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周銘陷入短暫的沉默,她說得沒錯,女人的枕邊細語通常是很管用的,遼國太子如果很滿意她,絕對會憐惜她在這趟旅程中所受的苦,極有可能會拿治他罪來討趙心月歡心。
「你最好相信我的話,你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吧?」趙心月連忙乘勝追擊。
「好吧,但是我不會給你太多時間,你別想走太遠,如果被我發現你想逃,我只好把你綁起來。」周銘決定給她一點小恩惠,於是將馬匹停下。
才下馬,趙心月上刻跑開,彎下身子開始嘔吐。
「你好點了沒?」他放軟了聲音,關心著她的身體狀況。
「讓我休息一會兒,拜託……」趙心月虛弱地說道:
「就一下子,待會兒你就得出來。」
「好……好的。」
周銘突然覺得不忍,從小養尊處優的趙心月,一定很難適應這趟旅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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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炅胯下的駿馬果真不同凡響.他以極快的速度拉近與周銘一行人的距離。
而自信滿滿的周銘卻渾然不覺,一直到馬蹄聲逐漸逼近…
「你快點過來,有人追上來了!」周銘著急地喊著:
對他的話,趙心月根本置之不理,一聽見有人追上來了,些止刻拔腿就跑!
「你立刻給我過來!」周銘氣呼呼地喊著,見趙心月仍然不停地往前跑,他立刻跨上馬背,打算把她追回來。
「周銘,立刻停下!」完顏炅暴喝一聲,駿馬往前疾衝,將周銘攔了下來。
「完顏炅,你來了,我就知道你不會拋下我的!」聽到完顏炅的聲音,趙心月大喜過望地喊道。
「你先留在那兒,別過來!」完顏炅難掩心中的激動,此刻,他最想做的是緊緊擁抱她,但最重要的還是她的安危。
完顏炅抽出佩掛的長劍,單手執著韁繩,利落地調轉方向朝著周銘的方向直攻而去。
他凌厲的劍勢讓周銘措手不及,三兩下就逼得他從馬上摔下來!完顏炅利落地翻身下馬,劍尖毫不留情地指著周銘的咽喉。
他沒有沒殺害一個手尤寸鐵的人的習慣,因此,完顏炅只在池頸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傷口。
他根本不將周銘當成對手。
他最重視的、最在意的,是那個敢從他身邊逃開的小女人!
完顏炅拋下周銘,以最快的速度衝向趙心月,狠狠地將她擁入懷中,像是想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他無法說明自己內心的激動。
「幸好你來了,不然……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趙心月也緊緊地回摟他,貼著他堅實的胸膛,邊哭邊笑的說。
她的心裡一直記掛著他,直到此刻她才發現自己不能沒有完顏炅。
他的心受到強烈的激盪,她不需用言語表示感謝,只要一個緊緊的擁抱,便讓他覺得再多的犧牲都值得。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趙心月抬起滿是淚痕的臉,急切地搜尋他的眼。
「我說過,你休想從我身邊逃走!」完顏炅佯怒地說道。「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想盡辦法把你找出來!」
完顏炅的語氣雖然很凶,但動作卻很溫柔,他抬起手細心地為她拭去臉上的淚痕。
趙心月滿足地輕歎,再次偎進他的懷中。
完顏炅忍不住歎息。
原來,他也會為一個女人喪失理智和原則,只求她能像此刻一樣依偎在他懷中。
「你讓我擔心死了!」他深情地訴說著。
完顏炅低下頭,從趙心月唇上偷了個吻。
他從小曾像此刻一般脆弱,將自己的心赤裸裸地呈現在深愛的人而前。但足,他也不曾像此刻一樣滿足,擁有她就好像擁有了天下。
就在他們忘情擁吻、陶醉在彼此懷中的時刻,危機卻突然降臨。
周銘執著匕首,朝完顏炅背上刺了下去!
沒料到會突然遇襲,完顏炅震驚地回過身子,他看見周銘嘴角揚著殘酷的邪笑,漫天的怒氣突然狂湧而至,他顧不得背上的傷,運掌朝周銘頭上劈下,周銘的頭蓋骨立刻碎裂,當場斃命!
再次轉身時,他卻發現趙心月遭到一個陌生男子挾持,她的嘴巴被人摀住了,以她的力量根本掙不開那人的鉗制。
「放開她!」完顏炅怒氣衝天地吼道。
「做不到!」陌生男子是周銘的屬下陳信華,因為擔心周銘過河拆橋,所以一直秘密地跟在他們後面,伺機行動。
「如果你不放了她,我絕對會要你付出慘痛的代價!」
「我不相信你能傷得了我!」看得出來那一刀讓完顏炅傷得不輕,陳信華才有膽量挑釁
「你可以試試看。」完顏炅必須暗中運勁才能順暢地說話。
方纔目睹完顏炅擊斃周銘的畫面,陳信華心裡有所忌憚。他二話不說地抱著趙心月往另一個方向跑。
完顏炅雖然受了傷,但是與他正面衝突仍有風險,不如以速度取勝。陳信華抱著趙心月騎上馬背,催促馬匹往遼國邊防重地奔去,他心裡雖然緊張、害怕,但興奮的情緒卻無法遏止。
所有的好處,將由他一人獨佔。
還有誰比他更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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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該死的你!」直到上了馬背,陳信華才把手鬆開,趙心月立刻不顧一切地破口大罵。
完顏炅轉過身去擊殺周銘的時候,她清楚地看見鮮紅的血液從他背上的傷口狂湧而出。
那一幕,幾乎讓她的心停止跳動!
「你放我下去,我現在就要見他,他受傷了啊!」趙心月哭得肝腸寸斷,她寧可那一刀是捅在自己身上。
「你別浪費力氣了,我好不容易等到這個機會,怎麼可能再把你送回去呢?」
「你一定會為你的愚蠢付出代價!」趙心月恨恨地說道,不顧馬匹正全速前進,打算直躍而下。
只要能盡快趕到完顏炅身邊,即使粉身碎骨,她也不在意。
「你瘋了嗎?」陳信華連忙拉住趙心月,萬一她真跌下馬,絕對是凶多吉少。
「我是瘋了!被你們這群貪得無厭的豺狼逼瘋了!」趙心月失控地喊道。先是周銘,接著是他,從小到大還沒有人膽敢這樣對F她,她終於知道人可以多麼貪婪、多麼卑劣。
她才不管躍下馬背會發生什麼嚴重的後果,她心裡惦記著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完顏炅,她全心全意愛著的男子。
直到此刻,她才發現自己是多麼愛他,要是他有個萬一,她也不願獨活!
她使勁掙扎,不顧一切地想立刻脫身。
「你再鬧,休怪我不客氣!」陳信華一方面要駕馭馬匹,一方面又要制止她,語氣不由得凶狠了起來。
然而,趙心月卻聽若罔聞,為了完顏炅,她連命都可以不要,又怎麼會在意陳信華的威脅呢?
「這是你逼我的!」陳信華逼不得已掄起拳頭朝她額角擊下。
一陣暈眩令她毫無反抗的力量,她雙眼一合,不省人事地倒在她最恨的人身上。
陳信華突然著慌了,雖然明知道勝券在握,卻仍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充斥在他心中。
「傻瓜!好日子就快來了,有什麼好擔心呢?」陳信華自言自語地說道。
即使他的內心仍然覺得不安,但事到如今,他也只有硬著頭皮做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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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恨,好恨好恨!
打從懂事以來,完顏炅從來不曾像此刻一樣懊悔、憤恨卻又完全的無計可施!
眼看趙心月在他眼前被人帶走,他卻只能像個廢人般的無法制止,他心中的悔恨無法言喻。只是,他知道此刻最重要的事並不是追悔,而是馬上設法將她給救回來。
他還記得她被帶走之前眼中所流露出來的恐懼和心痛、她的眼淚,還有她的掙扎。
他以性命起誓,絕不放過那個挾持她的人。
雖然背上的傷口不是他最在意的,但要忽視它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完顏炅動作緩慢地掏出僅餘的兩顆續命丹服下,並解下上衣撕成布條,使勁地綁在傷口上,他必須先讓傷口止血。
必須把握時機救人,倘若趙心月有個萬一,他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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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何人?快將馬匹停下!」遼國邊防上駐守的守衛一看見外來者,立刻執超武器將他們擋下。
「在下乃是大宋的使者,護送公主來與貴國大皇子成婚。」陳信華早已將這段活演練無數遍,此刻說來自是順暢無比。
「你有何證據?」守衛懷疑地瞪著他們倆。
他只看見一個衣著破爛的男子及一名昏睡不醒的女子,這兩人看起來狼狽極了,絲毫沒有送嫁隊伍的風光模樣。
「我知道你不相信,這件事說來話長……」陳信華做作地流下淚來。「我們在途中遇到劫匪,多名衛士為了保護公主而喪命,我和公主幸運地逃過一幼,可是……可是公主頭部受到重擊,至今仍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