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晨是不再介意容蓉的胡言亂語,趙風心頭的怒氣卻猶未平復,他凌厲的眼神就像兩道冰刀,把容蓉嚇得拚命往徐文欽背後縮去。
徐文欽只能苦笑。「很抱歉趙先生,蓉兒太調皮了,以後我會管好她。但也請你撤回那些監視人馬,這次我可是動員了所有的朋友將那群人擋住,才能闖進你這問特等病房。」
「徐先生不必客氣,我與小晨會在三天內搬出容宅,並對外發佈退出容氏的消息,以後不會再有人干涉你與大小姐任何事。」趙風的聲音冷得足可媲美那寒冬的暴風雪。
「這怎麼可以……」容蓉叫到一半。
徐文欽揮手打斷她的話。「趙先生,我對經商沒興趣,蓉兒也不是那塊料。況且容老先生的遺書上清楚寫著,他的遺產是由你與蓉兒共同繼承,那公司你也有份的,請你勉為其難看在故去的容老先生分上,就擔下這責任吧!」
「哼!」趙風冷笑。「徐先生倒是將我探聽得很仔細嘛!」處處用容老頭子的養育之恩壓他,分明是看準了他吃軟不吃硬的弱點。
「唔!」岑晨半昏迷中,抖了一下。
趙風趕緊平復下情緒,小心翼翼將岑晨抱到病床上,為她蓋上厚厚的棉被。
待將她安置妥當後,他說道:「公司的事我會再做打算,但是我不希望再見到這個女人。」他指著容蓉。「徐先生想保住老婆,最好讓她永遠別再出現在我的視線內。」
「你當我想看你啊……」對著趙風,容蓉就是很難心平氣和。
徐文欽用力一拉容蓉,讓她閉上嘴巴。「如此,我們算達成協議了,那就再會吧!」說完,趕緊拉著老婆走人。真真見鬼了,不知道他那無緣的岳父大人是怎麼教小孩的,可以把趙風和容蓉養得關係這麼差,一見面就差沒拿刀互砍了。
在他看來,容蓉除了愛惡作劇一點,也沒啥太大的缺點,而且只要告訴她這件事是不對的,她都能誠心認錯。
至於那趙風,他的風評、為人,那些公眾媒體都有評論,更是一流的好。
怎麼這樣兩個好人卻是天生不對盤?就像那累世仇家又在今生結了怨,恨中更加添了怒火,隨便一個碰撞都是煙氣滾滾。
還是讓他們有多遠隔多遠吧!徐文欽在心裡想著,絕不能讓趙風與容蓉再碰面,省得為台灣的治安再添一筆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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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晨在趙風懷中昏睡了一夜。
這中間,趙風的主治醫生來巡過一次房,並向趙風道歉,他原本應該九點就過來的,卻臨時被個古怪的女人纏住,才遲了巡房時間。
趙風用膝蓋想也知道,那拖住醫生的古怪女人一定是徐文欽和容蓉的同夥,也沒怪醫生,只對他說,別因為容氏有醫院的股份就對他特別看待,一天巡四次房,麻煩請當他是一般病人,一天巡一次房就好。
那醫生還直誇趙風平易近人,絲毫沒有豪門的驕奢之氣。他哪裡知道,趙風只是嫌煩,他肯在醫院裡一待月餘,就是貪這裡清靜,沒有一堆公事、社交應酬煩人。
而醫生太過勤勞的巡房只讓趙風頭痛,若非他的胃實在爛到不行,他還恨不得連一日一次的巡房都不要了呢!
醫生答應了此後每天四點巡一次房,其他時間便不再打擾趙風。
趙風於是悠閒地抱著岑晨,放心大膽享受情人問的浪漫甜蜜。
清晨六點,她恍惚睜眼,臉上一片迷糊,似在回想自己怎麼沒睡在看護床上,而是與趙風睡在一起?
「早安,老婆。」他早想這麼喚她了,但一直卡著容蓉的問題,現在容蓉嫁人了,他與岑晨的婚姻也算落了實,這「老婆」二字自然是大方出口了。
「啊?」岑晨卻是聽得一愣,神情更顯呆滯。
他低頭,一記輕吻印上她額頭。「老婆,以後我們就是貨真價實的夫妻了。」想著便開心,忍不住吻完額,又吻臉,再吻耳朵、唇辦,吻遍了她臉上每一寸。
她腦袋又當機了許久,才在他那如毛毛細雨般的親吻下回過神來: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情,她大驚失色。「我媽媽……」
「岳母大人我照顧得很好,妳不必擔心。」他拍拍她的背,扶她坐起身。
她低下頭,長歎口氣,濃濃的水霧在眼眶裡打轉。「趙大哥,你說我是不是很不孝?」
「怎麼會?妳做這麼多事也是為了給妳媽治病,怎麼會不孝呢?」他把她摟進懷裡,小心地安慰著。「妳別聽容蓉胡說八道,她那個人最愛挑撥離間,沒事也要搞出事,我已經警告過她老公,讓他管好自己的老婆,再敢亂來,休怪我不客氣。只要妳以後離容蓉遠點,就萬事太平,什麼煩惱也沒有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好像總是分不清事情的輕重緩急,我知道媽最希望的是我能陪在她身邊,我卻在她重病的時候,一走四個多月,連通電話也沒有,也難怪容小姐要生氣。」
「她有什麼資格生妳的氣?」對於容蓉與岑晨的交易,趙風可是一清二楚。「當初她給妳錢的時候,要妳不能再跟親朋好友聯絡,以免露出馬腳。妳不過是遵守合約,何錯之有?要說有錯,也是提出這條件的容蓉的錯,是她利用妳急著籌錢為母親治病的心理,逼妳做她替身,又狠心斷絕妳們母女的聯繫,那女人腦袋有問題。」
「趙大哥,你別這麼激動,對身體不好的。」看他一提起容蓉,額上青筋立刻跳得激烈,她小手趕緊伸上前去幫他按摩。「我沒怪容小姐,甚至我還應該感激她提醒了我,工作再有趣、知識再美妙、生命再漫長,如果不能與心愛的家人一起分享,那又有何意義?趙大哥……」她捧起他的手,在頰邊來回廝磨著。「前些日子我也忽略了你,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會了。」
他真沒想到結局會變成這個樣子,登時呆了。
她明眸中淚光閃閃。「從今天起,我會把家人擺在第一位,再也不會為了讀書和工作將你們忘了。」
趙風內心的狂喜簡直無法以言語來形容,他雙臂一伸,將她緊緊圈在懷中。
「小晨、老婆……」天知道他最怕的就是她太「因公忘私」了,如今她自己說要改,他能不興奮嗎?「我愛死妳了。」
「趙大哥!」她秋眸盈盈,頰上兩朵羞雲鮮紅若晚霞。
那美態看得趙風心神一蕩,情不自禁便翻身壓倒了她。
他的唇貼上她微顫的唇瓣,感覺到上頭的溫度燙得嚇人,還隱隱帶著一絲顫抖。
他心裡憐惜之情大盛,動作愈發溫柔,輕輕撩起她覆額的髮絲,細密的吻如雨點,紛紛然落在她紅艷似櫻的嬌顏上。
她明眸裡秋水蕩漾,小手攀爬上他結實的胸膛,輕巧地解起他上衣的扣子。
他俯下身,頭埋在她的耳畔,細細舔弄她的耳垂,雙手則溫柔解開她的襯衫。
當赤裸的上身貼在一起時,那激烈的快感像電流一般穿刺在兩人的體內,兩人不約而同一顫。
「老婆……」
「趙大哥……」
一室的旖旎、滿屋的浪漫,然後——
「量體溫了。」一個殺風景的聲音突然插進來。
趙風低咆一聲。「賊老天、破老天,我趙風前輩子欠了禰嗎……」
旖旎消失了、浪漫沒有了,代之而起的是一陣怨天咒地的叫罵。
尾聲
十年後——
已成為容氏新任董事長的岑晨跨步走出辦公室,卻聽到一辦公室閒言閒語,不外乎是她包養了一個小白臉之類的八卦。
岑晨搖頭暗笑,也不出面澄清,放任流言過耳、蜚語漫傳。
歲月真是奇妙,不過短短十年的時間,曾經被無數人當成閻羅王畏懼著的趙風,卻在淡出商場舞台後,先是被傳成懼內俱樂部會長,又說他被老婆奪了權,現在更好,直接變成吃軟飯的小白臉了。
只是沒有人知道,這樣的日子才是趙風和岑晨真正喜愛的。
趙風喜歡悠閒的日子,之前憑著聰明的頭腦與非常人的努力在商場奮戰,雖然成功,但也賠上了健康。
岑晨天生堅毅,最愛挑戰,要她成天窩在家裡做家事,一點成就感也沒有,她也無法接受。
於是,他們顛覆了男主外、女主內的傳統,就由她外出工作,他則留在家裡整理家務,偶爾寫幾篇稿子賺個幾千塊買禮物哄老婆開心。
而在岑晨生育後,他更是強烈要求要當一個全職奶爸。
他們的日子過得幸福無比,自然不管外人說長道短。
岑晨在司機的接送下回到家裡,打老遠就聽到一陣宏亮的哭聲。
她輕快的腳步一頓,謝天謝地,她不必帶小孩,雖然是自己生的孩子,心裡也疼愛得緊,但她可沒有耐性去應付一個四歲小童那永無止盡的為什麼,和三不五時就來上一場的滔天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