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和子笑了,繼續泡茶。
不一會兒,零開始覺得不對勁。為什麼泡茶的她……變成兩三個?
「我父親常用一句話來教導我和哥哥,是提醒、也是鼓勵。」美和子又開口道:「這句話就是:堅持到底,絕不認輸。」
零皺著眉,頭開始覺得暈、眼前模糊。
「然後是:只問結果,不問手段。」合起來,共十六個字。「我努力了三年,要的絕不是以一句『認輸』作為結束。」
「你……你騙我……」零再笨聽到這裡也明白了,她一臉生氣。
「騙?」美和子輕扯唇角,「只能怪你自己太笨。」
她舉起手,輕拍兩下掌。另一方的和室門立即被拉開,一名身著深色和服、身材魁梧、理著平頭的男人恭敬地半跪。
「小姐?」
「將她帶走,她是你的了。」美和子說道。
「謝小姐賞。」男子抬起頭,方正的臉轉向零,她的美,讓他的眼神瞬間染上淫慾。他走進來,一把扯起昏眩的零。
「放開……」她不要被霄之外的男人碰著!
男人輕易將她扛上肩,就要往外走。
「放開……我……」零難受地閉上眼,怒氣瞬間迸發!
騙她的人!
還有這個男人!
熱燙的水壺忽然飛灑,開水潑上美和子的身體,她痛得尖叫出聲。
「啊——啊——」
而扛著零的男人根本沒有機會叫出聲,粗壯的身體彷彿被定住般,直挺挺朝桌子的方向倒下,傳出巨大的聲響,落地的臉頰正好貼住磁爐,皮膚瞬間燒焦。
☆☆☆☆☆☆☆☆☆☆ ☆☆☆☆☆☆☆☆☆☆
砰地一聲,和室的門被拉開。
「零!」看見倒在一旁的零,龍霄立刻過去扶起她,卻被彈開。
她全身散發出自我保護的意識結界,根本不容許任何人接近她,龍霄眼神一凝,伸出手隔空貼著她上額,釋出意識力。
零,放心,是我,不要怕,是我……
「霄……」她無力地輕吟一聲,意識結界頓時潰散。
「零兒。」他立刻抱起她,同時放出意識力探測她的身體,隨即明白整個事件過程。
知道她只是吃下一般的迷藥,等藥效過了就沒事,讓他稍微放了點心。
「霄……霄……」她昏囈地掙扎喃喚,抗拒著發作的藥效,眼角滑落一滴難受的淚水。
龍霄心一揪,怒火頓時在胸口熊熊燃燒。
「零,是我,別怕,我來了。」他扶著她,不停在她耳邊說著。
她撐著被藥迷眩的意識,張開迷濛的眼,隱隱看見龍霄的臉。
「霄……我……不要……」不要……被別的男人……她不要……
「我知道,我在,你不要怕。」他握住她的手,讓她清楚感覺到自己。
零切實感覺到了,知道是他,知道他會保護她,終於放任自己昏了過去。
「美和子!」小田議員一看到女兒的情況,立刻按下室內警鈴,然後踢開那個男人,關掉電源。
小田議員望著手下的臉……燙焦見骨,還有救嗎?
「父親……」美和子還清醒著,但是劇痛讓她不停流淚,痛叫著。「父親……好痛……」
「別摸,我馬上送你去醫院。」小田議員安撫著女兒,然後望向龍霄,「她對我的女兒做了什麼?」
「你應該問:美和子小姐對零兒做了什麼?」龍霄抬起頭,懷抱著半昏迷的零兒,臉上的表情依舊洒然自若,只有眼裡蕩漾著不容忽視的冷怒。
「我的女兒被燙成這樣,你一點都不感到著急難過……」小田議員根本沒發現他的不同,只知道他根本不在乎。
龍霄唇角揚起冷笑。「自作,自受。」
「父親,發生什麼事了?」小田敏郎快步來到,被和室裡混亂的情形嚇了一跳。
「敏郎,立刻叫救護車、報警;她把美和子傷成這樣,我一定要追究到底!」小田議員怒火沖天。
「好。」他轉身就要撥電話。
龍霄眼神一變,心念一動,小田敏郎的動作頓時停住。
「敏郎?敏郎!」在發什麼呆!
「別叫了,他聽不見你的話。」
「你!」小田議員立刻轉回頭,瞪著龍霄。
「你負責拖住我,你的女兒則趁機對零兒下藥,打算將她賞給手下做獎品,讓我永遠找不回她,是嗎?」
「你、你胡說什麼?」小田議員這才發現,龍霄的眼……不同於平時,而且,他全身散發出一種很冷的感覺,讓小田議員直覺聯想到……死亡……
「胡說嗎?」他輕笑一聲,週遭氣溫驟降。
現在才入秋,又沒有下雪,不應該會有這麼冰冷的感覺,小田議員卻覺得自己全身都快要凍僵了。緩緩看著四周,小小的和室,彷彿與外界隔絕,聽不見任何聲音,氣氛詭異得令他膽寒。
龍霄動怒的同時,已以意識力在和室周圍設下結界,旁人在外面只會看見空蕩如常的和室擺設,而和室內,所有人的心思都逃不出龍霄的掌握,包括讓小田議員最恐懼的東西。
「你……你……」結巴的話,在看見榻榻米上的茶壺碎片凌空飛起時,立即化成一聲聲驚喘。「這……這……你……」
明明是俊雅依舊的臉,此刻在小田蠢員眼裡,卻彷彿變成索命夜叉,讓他嚇得直發抖。
「自作,自受。」
冷峻的語聲一落,碎茶壺彷彿變成一條條毒蛇,一片片咬過小田議員,刺痛驚悚的事實,讓小田議員不斷倒抽著氣,懼怕得連動都動不了,偏偏也無法昏倒,只能看著自己最害怕的東西,不斷纏繞自己。皮膚上的刺痛,像被涼颼颼的蛇爬過,小田議員心裡充滿噁心和恐懼。
當碎片割過他喉際,彷彿一條蛇纏住他喉嚨,小田議員張著嘴,不斷地咳,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這是……惡夢嗎?他、他竟然能……控制……物品……還是……真是蛇……他、他到底做了什麼……這到底……怎麼回事……
是真實?還是幻境?小田議員完全分不清楚。
「你讓零兒害怕,就該自己也嘗嘗恐懼的滋味。」龍霄讓他繼續感受這種恐懼,然後望向那個男人。
「就這麼死了,未免太便宜你。」
龍霄揚手一揮,躺在地上的男人醒了過來,臉上的燙傷已化成疤,他轉而望向發著抖的美和子。
「你將零兒當成物品賞給別人,就自己也嘗嘗這種滋味吧!」揮手封住她身上的燙傷痕,那個男人隨即壓住她身體,扯開她身上的和服……
龍霄不再看他們,只是抱起零,從庭院的另一方離開。
一個小時後,突然有人發現和室的異樣,連忙叫救護車、報警——
☆☆☆☆☆☆☆☆☆☆ ☆☆☆☆☆☆☆☆☆☆
「你喜歡別人碰觸你、撫摸你的身體嗎?」
「不喜歡。」
「他們會對你做更過分的事……」
她一直記著,霄對她說過的話:一直記著,不讓別的男人碰到她,也不再讓別人看見她的身體。可是……頭好暈……那個男人……
「霄!」她大叫,從昏睡中跳起來。
「零,我在這裡。」龍霄接住她。
零不斷眨眼,好一會兒,才真正看清楚他,雙手立刻將他抱得緊緊的。
「我不要!」她叫。
「我知道,沒事了,嗯,別怕,沒事了……」龍霄不停輕哄、拍撫著她的背,安撫著她的心。
從他告訴她男女之別開始,她就一直牢記著。她一直和他在一起,不知道原來被不喜歡的男人碰,是那麼噁心討厭的事。
「我討厭……」她好氣、好氣。
「我知道,別想了。」他柔聲哄著。
她的感覺,全散發出來,清楚地讓他感受到。她不必說明太多,他就完全能夠瞭解。
零在情緒失控的時候,力量完全不受控制,只剩下一個執念。他若不在這裡,沒把她的力量控制下來,這棟飯店大樓……很可能因為她釋放出的怒火意識,被火焚的空間整個壓垮了。
為了不讓她的力量產生破壞,在他們回到飯店房間後,他以他的力量在房間內張成結界,不讓她的力量散發出去。
意識力的可怕,除了它能控制他人的腦部意識、記憶之外,也在於,它能結成異度空間、自成一界,也就是所謂的結界;除非結界被破解,否則結界內的一切,全由結成結界者控制。
「她騙我……壞、壞……」她不知道該怎麼罵人。
「壞人。」他提供一個詞。
「壞人!」她立刻罵。
「別想了,她不會再有機會接觸你,放心了,嗯?」有了她之後,他好像自然變得很會哄人。
零在他懷裡又磨蹭了好一會兒,情緒漸漸穩定,透過怒火散出的意識力也漸漸減弱。龍霄微微抱高她,讓她枕在自己的左側頸窩,而他微側過頭,唇瓣擦過她額際,兩人呼息相間。
他平穩的呼息,影響了她,讓她不自覺也跟著他的呼息,什麼都不想,只是跟著他的呼吸,吸氣、吐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