接帶她去找飯店人員,反而是將她帶回頂樓的套房,再以電話傳喚飯店經理前來。
經理一看見她,立刻驚的瞪大眼。
「你認得她嗎?」阿兜仔用日文問。
「記得。」經理立刻說道:「她是四天前來投宿的台灣團,聽說他們這團是來畢業旅行的,總共四十六個人。」回答完後,經理才反問:「請問霍曼少爺,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能住進頂樓的貴賓套房,阿兜仔的身份當然不同凡響,所以飯店經埋的態度非常恭敬又非常客氣。
「我在八樓的電梯口碰到她,當時,她似乎被一群男生追著。」
「啊?!」飯店經理立刻臉色凝重。
「發生這種事,你知道該怎麼處理。」阿兜仔淡淡地道。
飯店經理卻非常明白他的意思。
「我明白。」飯店經理點頭。「後續結果,我會再來向您回報,那這位小姐……」
「讓她先留在這裡,你去吧。」
「好的。」飯店經理立刻退出去,然後拿起對講機,交代報警的同時,也撂了人往八樓殺過去。
阿兜仔的注意力再回到她身上。
她一直在說夢話,語氣非常氣憤,頭痛地呻吟,又止不住嘔吐,在他幫她脫不沾到穢物的衣物的時候,她又拚命掙扎。
「放開、放開……」
「放心吧,你很安全,他們抓不到你的。」制住她揮舞的雙手,他在她耳邊安撫。
聽見這句話,她掙扎得沒那麼厲害了,可是依然很驚懼,但總算是能夠讓他替她換下衣服。
翻鬧了大半夜,她臉紅的程度總算褪了些,吐到幾乎沒有東西可以吐,她也總算能睡了。
抱她到浴室清洗過後,他暫時以乾淨的大浴巾叩包著她,放到沙發上,然後再打電話要飯店派人來整理床鋪及更換其它物品,接著讓她臥回乾淨的床鋪上,才請一名醫生過來。
「霍曼先生,這位小姐應該沒事了,等她休息過後醒來,就好了。」醫生在診查過後,這麼說道。
聽見醫生的報告,他這才放心。接著,飯店經理又來,回報那群畢旅學生目前的狀況後,已經是凌晨六點。
天明的亮光穿過白色的窗簾透進房裡,阿兜仔喝著剛泡的熱茶,半躺在沙發裡,看著放在腿上的Notebook,手上的Mouse不住移動,一邊觀看歐洲股市行情與商業資訊。
望向她偏白的臉容,他的心居然有著隱隱的揪動,再想到被子下她嬌柔馨白的身軀——任何正常的男人都會產生不受控制的感受。
但,他實在沒有乘人之危的嗜好,只好以公事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依她昨晚的反應看來,她的個性一定不屬於柔弱那一型,也不會故作姿態來吸引別人;他開始期待她醒來後,對自己現在處的情況會有什麼反應了。
兩個多小時後,床鋪上有了動靜,他把Notebook擺一旁,起身走到床鋪邊坐著看她醒過來。
蓉宇輕輕眨動眼睫,慢慢轉醒,頭雖然不痛了,但是暈眩的感覺還在,讓她一時之間有點弄不清楚自己的狀況,直到眼睛張開,看見一張英俊的足夠讓女人犯罪的男性面龐——
男人?而且是……外國人!
她猛然要坐起身,可是身體還沒恢復力氣,又無力地躺回去。
「小心點兒。」阿兜仔扶住她,將她放回枕上,雙眸裡的神情像在看一個不聽話的小孩。
去他的不聽話!
「你是誰?為什麼在這裡?」她語氣不善地問。
「傑克·霍曼,這裡是我的房間。」他笑著回答她的話。
他的房間?!蓉宇瞇起眼。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你忘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嗎?」他挑眉。
蓉宇眉頭蹙緊,然後想起Party裡的情形,那只韓氏沙豬、自己逃出來,到電梯口……
「是你!」那個電梯裡的阿兜仔!
傑克一笑。很好,至少她腦袋已經恢復正常,也沒有得健忘症,顯然昨晚的酒應該沒留下任何後遺症。
「你為什麼把我帶回你的房間!」她質問。
傑克俊眉再度一挑。
「我救了你,你應該先說聲謝謝吧?」對救命恩人用這種質詢法,是很沒禮貌的。
「我是要你帶我去找飯店的人,不是要你把我帶回你的房間。」她更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沒辦法,看到阿兜仔,她的脾氣就是好不起來,語氣更是客氣不起來。
「就你昨天晚上那種情形,如果是把你交給飯店經理,你現在醒來的地方,很可能是在日本的警察局。」
「就算在警察局,又怎麼樣?」
「你覺得在警局的看守處過一夜,比在飯店的貴賓套房好好睡一夜舒服?!」他挑眉,忍不住唇邊的笑意。沒有人會這麼自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