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沒有這樣要求,不但讓她維持了尊嚴,甚至還替她出學費,讓她出國唸書,可以完成學位。
所以,對他,她一向是滿心感激的,任何事,只要他開口,她絕對不會有任何的折扣。
包括當初他要她刻意去親近江漢清,她也沒有絲毫的猶豫,甚至還做了超出他所要求的,將自己的清白給了江漢清以換取他更傾心的相愛。
這——是她報恩的方式!
那時她的義無反顧曾經令莫撼濤動容,可誰又會料到,換了個時空後,她卻是為了江漢清來找他。
「你真的愛上他了!」不是疑問而是陳述,莫撼濤不悅地點出了這個事實。
「我……」她欲言又止,但卻已是默認。
「你這是在逼我也把你當敵人。」濃眉往上挑起,他望著她的眼神在轉瞬間變得更加森冷。
「我沒有!」姚雪蝶急得猛搖頭。
她一點都不想成為他的敵人,她來只不過是想求他放過江漢清一馬。
「所以……我可以假設你不會背叛我?」
編貝般的白牙陷進了她那早已沒了血色的唇瓣,姚雪蝶的猶豫沒有逃過莫撼濤的眼。
「我不會背叛你!」終於,他的恩情還是讓她許下了承諾,縱然心痛萬分。
「以前,我知道自己可以相信你。」他筆直地走到她面前,低頭,像是個王者一般地睥睨著她,緊抿的唇緩緩地繼續開合著。「可是現在的你是一個被感情沖昏頭的女人,我還可以相信嗎?」
心很痛!
一邊是恩人,一邊是情人,她知道天秤的兩端絕對不會有平衡的一天,所以她做出了選擇,即使那代表她從自己的心頭剜去一個人,一份傾心的愛戀。
面對他的問題,姚雪蝶心痛地閉上了眼,過往的種種在她的腦海裡像是風火輪—般飛快的轉著。
莫撼濤的恩,江漢清的情,即使再難選擇,她依然做出了決定。
「你可以繼續相信我!」
「很好,那麼你就乖乖的待在美國,短期間內不准回台灣。」
他的決定明顯的代表了不信任,可是她什麼也不能說,只能任由苦澀由她的心不斷往四肢百骸蔓延著。
頹然地回過身,雖然結果是徒勞無功的,但她卻不後悔走了這麼一遭。
因為……至少她盡力了,即使將來不再得到莫撼濤的信任,她亦無悔。
走了一步……兩步……三步……終於她還是忍不住再次回過身來,望著他遲疑的說道:「王少讓他好好活著好嗎?」只要能活著,就有重新來過的機會,這是她至少要為江漢清祈求的。
「活著?!」聽著她的話,莫撼濤心中的不解再也遮掩不住,他挑了挑眉,「是不是台灣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是因為出了事,所以向來對他的交代不曾打過折扣的姚雪蝶,今天才會來這麼一趟吧?
他的問題和微露疑惑的神情讓她有些不解,「你不知道嗎?難道江漢清出車禍的事不是你安排的?」
「他出車禍了?」
「不但他出了車禍,江萬饒也心臟病發住進了加護病房,父子倆同樣生命垂危。」姚雪蝶說著說著,淚珠兒也跟著壓抑不住地滾落。
原來如此!
聽到這個消息,莫撼濤的臉上沒有一絲的同情,反而多了些殘忍的快慰。
是報應吧!
他都還來不及出手呢!結果他們的報應就臨頭了,呵呵!
望著他臉上殘忍的笑意,她知道自己不該問,可是仍忍下住衝口再確認一次,「難道這些不是你安排的嗎?」
如果一切是出自於他的安排,那麼他剛剛又怎會露出驚訝的眼神呢?
但如果不是……又怎麼會那麼巧合?
姚雪蝶心中的疑惑完全沒法獲得解答,可是莫撼濤什麼也不再多說,讓她只能無奈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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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手中那本熱騰騰的護照,江琦璇驚詫的抬頭望著莫撼濤。
他……怎麼知道的?
她今天在外頭跑了一天,希望能立刻將遺失的護照辦好,可惜的是,那些駐外人員卻說一定得等三個工作天。
為什麼他卻可以……
「還有這個!」
活像是身上背了個百寶袋似的,他不但交給了江琦璇此刻最需要的護照,還掏出了今晚飛抵台灣的機票,壓在機票上的是她被搶走的那條項鏈。
瞪著攤在他厚實大掌上的機票和項鏈,她愣了好一會,並不伸手接過它們,只是抬頭問道——
「你知道了對不對?」
她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知道的,可是看著他特地送來的東西,還有那—臉洞悉的神情,她確定他已經知道自己家裡發生了什麼事。
奇異的,這種彷彿被人摸透的感覺並沒有讓她覺得不舒服,她甚至沒有去問他怎麼知道的。
他的神通廣大,她是早已見識過的。
對於她的問題,莫撼濤沒有否認,只是用一抹了然和心疼的眼光看著她。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台灣的。」
「你是什麼意思?」他的話讓江琦璇的心驟然竄進了一股暖流,望著他那堅定的眼神,她似乎覺得沒有那麼害怕了。
這幾天,她一直好伯,好慌!
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莫撼濤只是逕自朝著她問:「聽過烙集團嗎?」
「嗯!」江琦璇點了點頭。
在台灣,就算是市井小民,就算不曾在商界打過滾,也很少有人沒有聽過烙集團的吧!
它就像是一個烙印,那個火一樣的商標幾乎無所不在,交通、飯店、娛樂,幾乎日常生活的每一天,人們都已經習慣了有烙集團的參與。
「我就是烙集團的總裁——莫撼濤!」莫撼濤宣告了自己的身份,他以為至少會在她的眼中看到一絲的欣喜,甚至是崇拜。
但是……沒有,除了一點點的驚訝之外,她的眸光依然清澈如昔。
「你不相信嗎?」對於她這種平靜過頭的表現,這是他唯一能想得出來的解釋。
「相信啊!」她點了點頭,對於他表露的身份,並沒有一絲的懷疑,只是接受,平靜的接受。
「為什麼相信?」這下反倒讓他覺得好奇了,因為她看他的眼光沒變,對待他的態度也沒變。
聽到他的問題,江琦璇望著他的眼光突然變得有一點奇怪,甚至還有一點想翻白眼。
相信他,還需要有為什麼嗎?
其實真要她說,她也說不出為什麼,或許是他渾身上下所散發的那種氣勢吧!
也或者是他那向來異於常人的自信,反正她就是知道他是個不凡的男人,雖然有些驕傲和自大,可是他也有那種本錢。
「因為你說!」想不出一個好理由,她只好照實回答。
「你……」莫名的悸動敲進了莫撼濤向來冷硬的心房,雖然極力的想要阻止這種不該有的感覺,可是偏偏它就是那麼不容人忽視的存在。
「白癡!」最後,他對她硬生生地迸出了這兩個字。
這麼容易相信人,被賣了都還幫人數鈔票。
他該為她的天真暗自竊喜,畢竟她愈天真,他的計劃要達成就愈容易。
可偏偏瞧她那完全不懂得懷疑人的模樣,卻莫名的在他的胸臆之中燒起了一把火,而且還燒得頗旺。
「你才是白癡!」莫名其妙被罵白癡,她頗沒好氣地回道。
「算了,我看我還是跟你回台灣好了,免得到時候你真的被賣了都不知道。」說著說著,他還伸手擰了擰她的小俏鼻,那姿態帶著一點點的寵溺。
伸手搗著自己被偷襲的鼻頭,江琦璇橫了他一眼,不服氣地抗議,「我才不會被賣,好歹我也是商學院的高材生好嗎?」
「就憑你這隻小兔子?」莫撼濤搖了搖頭,一副完全不信任她的模樣,用篤定的口吻說道:「你要是一頭栽進那吃人的叢林世界,只怕沒兩天就被大野狼拆吃入腹了。」
「你……」被人這樣批評,她氣得渾身發抖。
她張口想要反駁,可是卻也心知肚明,以自己這初出茅廬的稚嫩,想要在父兄不能管理公司之際,帶領江家走出一片陰霾,的確是不可能的任務。
深呼吸!
再用力地深呼吸!
抑下心頭的情緒,她再抬頭時,水亮的眸子已是一片清明與篤定。
「你願意出手幫忙,那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如果有他,一切應該沒問題吧!
沒來由的,她就是這麼地相信著。
毫無表情的俊逸面容上,依然波瀾不興,莫撼濤凝望了她三秒之後,緩緩地開口說道:「但憑心意即可。」
他要的東西,從來就不是世俗的金錢,他確定自己要的東西她一定付得起,而且她也一定會付,不用言語勒索。
可在她付了那代價之後會面臨怎樣的光景,就不在他關心的範圍之中了。
冷冷地一抹笑在他那有稜有角的唇畔揚起,但卻在轉瞬之間消逝。
「呃……」簡單的幾個字,江琦璇愣住了。
什麼叫但憑心意啊?這麼模糊的說法不應該出自一個成功的商人之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