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浩然收攏著放在賀靜腰間的大掌,不容拒絕地把她擁入自己的懷裡。
「別吃醋了,如果我以後變得呆呆笨笨了,能喚回我的一定是你,不是我的父親。」左浩然在她耳邊低語。
賀靜臉色一哂,微惱於他看出她的心思。想推開他的手,他卻變本加厲地把她抱的更緊。
「你母親的事給了我們晚輩一個教誨,人要珍惜眼前的愛。」左浩然親暱地貼著賀靜的臉頰說道:「讓他們單獨相處吧,我爸八成有一肚子的肉麻話要說。
搞不好你母親會因為受不了我老爸的嗯心話而把他踢出門!」
「我這是浪漫。」左雲龍回頭對兒子說道。
「浪漫過了頭。」左浩然扮了個鬼臉,拉著頻頻回頭的賀靜走出病房。
賀靜該吃個飯,一臉憔悴疲累的她,好像被卡車輾過一般。
「他們兩人總算可以在一起了。」他平靜地說道,攬住她的肩走下樓。
「嗯。希望看護不會在我父親面前嚼舌根……」她皺著眉,一如往常地想把所有事情想個透徹。
「別擔心那麼多了,也許他們相處三天就會嫌彼此煩了也說不定。不要把未來的事拿到現在來煩惱!」
左浩然揉開她眉間的鬱結,印上了一記香吻。
「總是要事先做好準備,才不至於在面對的時候慌然失措。」賀靜歎了口氣,臉上永遠有少年老成的穩重。
「未來充滿了變數,你想的再多,未來還是在變動,屆時你又要重新適應,這樣不是很累嗎?」
「準備齊全時,我至少可以安心一點。」
「好吧!那你打算為我們的未來準備什麼?」左浩然嚴肅地等著她的回答。
賀靜一臉茫然。
「你傷了我的心。」左浩然操著自己的胸口,一臉的傷心欲絕。「我以為我們之間是很認真的。」
「我如果不認真,我怎麼會把你帶到我媽媽面前。」賀靜極力地解釋著。
「那是因為我爸爸的因素,否則你根本打算把我藏在一個金屋裡,整天餵我喝檸檬綠茶。」他抗議道,很想從她的嘴裡聽到一些甜言蜜語。
「你現在是在開玩笑,對不對?」賀靜糾起眉,敲了下他的腦袋。她今天好累。
「不對!」他用手抱住她的腰,小鳥依人地把頭偎到她的肩膀上。「我是在抱怨你對我的感情不夠深刻。」
賀靜笑看他滿腹委屈的樣子,只得拍拍他的臉頰,不甚自在地說道:
「別生氣了。我好喜歡你呢!」
「再說一次?」他舉起食指要求再一次的甜言蜜語。好不容易她肯開尊口了,當然得多佔些便直。
「賀靜很喜歡左浩然,這樣可以了嗎?」她無奈地說道。
「我早知道了——嘻。」像充足氣的汽球,他精神大振在她臉上啵了一下,卻親到她拂在頰邊的髮絲。
「你的頭髮長了。」他說。
「我過幾天去把它修短。"賀靜對著櫥窗上自己的影像說道。
「不要剪短。」他搖搖頭說道。
「為什麼?頭髮的長短會影響你喜歡我嗎?」她揚起眸問道。
「當然不會。但是你的頭髮愈長,我喜歡你的部位就是愈多一些。我喜歡這種多愛你一點的感覺。」左浩然的手捲上她的髮絲。細滑卻又堅韌,好矛盾的特質。
賀靜閉上眼,開始習慣這種被他寵愛的感覺。
「留長髮很不方便,而且長髮讓人顯得脆弱。」父親希望她在各方面都堅強。
「有我在旁邊保護你,偶爾脆弱又何妨呢?」左浩然故意舉起右臂,露出他還算結實的肌肉。
一個念頭在他的腦中成型,他急忙地拉著她往前衝。「快快快!」
「要做什麼?」賀靜被動地被左浩然拖向一條商店街。
「我小時候一直很想玩家家酒遊戲,可是又怕人家笑我娘娘腔。」他口氣雀躍地說道。目光東張西望著兩旁的商店。
習慣左浩然老是這麼無厘頭的說話方式方式。賀靜很表定地說道:
「沒關係。我也沒玩過家家酒。我玩的是積木——
數理老師認為那可以培養我的組織能力。」
「伯母沒給你一個愉快的童年嗎?」小小的賀靜戴著玫瑰花環,應該是很賞心悅目的。
「父親認為我應該被教導成一個老成的被孩子,而我一直照著父親希望的樣子成長,因此也就愈來愈和媽媽疏離。」她黯淡地說道。
「來你就是那種只有十二歲卻被當成要去參加大學聯考的成熟兒童啊。」
談話之間,賀靜不知不覺地隨著左浩然走到一間女性服飾店門口。
「來這裡做什麼!我很累,如果有時間的話,我想趕快回家休息。」她不甚高興地說道,轉身就往回走。
「我不是說過從小沒能玩過家家酒,一直是我心頭的一個大遺憾嗎?」左浩然渴望地膩纏著她,硬是不讓她離開。
「那你應該到玩具店,沒必要勉強我。」她定住步伐不動。
「我對娃娃沒有感情,可是我對你有感情啊!陪我一下好嗎?我保證不浪費超過三十分鐘的時間。」左浩然深情款款地注視著她。
賀靜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一點怒氣,全在他的好聲好氣下消失無蹤。
「如果你覺得我不適合待在你身邊,你可以明說。」玉樹臨風的他會讓許多女人出自慚形穢。
「你生氣了?那我進去買女裝穿給你看好了!走嘛!」
左浩然討好地朝賀靜行了個女式的宮廷禮,而後陪著笑臉拉著不情願的她走進服飾店。
「先生,要買衣服送女朋友嗎?」親切的女店員微笑塒向他們問道。
「算你慧眼識英雄,知道我是要帶她來買衣服的。」左浩然摟過賀靜的腰,笑的好不甜蜜。
「小姐需要什麼樣的衣服呢?」女店員隨即恢復了鎮定——女孩的臉是淡秀的,不過是穿的男性化了一些,再加上一頭頗短的發,乍看之下確實像個男孩。
「隨便。」賀靜簡潔地說道,完全不熱中於此道。
「試試這一套好嗎?新到貨的夏裝,衣料清爽而且一定要纖瘦的人穿起來才好看。」小姐拿了一件小碎花的洋裝見到他們面前。
賀靜遲疑了一下,並沒有接過衣服她不適合這種柔媚的洋裝吧?!
「你是在等我幫你換衣服嗎,這個機會我等很久了。」左浩然故意笑的很邪惡。
賀靜莫可奈何地接過衣服,走入更衣室裡,迅速地換好了衣服。
她懷疑自己和左浩然是否真的合適?
他太無憂無慮,而她只能在不忙碌時才能陪著他。
賀靜了無生氣地拉開更衣室的門,只想盡快離開這裡。
然則,在她新裝一登場後——
女店員看傻了眼,而左浩然則停住了看雜誌的動作,整個人完全呆滯……
「好……」一分鐘後,左浩然才發出了聲音。「好奇怪!」他不客氣地大笑出聲,拉著她的手好玩地轉了個圈。
那些有著夏日風情的小碎花擺在櫥窗裡是挺好看的,但是穿在蓄著短髮的賀靜身上說有多怪就有多怪!
就像在老虎頭上插粉紅色玫瑰一樣地怪異!
賀靜一語不發地沉下了臉,閃身回了更衣室裡,胸口隱隱作痛著。
「對不起,我實在是忍不住……」左浩然一手撐住門,也跟著擠進更衣室裡。
「生氣了?」左浩然鎖上門,內疚地看著她又絕回了自己的殼裡。
「我知道我不適合穿女裝。」她低著頭,忍住心中屈辱的感覺,轉身就要換回自己的衣服。
「不許穿西裝。」左浩然大聲抗議,扯著她的手硬要她看向他。
「為什麼?」她口氣不佳地問道。
「如果你穿西裝比我這個正牌男人還好看,那我的面子往哪兒擺啊!」左浩然挑眉說道。
賀靜瞪著他認真的臉,噗地笑了出來,沒辦法在他面前生氣——他天生是來克制她的。
「待會帶你去穿耳洞?」他誘哄地說道,許多想帶她去做的事全都在腦子裡打轉著。
「不要。我聽過一種說法——這輩子穿了耳洞,下輩子就會變成女人。」她搖頭拒絕。
「當女人有什麼不好?比較賞心悅目啊!我小時候就抱怨過我老爸為什麼不把我生成女的。」那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玩家家酒了。那些小盤子上的菜,看起來也挺不錯吃的!
「要穿耳洞你自己去,反正你的長發配上耳環應該會是另一種風情。」她拉拉他的耳朵笑道。
「真的嗎?」左浩然摸著自已的耳朵,忽而篤定地對她說道:「好吧!如果你不穿耳洞的話,我就一定要去,省得下輩子我們兩個都變成男的,那事情就麻煩了。」
「我該拿你怎麼辦?」賀靜搖搖頭,輕喂了一聲。天長地久的承諾從他嘴裡說出來都是輕易又帶些一童趣的!
「只要愛我——專心愛我就可以了。」左浩然低頭親密地抵著她的鼻尖磨蹭著。「氣消了?」
「不要勉強我,可以嗎?有些人是天生不適合穿女裝的。」賀靜歎了一口氣,疲備心地閉上了眼好想回去休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