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她剛剛回娘家吃飽了。」嚴仲允冷冷地說。
嚴母很吃驚。「哎呀恬恬,妳怎麼可以今天回娘家?要入門後三天才能回去啊,這樣會犯沖……」
宋恬梨知道嚴仲允絕對是故意的。他這種借刀殺人的卑鄙手段,只讓她更加憤怒。
她二話不說,跑回二樓的新房。
他一定要逼瘋她是不是?他一定要逼她無法呼吸、無法喘息才可以嗎?如果娶她進門,是他變態的折磨方式,那麼他做到了,他成功了,她感覺自己瀕臨崩潰的邊緣……
嚴仲允跟著進房。他僵硬地問:「妳去哪裡?」
「震天。」
「我沒找到妳。」
「那是你笨!」
「妳不在震天。」
「嚴仲允,你是個神經病!」
「妳去哪?」
宋恬梨拋下手中的皮包,轉身怒視身後的男人,怒火燒紅了她的眼,她脆弱的淚水梗在喉中。
「你一定要逼瘋我嗎?你一定要置我於死地嗎?看我痛苦你快樂嗎?是不是一定要逼我走上絕路你才滿意、你才開心!」
他不反駁,只是毅然扯著她掙扎的身軀入懷。
該死,唯有擁她入懷,他才能感到安心……
「不要……」
她哭了,他嘗到她鹹鹹的淚水。
「不要吻我……求求你……」
「原諒我。」抵著她的唇,他虔誠地說。
「不要……」
宋恬梨最後的抵抗,在嚴仲允的擁吻和溫柔索求之中焚燒殆盡。
第五章
「我要妳。」
他說,以深沈的眼光定定地鎖住她,教她無處可逃。
「不要……」她脆弱地抵著他的胸,卻無法阻止自己的身體一再弓向他。
「妳和我一樣無法避開,這像中了毒,逃不掉的。」
他揚唇輕笑,飢渴地吻住了她,探進她口中吸吮著她甜蜜的津汁。
這是蠱毒,這是飛蛾撲火,她感受到那種教人窒息絕望的力量,她應該拒絕的,但為何情慾還是在她身體裡不斷滋生、不斷漲大?直到她根本無法控制的地步……
他吻著她,雙手一件件褪去她身上的衣物,看著她美好的胴體一寸寸地展現在眼前,他貪婪地欣賞著她,以眼神愛撫她柔膩的身子。
「我的妻。」
他環抱起她柔弱無力的身子,走回大床,再輕輕放下。
嚴仲允狂浪地扯掉自己身上的衣物,修長強壯的身體佔有地覆蓋她嬌小的身軀。
「想要嗎?」他沙啞低語,彷彿沙漠中的魔鬼,誘惑著飢渴的旅人。
「我要。」她咬著唇。
嚴仲允滿意微笑,俯身封吻住她的唇。兩個人緊密地結合,沒有留下任何的空間。
宋恬梨噙著激情的淚,無助地抱住他,承受他一次次由緩慢變得熱烈的律動。漸漸地,無助的感覺變得渺小,愉悅的快感逐漸取代一切。
「要我……」激動的淚水滾落她的雙頰,一雙纖臂緊緊地抱住他寬闊的肩膀,覺得自己在他的懷裡變得越來越脆弱無助、恍惚失神,一聲聲嬌吟忍不住奪喉而出。
「我的愛……」
他發出了野獸般的低吼,不能克制自己對她的強烈索求。一陣陣灼熱的快感不斷地朝她襲來,他猛然吻住她的唇,近乎蠻橫地吮弄她柔嫩的唇瓣。
她嬌喊。「啊……」指尖失控在他精壯的背部留下深刻的痕跡。
嚴仲允感覺到她失控的痙攣與收縮,一陣激顫竄過他的腰際,他低聲悶吼,大掌扣住她,釋放自己……
☆☆☆☆☆☆☆☆☆☆ ☆☆☆☆☆☆☆☆☆☆
天亮。
宋恬梨睜眼起床,機械般地盥洗換衣,然後下樓用早飯。
「少夫人早。」管家有禮招呼。
「早。」
她面向首位,然後有禮地和公婆問安。「爸、媽早安。」
婆婆親切回應。「早。坐,吃早點嘍。」
她機械地用餐,稀飯、配菜,稀飯、配菜,不斷重複,直到一杯苦澀的咖啡入肚後,終於結束早晨的例行事項。
「吃飽了嗎?」嚴仲允淡淡地問,沒忽略妻子白皙頸項上清晰的吻痕。
「嗯。」
「那出門了。」
「好。」
「上班了?」婆婆笑問。
「是。」
她起身,取過傭人遞給她的皮包和外套。
一旁的嚴仲允此時舉起手,拉高妻子白色的立領。「會痛嗎?」
宋恬梨無法控制臉上一陣燥熱。她知道自己脖子有什麼異狀,所以今天才會選擇立領的衣服,只是「烙印」的位置似乎高了一點,立領的衣服怎麼遮都還是有空隙。
她搖頭,不會痛卻很難堪。
「我不該這麼粗魯……妳總是讓我失去控制。」
嚴仲允在她耳旁懊惱低語,曖昧的語氣讓宋恬梨脹紅了小臉。
貌合神離的夫妻,每個夜晚卻嘗盡彼此的滋味,分享所有的親密激情,她無法抵抗他的索求,更無法忽視自己的情慾。他們彷彿是油和火,一旦融合,便分不清彼此……
「上班。」
「嗯。」
宋恬梨走在丈夫右邊,保持著以丈夫為優先的合宜距離,和公婆道別後,坐上嚴家的車子,離開嚴家大宅。
一如過去這一個月來的每一天。
一個月……他們結婚一個月了。她凝視著車窗外飛逝的街景。這一個月來,兩人一同上班,一同參加大小宴會;一同早餐,一同晚餐,甚至一同沐浴,總是相擁而眠,生活就像一般的夫妻,但橫亙在兩人之間那道看不見的隔閡依舊存在……
她閉上眼,暗暗歎了口氣,沒注意到丈夫凝視的目光始終鎖在自己身上,不曾離開。
安靜無聲的轎車停在「宋氏建設」前,宋恬梨準備下車。
「等等。」嚴仲允喚住了她。「我跟妳一起上去。」
「哦?」宋恬梨有些驚訝,但沒多問。沒什麼好稀奇的,他一向隨心所欲。
「宋氏建設」十五樓是主管級辦公室,兩人走出電梯,迎面而來的是一種讓人窒息的緊繃氣氛,外頭的秘書室幾乎亂成一團。
她皺起眉頭,拉住低頭而過的投資部經理秘書。
「發生什麼事?」
秘書著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大小姐?哎呀,事情嚴重了,大家都在會議室開會商討對策──」
「什麼事呢?」
秘書急著將文件拿去複印。「大小姐,您去會議室就知道了,我趕著去複印文件,不和您多說了。」
秘書語畢,著急離開。
嚴仲允此時開口:「聯勤土地標售案的標單被郵局的郵務士竄改,昨天深夜郵務士已經遭到收押,檢調人員查扣所有投標廠商的底價,一億的保證金等於暫時封存。」
宋恬梨摀住口,震驚不已。「你怎麼知道的?」
「昨晚總裁有打電話到家裡,妳睡了,所以沒叫妳。」
聯勤土地標售案是總裁最在意的大案子。它是台北市大安區最後一塊大面積的精華地段,有意搶標者已從每坪160萬元喊價至180萬元,甚至加碼至200萬元的天價,這塊土地不僅是新興豪宅群聚地區,也將成為台灣房地產市場景氣的重要觀察指標。
這塊土地位於台北市中心的大安區,交通四通八達,連結總統府與台北市政府這兩處政府機關,更意味權力的象徵,是台灣傳統產業富豪最鍾情的地方。
「宋氏建設」傾全力搏上這一回,將手頭上所有案子全往後移,希望一舉拿下聯勤俱樂部那塊空地後,立即投入建設。
一億的保證金、銀行貸款、人力成本、管銷費用……種種問題糾結在一起,這是「宋氏建設」頭一遭卻也最重大的危機。
宋恬梨衝進會議室。會議室宛如戰場一般,除了「宋氏建設」各部門主管,連律師都參與這場會議。
而桌首的「宋氏建設」總裁宋遠達,一夜白了頭髮,疲憊地坐在首位。
「總裁……」宋恬梨輕呼,顫抖的身子不自覺地後退,嚴仲允將她納入懷中,緊密地保護。
宋遠達發現了站在會議室門邊的他們,立即跳起來衝向他們。
「仲允,我的賢婿啊,這一回你一定要幫爸爸的忙,要不然我會死、我會死啊!」他握住嚴仲允的手,彷彿把希望全投注在他身上。
只不過,依靠在嚴仲允懷裡的宋恬梨,他的獨生女,就像是變成了空氣,得不到父親的一丁點關注。
宋恬梨的淚噙在眼眶中。沒錯,她早應該習慣父親的冷淡,一切以工作為第一優先……但真正面對時,她依然傷心。
嚴仲允緊摟著急欲控制情緒的妻子,他尊稱丈人的稱呼和妻子一樣。「總裁,一切以身體健康為優先,請保重。」
宋遠達笑得有些歇斯底里。「太好了、太好了!只要有『聯信金控』當宋氏的靠山,一億的保證金算什麼,扣我十億我都不怕!」
宋遠達大笑,但在座的其他高級主管還是面露隱憂。
宋恬梨皺起眉頭。是不是有什麼內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皮包內的手機響起,她退離丈夫的懷抱,走出會議室接聽電話。
「喂?」